“几百年就已经够长的了。五万年，子子孙孙的子子孙孙怕都不知道谁是谁了!”

　　“不会，他们会有DNA的族谱，每个人的DNA脉络都是清晰的，经过这么多年，当年的仇人的子孙们很有可能是夫妻。挺有意思的。”

　　“你的意思是说，就像妥欢帖睦尔的后代有可能和我朱椿的后代是夫妻吗？”

　　“当然有可能了，只是你们的DNA已经稀释过很多轮了。地球是圆的，交通工具的速度变快了，地球便小了，喜欢的可以是自己国家的，也可以是别的国家的。”

　　“那如果万三有后代的话，是不是我的儿女们子孙们当中也有可能和他后人结婚的？”

　　“嗯，有可能。”

　　“太生气了！这种卑鄙无耻，神经病的人不配拥有后代！难道你们未来人就没有办法把这些犯罪分子的DNA给改进一下，或者把这些DNA都消灭掉吗？”

　　“你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人类从动物进化成人类你知道用了多少年吗？450万年前人和猿才开始逐渐分化的，最近的智人也就是接近我们现代人种的也在4、5万年前，可以说这4、5万年比起450万年，差不多是百分之一，而我们短短几百年当放进人类进化的历史长河中，只占据百分之几呢？要想把人类这么多年来形成的劣根性拔除，这谈何容易。”

　　“听起来你们好像已经尝试过了。”

　　“不只是我们在尝试，人类自从诞生文明以来就一直在尝试，开始的时候可能是道德，再到法律，再到医学手段，都在尝试。”

　　“法律，你说我们现在的律法也是吗？”

　　“当然了，那些作奸犯科的得到惩罚，有的甚至是死刑，当然了你们这个时代还有很不合理的株连机制，可以将罪犯的DNA抹杀的干干净净，那些活着的人也会小心翼翼，教育自己的下一代，那些事情不能做，后果有多严重等等，这些实际上也是人类是尝试撇除自身那些当初为了生存而进化出来的犯罪基因。”

　　“那你们医学手段有没有取得什么成果？”

　　“有，我们可以让没有双眼皮基因的人从出生就拥有双眼皮，让小孩以后可以长得更高等等，但是在我们的时代还是有人犯罪，这杜绝不了。”

　　“那在你们的社会一般人犯了罪会怎么处置？”

　　“一样，重罪肯定的是要剥除生存权利的，轻一点的罪一般是公共服务，或者罚处食品券。在我们的时代，食品券很重要，没有了这个会营养不良，长期饮养不良会导致体内器官变化，如果没能改过自新获得更多的食品卷，那么这个人最终会神志不清，火剥除生存的权利。”果果不能告诉朱椿是体内机器人紊乱，只是说器官变化，这体内的纳米机器人也可以算是人类的另一种器官吧。

　　“看来不论到了什么时代，人民吃饱饭都算是第一的大事啊。”

　　“嗯，可以这么说。”

　　“关于你刚刚说的法律对犯罪DNA的剔除，就像是我的父皇，他杀了那么多人，或者他的部下杀了那么多人，你说他有没有犯罪？我想答案是肯定的，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当上了皇帝，那是不是这种犯罪基因已经流淌在我们的的身体了？再说了那一个帝王又不是如此呢？如此下去，犯罪基因怕只是越来越强大了。你们的时代应该没有帝王了吧？”

　　“嗯。没有，有选举制度，议会代表制度，我们也是在实验当中，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先进啊。”

　　“但愿在你之后的人类会越来越好吧。说实话，自从在炘儿王府见到你，我就觉得你亲近，在知道你身份后，我还曾经想过，我们能坐在一起讨论未来，交换一下看法，或者说我能通过你去了解一些未来人的思想。我也知道我的身份以前肯定给过你很多伤害，这有可能是我的痴心妄想，但是我总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就这样交流过，想不到那个时刻居然是在儿子守灵的时候。”

　　“关于炘儿的事……”

　　“这个就不要再说了，我相信一切都是有定数的。我们好好安葬他就是了，他虽说经历不多，但好歹也算是皇家的孩子，起码没有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虽然现在皇帝有削藩的心思，毕竟还没有动到我头上来。”

　　“在飞船上看了那么多的电影电视，还有书籍，虽然朵朵他们都剔除了有关大明朝的东西，怕影响到我，但是我知道，朝代的更替可能是个人，是英雄，但是历史的发展是因为无数人民的进步。我在的这个位置，能做多少是多少吧，最少保一方百姓能够吃饱饭，这就是我对你的承诺，对自己的要求了。”

　　果果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自己走的时候肯定是要消除他关于自己，关于未来，甚至是他自己只能活五十三岁的记忆的，朱椿说这些，完全就是要永远记住的节奏啊。

　　“炘儿的地宫在你派出的机器人的帮助下，快了不少，原本工匠们说至少要四个月的时间，现在只要一个月就能完成，主要是陶俑还有琉璃瓦件是烧制需要时间，我想问你，是不是炘儿安葬了你就会立刻返回了？”

　　“是的。说道陶俑，以前炘儿身边那几个宫女，还有他宫殿里的宫女，你到时候都她们回家吧，炘儿年纪轻轻也不需要什么人陪葬。你老爸朱元璋找了那么多人陪葬，实在的最大的错误，要不是这样后世对他评价还会高一点。”

　　“这个不会的，世子燫儿也都是陶俑的，不存在活人殉葬这回事。其实父皇那事也说不清楚，因为他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能任人摆布了。至于那些宫女们，愿意到皇家寺庙出家的就出家，不愿意的就回家，这个我会让金次妃来安排的。”

　　“嗯。”

　　说完这句，果果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毕竟都要走了，何必要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呢？

　　“离开之前，你不再去见见二丫还有喜兰了吗？”

　　“不去了，上一次离开之前已经去过了，现在去他们也不认得我，个人自有个人的命运吧。”

　　“确实。听说他们的孩子们都挺有出息的……”朱椿竟然说起了喜兰和二丫的孩子，果果在恍惚间觉得自己和朱椿现在就像老夫老妻在闲话别人家的孩子一样，感觉很不真实。

　　聊了一阵，朱椿一阵咳嗽，果果让人将他送回宫里，他这病是消耗病，不能这样熬夜，朱椿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看了一眼果果还是忍住了。

　　终于安静了下来，果果这才觉得这空旷的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香烛的味道，油灯昏黄的光倒是很坚定，果果好想在心里默念什么，说些什么，但是说不出来。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自己以前不知道瑞儿还活着，悼念他的时候也这样，当时是彦京徒弟念了经文。

　　今天自己就念几遍《往生咒》好了。不管炘儿的灵魂飘去了哪里，自己的心里一直会想着他的。想到这里，果果不由得又想到了《寻梦环游记里》的情节，要是记忆不灭，亡灵就一直活着的话，他们总有见面的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