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骑砍 第三百五十四章 抄底
作者:中更的小说      更新:2020-11-05

  曹彰迁葬一事终于随着皇太后卞氏下发懿旨才有了定论,她不喜欢臣工再折腾儿子的亡灵,于是埋葬在北邙山的孙氏母子三人又被挖出,迁葬到鹰山。

  期间对曹丕的指责、攻讦始终难以停息,曹丕终于发动反击,血洗内部持不满态度者,或拥戴曹植者。

  “鲍勋指鹿为马,交付廷尉彻查。”

  曹丕下达诏书,廷尉府收押右中郎将鲍勋,众议之后做出判决:徒刑五年。

  卷宗交付三公审阅时,公府又驳回,三公刑曹的三位掾属一致改为:依律罚金二斤。

  曹丕气的跺脚,再次做出新一轮的指示:“鲍勋活路尽绝,而汝等敢放纵!收押刑曹以下官吏交付刺奸,必教十鼠同穴,力求一网打尽!”

  尚书令陈群,三公之一的华歆、守廷尉府的高柔等人齐齐规劝,皆无济于事。

  魏国新一轮清洗就此爆发,夏侯尚却在北邙山结庐而居。

  曹丕已经疯了,即便不疯也快疯了,这是夏侯尚的判断。

  夏侯楙轻车简从来北邙山见他,带来许多宫廷内新发生的事情,包括曹叡贬为平原侯,曹叡之弟曹礼册封为秦公的相关诏令信息。

  曹叡与尚书卫臻交好,卫臻是陈留卫兹之子,目前依旧是尚书。

  夏侯尚对夏侯楙带来的消息不做点评,反而饱含忧虑说:“国事操劳,陛下内外交困,实属艰难。我又听人说甄夫人赐死后,东乡公主日渐不支。陛下厚爱公主,恐此生变。”

  他说得每句话夏侯楙都会记在心里,询问对时议的看法:“兄长,汉之三恪优劣难辨众说纷纭,兄长是何看法?”

  这肯定是代替曹丕来摸底,夏侯尚摇头:“我无心庙堂之事,只是顾虑陛下,担忧东乡公主一事增添陛下忧伤。”

  阻拦不住曹丕赐死母亲的诏令,订婚的吴太子孙登又临阵战死,曹绫的状况在谯沛乡党、重臣之间不算机密。

  作为曹丕的掌上明珠,唯一的公主,很多家族想尚曹绫。

  孙登战死后,关注曹绫消息的人更多了。

  目前大魏的股价严重下跌,又何尝不是抄底的绝佳时刻?

  刘备搞什么不好,非要推崇三恪家族,目前汉军攻势越猛烈,今后汉军内战肯定能达到寸草不生的地步。

  这简直是昏招,天大的昏招。

  不是一个人批评刘备的国策,几乎所有北方人、关东经学家、名士大儒都在批判离经叛道的刘备。

  一致认定刘备在饮鸩止渴,在太阿倒持,在自寻死路。

  鹰山之战后,舆论重点就两个,一个是曹彰,一个是三恪制度。

  推动曹彰相关舆论,可以说是用心不良,也能说是指桑骂槐发泄不满;而后一个舆论推动者,显然图谋不小。

  相关舆论中也有许多正面看法,比如拖住战局,拖到刘备老死,三恪制度下的大汉肯定会爆发内战,到时候大魏的机会就来了。

  身为中护军的夏侯楙带着使命回到洛阳宫城,沿途冷寂的街道没有一点年关将近的烟火气息。

  宫城暖阁,曹丕听着夏侯楙复读机一样的回复,心中暖暖感慨:“伯仁还是在挂念朕,是朕糊涂,待伯仁静思,总有想通之日。”

  世上就没有想不通的问题,三年想不通就给你十年,你总能想通,回来为我效力。

  十年还想不通,你总得为夏侯玄的前程考虑,到时候肯定会想通的。

  现在夏侯尚提及曹绫的状况,曹丕也是忧虑,女儿茶饭不思,精神、身体健康一日不如一日,他也没办法,就像拿夏侯尚也没办法一样。

  难道是夏侯尚想为夏侯玄求娶曹绫?

  可曹爽也有这个心思,时常出入宫廷,为曹绫进献许多外面的玩意儿。

  甚至为了讨好曹绫,在所有人疏远曹叡的时候,曹爽却主动交结曹叡。

  只是曹爽长得酷似人近中年的曹真,身高七尺余,腰围也在七尺余,硕而不壮。

  曹真的壮硕,是青年时虎豹骑经历留下的后遗症,凡是擅长战阵搏杀的将军,无不体型壮硕。

  什么是虎狼之兵?膀大腰圆而已。

  曹爽完全一副兵卒体貌,偏偏平日言语谨慎,年纪小小就掩饰情绪,似乎缺乏担当,让人很难喜欢、信任。

  女儿讨厌自己不假,可女儿心思也瞒不过,肯定不喜欢曹爽。

  与曹爽相比,夏侯玄就好多了,气度恢弘,姿貌俊秀,站在那里就仿佛芝兰一样,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夏侯玄的确是良配,做女婿的极好人选。

  可这么答应这件事情未免有些便宜夏侯尚。

  国内施行清洗,曹丕对过程不甚在意,官位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敢诽议自己的那些人普遍占据官位、高位,想把这些人拉下去的人有很多。

  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想当官、能当官的人太多。

  掌握住军权,表明自己态度,各处就会在各种力量推动下开始绞杀异己分子。

  也不必管受害者究竟是个什么想法,现在只要火速杀掉一批人,余下人不管是什么心思,自然会管住嘴,学会沉默、服从。

  又不是自己去杀人,也不用自己对着名单衡量,死再多的人……自己也不会看一眼,自然不会添堵。

  比起女儿的婚事,杀人、吓人这点事情并不重要,无非杀鸡儆猴而已。

  曹丕遣退夏侯楙,找到郭女王,提及此事时明确表态:“夫人可撮合此事。”

  郭女王正为曹丕烹茶,思索此事,撮合的话无非就是邀请曹氏带着儿女入宫来游玩,给夏侯玄、曹绫制造接触机会。

  彼此能有好感最好不过,即便没有,也能让曹氏领会自家的心意。

  公主就一位,一边是本家侄儿曹爽,一边是儿子夏侯玄,曹氏自然会做出选择。曹氏再出面去找曹真反应这件事情,曹真自然会把曹爽要回去,拉到军中历练。

  丢到偏远地区历练两三年,等曹爽再回京,只能帮表弟夏侯玄抱儿子。

  事情理顺,简直是一条龙安排,都能安排妥妥的。

  郭女王却反问:“若彼此无意该如何是好?”

  “怎会无意?伯仁家儿子双目有珠,哪能不识我家芝兰宝珠?”

  曹丕故作诧异,摆着手不以为意说:“再说此等家国大事,哪能容小辈放肆?”

  郭女王却神色严肃:“陛下可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之事?”

  “?”

  曹丕敛容盯着郭女王,郭女王询问:“妾身记得当年陛下曾说策反田孝先之语,欲酬以秦王之爵,再招纳为婿。此虽闲逸之语,却为宫人流传,为阿绫听去。”

  郭女王见曹丕抬起手,不由有些头皮发麻,又不敢躲,静静等候。

  就听啪的一声,曹丕朝自己脸上一巴掌,懊恼不已:“当年灵机一动,当时怎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