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岁的小不点正是最调皮、最机灵的时候,原本拂衣不爱和这个年纪的小屁孩一起待着,省得看到他们做的事、听到他们说的话气得哭笑不得。
但十九皇子好像是个例外,这孩子少了同龄人的天真傻气,多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成熟稳重,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这样好的孩子,她怎么能狠心留他在深宫之中受苦呢?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总有属于他的舞台啊!
当然,那个宝藏还是要先打听清楚才行。
“你仔细说说,我看看对我有没有用吧。”拂衣摆出一副不怎么在乎的模样,其实心里如猫爪在挠,易正易邪眼看就要引气入体,在进阶炼气中期前肯定没法子自己赚灵石,要是到时候伸手管她要,她难道还能不给?
一切赚灵石的机会都要牢牢抓在手中,只不过她不愿意被个小孩子牵着走,自然不能暴露内心的小激动。
看到她不怎么在意,十九皇子果然急了,原本还想提出让她先把自己带出去,等他确定安全之后再告知,他可是个说话算话的真君子,不会随便说一个地方糊弄人的。
谁曾想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拂衣居然完全不在乎,看来修士的心思他真的猜不透。
“肯定有用!那是国师奶奶以前去过的一个......一个遗府,她说那里面存放的全是灵石,就是修士用的银子!”
拂衣看到他认真又着急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啦好啦,你告诉我,我就带你一起走。”
“还得养着我!”十九皇子害怕离宫后吃不上饭,依然揪着拂衣这个大靠山不肯放,谁让她是唯一一个信得过又靠得上的人呢。
“唉,好吧好吧,不过丑话说到前头,我顶多带着你和易正易邪一起入道修炼,吃住你不必操心,可是以后的路还得你自己走。”拂衣不是冷血无情之人,但也不愿将这小跟班带去无相宗,眼下是个可爱的孩子,但谁知以后会长成什么模样?
人心难测,不得不从幼时防起。
“好,就这么说定了,君子一言......唉,算了吧,你记在心上便是。”十九皇子懒得再说什么驷马难追,反正都是空话。“那个遗府就在乌兰国与贺兰国交界处,国师奶奶说,她进去之后试图取走灵石,可是里面的阵法破不了,再加上她无心回到修仙域,于是就这么算了。”
“嘶,那可是灵石啊,这都能算了!”拂衣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若换作是她,就算知道自己要死也得把灵石装进储物戒再死,怎么说也死得开心点嘛。“走吧,先离宫。”她说完伸出手来,握住十九皇子略有些凉的小手,迟疑片刻后问道,“你确定不跟你爹打声招呼?”
贵妃那边没什么必要去,可老皇帝对他好像还不错,吃的住的用的,都是皇子中数一数二的好。
十九皇子摇摇头,一脸淡定地道:“他待我好,我都记得,待我有了本事自会回来报恩。皇家无亲情,父皇也只是去年才开始看重我的,我留一张纸条说明情况,他们不仅不会担心,反而会很高兴。”
拂衣听到这话便知,皇帝从前也没怎么在意这个小不点,许是去年听上任国师说孩子可能有灵根,这才开始父爱泛滥。
“那走吧,开开心心地走,修道修的就是个自由自在,快活随心,所以别皱着一张脸啦。”拂衣神识一动打开木窗,天空澄澈湛蓝,阳光正好,沉雾化作一道灵光消失时,外面的宫人还不知主子已经远走高飞了。
“哇,拂衣,你好厉害!”十九皇子再成熟稳重,那也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第一次踩着飞剑升上高空,感受到极致的速度,自是忍不住惊呼出声。
“你好好修炼,很快就能御器飞行。”拂衣回头冲他笑了笑,忽然“啊”了一声,“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以后总不能一直叫你小皇子。”
“乌兰国国姓为高,我名乘清。”小皇子说起自己的名字颇有些骄傲,接着就听他语带怀念道,“其实我以前不叫这个,是国师奶奶去年给我换的。”
“高飞兮安翔,乘清气兮御阴阳,此乃修仙域传颂已久的祝祷祭词,她对你抱有很大希望。”拂衣说完就见他啪嗒啪嗒掉下几颗泪珠子,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于是加快速度朝庄子上赶,打算把小哭包交给钟韵解决......
回到庄子时,易正易邪已经和钟韵玩成一片,三人正在院子里的晚香草丛中躲避灵力化成的虫,一只只带着雷力的紫色小虫飘浮在半空中,三人为了不被雷劈四处乱窜,玩得不亦乐乎。
“拂衣!你回来啦!”
“拂衣拂衣,快来躲虫子!”
“嗨呀,果然偷孩子了。”
拂衣拉着高乘清跳下沉雾时,就见三人一起朝这边小跑过来,钟韵挥散一群雷力化出来的虫子,冲拂衣调侃起来。
“拂小拐,如今有了三个小跟班,你可以去占山为王啦!”
拂衣让高乘清自去与易正易邪玩,笑眯眯地冲钟韵道:“修炼了吗?进阶了吗?刀法精进了吗?这么多年过去,储物袋里的灵石增长了吗?”
钟韵:“......”好可怕的拂衣,一入宗门居然成了严格的大师姐。“那个,进阶和刀法......不提也罢。不过待我回到家族,灵石就能增长了!”
拂衣眼角微抽,啃老啃得如此骄傲,简直是丧心病狂,她也好想成为如此丧心病狂的人啊......
“对了,小师弟已经出发,他一到,我们就可以去千湖域了。”钟韵忽然一拍脑袋,愁兮兮地道,“还有那些被带入极道宗的孩子,都不曾与家中打过招呼,那位真人给了我一件四阶超品符宝,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做。”
拂衣点点头,道:“极道宗还算讲道义,你虽不缺符宝,但他这举动也算是与你两清的暗示。以后这件事就彻底与你无关了,血煞宫的人怎么都找不到我们头上。”
“我也是这样想的,”钟韵赞同道,“其实那位真人察觉到你死相古怪,不过他只问我,你是否为与我报信之人,别的都没多问。好啦,我先收收尾,等我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