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赵国当官 第六十八章:掬水月在手
作者:牧羊山人的小说      更新:2020-05-19

  “你们都参加诗会了?”陆见深满了一大盏酒看向宋玄他们。

  宋玄抬手斟了几盏茶,点点头。

  江既明疑惑,“难不成陆兄你不参加?”

  陆见深摆摆手,“你们也知道,我并不善诗,要是投壶射箭我倒是拿得出手,这诗词歌赋就没什么灵性。”

  裴希依言,“你们别看我上了名帖,我可不敢作我那些歪诗。”

  魏凌也凑过来,“我去诗会纯属是欣赏诗社美景,听闻这诗社的建造花了大功夫,官府还曾向一些商贾募捐,就说那中林书肆就往其中投了好些钱财。”

  “你如何知道这些?”江既明轻呷一口茶,疑惑地看向魏凌。

  魏凌朗笑,将手里的话本扬起来,“我这段时间时刻关注着中林书肆,不就为了在第一时间购到这话本,也就无意间听闻此事。”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城北府学可未曾赢过城南府学。”陆见深虽然不参与,但他心头始终忧心着。

  对于陆见深的话,在座的人也颇有感触,但他们并不是惧怕。

  宋玄沉吟着,“这事倒不必多虑,先生也曾言了,此次去参与诗会重在与城南府学的学子切磋交流。”

  “可看先生这架势,是想我们甲班整个头名回来。”江既明思索着,“若是城南府学也本着切磋的心态也罢,我听往年参与过的同窗说过,城南府学的学子屡次赢我们,怕是气会傲些。”

  裴希饮罢一杯酒,乐观道:“郡试考官在场,倒不怕他们傲。况且宋兄与江兄的诗词本就妙,又何惧。”

  宋玄一笑摇摇头,江既明接着道:“话说近几天,我见有好些城南的学子来到附近的茶楼作诗。”

  “竟有此事?”

  “就在城北第一茶楼,起初我还不知为何,今日听先生提到诗会的事情,方才明了。”

  江既明话落,裴希以折扇一拍手掌,凝视一处道:“虽然我不善诗词,却也想去和他们切磋一二。”

  “不错。”魏凌附和,随即他又想出一出,“不若,我们现在就去茶楼会会他们?”

  “魏兄,莫要冲动。”江既明拉住他的架势,“我们还是先将先生布置的诗篇完成,不然明日一早准被先生批。”

  江既明说得在理,他们都静下心来。

  半柱香后,各自回到院中潜心作诗。

  他们离开后,宋玄沉吟不语。

  过了半晌,宋玄开口,“伍彦,中林书肆那边不是才发过润笔费么?走,咱们去城北第一茶楼喝个下午茶。”

  “啊?宋七哥。”伍彦错愕,钱还没放暖,他连忙跑回屋去数了数,见还有一大笔,立马高兴地回道:“来嘞,我去换身衣服。”

  宋玄从后院喂羊出来时,见伍彦已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出来,两人直往城北第一茶楼去。

  宋玄走进茶楼时,入目还是悬挂着茶品与菜品的灯笼,一楼茶客多在吃饭,而二楼就不一样,来此的人多是品茗谈艺的读书人。

  果然,宋玄一到二楼便见穿着城南学子服饰的人谈得正欢。

  “这位公子,喝什么茶?”

  宋玄挑了一个离城南学子比较近的桌案坐下,再看向店小二,“来一壶奇兰茶,再来两碟与奇兰茶相配制的茶点。”

  “好嘞,公子请稍等。”

  伍彦最近沉迷上木雕,现在闲着在一旁捣鼓着他的木雕。

  宋玄端坐案前,不用侧耳也能听到城南府学的几个学子在交谈什么。他们正在即兴作诗,做完之后又相互夸赞一番,真乃其乐融融。

  宋玄清浅一笑,他们的嘴巴可真会说话,而且这诗也作得不错,自己倒是想和他们交流交流。

  几个城南学子中,一名鲁姓男子开口道:“此次诗会,听闻郡试考官也会在场,我们城北定然要夺得头名。”

  另外一名长得比较瘦的学子附和,“鲁兄说的是,此次诗会意义重大。”

  “况且,我们这一届还有范兄这般的奇才,到时候可会热闹很多,真叫人期待。”

  “不错!”

  说罢,他们又拍手朗笑起来。

  奇兰茶已送到,汤色黄绿清亮,颇有兰花清香。宋玄捏紧茶杯,随即又松开。

  他站了起来,走到他们旁边,脸上溢出浅笑道:“诸位搅扰一下,方才我听闻你们谈到诗会?”

  那几位城南的学子听此,看向他,疑惑道:“兄台,你是?”

  宋玄一笑,“在下来此地不久,却常听人提起诗会,也听闻诗会中多有高才,故而神往已久。”

  “方才,我又听你们作诗颇妙,遂不觉走了过来,还望见谅。”

  按说是往常,他们是不会理会的。而今日见面前的人容貌清举,且说的话亦是中听,所以邀他落座。

  宋玄拱手致谢,方才坐下,那位叫鲁兄的人便问向他,“兄台你也善诗?”

  宋玄转言端起案前的茶,凝视一眼,便道,“善诗与否暂且不论,在下见这茶色正好,不若作一首关于茶的宝塔诗。”

  话落,他们眼底泛起诧异。宝塔诗要求对仗工整,吟咏起来朗朗上口,声韵和谐,兼之节奏明快,要有“鲲鹏展翅,扶摇直上”之感,方才称之为好诗。

  眼前的这个人,他们心中泛起了期待感。

  宋玄将茶盏放下,吟咏起来: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独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岂堪夸。”

  此诗一出,他们几人品味之后,惊叹,“兄台的这一首宝塔诗趣味尤深,将茶的动人芬芳,楚楚之态尽数描绘出来,令人听了有种行看流水坐看云之感,甚妙,甚妙!”

  宋玄谦和一笑,“兄台谬赞了。”

  宋玄作完诗之后,他们言语间多了几分热络,“请问兄台贵姓?”

  宋玄拱手,“在下姓宋。”

  “在下姓贺,今日得见宋兄佳作,着实欣喜。”

  另外一名鲁姓学子,期待地追问道:“敢问宋兄,可还有佳作拿出来给我们再欣赏一番?”

  宋玄见他们确实坦荡,想了想,便道:“正巧,今日新作了一首咏春的诗,斗胆拿来献丑了。”

  “春山多胜事,赏玩夜忘归。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兴来无远近,欲去惜芳菲。

  南望鸣钟处,楼台深翠微。”

  宋玄方吟咏罢,鲁姓学子拱手道:“‘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真是神完气足,意境鲜明,又语出天成。”

  他们反复咏吟宋玄的诗,顿觉惊艳,不由道:“若是范兄在此就更妙了,真期待他们同场切磋。”

  他们看向宋玄,忽然夸赞起来。

  “宋兄形容清举,真叫人一见如故”

  “宋兄诗作得极妙,似水怀珠,照亮四方。”

  “宋兄,方才我听闻你来此地不久,不如与我们一道四处走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