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雷尔看了一眼林奇，神情严肃道：“今晚这件事，我会在之后上报元老院。”

　　“嗯，”维兰娜轻轻点头，“这是你的工作。”

　　“那么，”精灵奥术师对着两人说道，“先跟我来吧。”

　　林奇跟上了伊斯雷尔的脚步，开始参观这座通体石制的哨塔。

　　踏上沿着墙壁螺旋上升的阶梯，两侧的墙面皆由切割整齐的石块构成，上面布满了大量的符文，整座哨塔都被笼罩在了一个强力的魔法阵之中。

　　林奇看着壁灯表面折射出的彩色光华，他的影子在阶梯上被拉长、转动，犹如黑色的指针，从阶梯到墙面，再从墙面到阶梯，不断地变换与转动。

　　感受着这座哨塔带给他的奇异魔力波动，有过多的魔法要素在这里展开，铺在地面上的毯子，位于寝室里的书架、书桌与木床，镶嵌在墙面上的每一个壁灯，以及位于顶层的了望台窗口。

　　这座哨塔内的所有物件，包括哨塔本身都被赋予了魔力。

　　收回前言。

　　他心想，并非是整座哨塔笼罩在了魔法阵之中，而是哨塔本身就是魔法阵构成的一部分。

　　而且他能明显的感知到，这个从下至上的立体法阵，应该只是某一部分的结构。

　　换而言之，这个哨塔可能是一个大型结界的组成部分。

　　“我们到了。”

　　林奇来到了了望台，透过窗口看向了周围，这才注意到周围不远处、以及远方视线中有着数座同样的哨塔。

　　另外，他发现，哨塔与哨塔之间似乎存在着什么东西。

　　“如果我没有感知错的话，”林奇抬手摸着下巴，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哨塔与哨塔之间，是不是有着某种隐藏的链接？”

　　伊斯雷尔露出了一丝意外：“你竟然能感知到？”

　　“很模糊的感觉，”林奇谦虚道，“我也不是十分确定。”

　　“这是‘净化之幕’，”精灵奥术师沉声道，“只不过这是‘暗幕’，是不会发光发亮的‘外墙’。”

　　暗幕？

　　林奇试图理解着精灵奥术师的话语。

　　一道道看不见的暗幕把哨塔链接成线，这面无形的暗之壁宛如城堡的外墙，以点穿线，连线成面，将圣城的旧城区再度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一个是前线阵地，另一个则是丢失的阵地——被占领区。

　　为什么城内的“净化之幕”是发光发亮的，而前线的“净化之幕”是暗幕？

　　这令他不由地联想到了趋光性。

　　自然界中只有植物、某些昆虫和部分鱼类才会对光刺激产生定向运动。

　　精灵圣城坐落在这里至少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身为一座不会移动的城市，对于敌人来说，开灯和关灯，能有什么差别吗？

　　这又不是野外的遭遇战，而是持续了上千年的阵地战。

　　关了灯敌人就不知道这里了？

　　这个解释说不通。

　　除非是，关了灯，敌人就不会进攻了。

　　或者说，明亮程度能影响敌人的进攻趋势。

　　林奇又联想到了黑暗森林里越深入越黑暗的趋势。

　　他之前以为，遮天盖地的“黑雾”改变了自然环境，是精灵的敌人为了有利于进攻，“净化之幕”点亮了网格状的棋盘，是为了逆转“黑雾”的影响。

　　现在看来，这是一个矛盾之处。

　　难不成，“黑雾”是精灵的敌人所制造出的有利条件，但精灵的敌人们仍然会不由自主地受到光线的吸引？

　　这样看来，精灵敌人的智力，似乎并不怎么高的样子。

　　看不懂。

　　真的看不懂。

　　总不可能是虫族大军吧？

　　但这又跟元素魔法有什么关系？

　　林奇看向了远方，哨塔外的被占领区里同样也是“黑雾”弥漫，但就其程度来说比新旧城区的中间城墙段上去看要好很多很多。

　　现在已经可以确信，那是由“净化之幕”不断净化排斥驱散“杂质”后形成的污垢外壳。

　　哨塔外的景象是一片废墟，地面处处都是残垣断壁，有的建筑能看到断墙与大半的屋体结构，有的建筑则风化到了只剩下一片地基。

　　至于其他的景色，他只看到了一片荒芜的土地。

　　除了建筑残渣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是虫群大军过境把所有能啃的东西都啃完了吧？

　　林奇在心中默默吐了一个槽，随后对精灵奥术师问道：“你们精灵的敌人，持续了上千年的战争，到底是什么？”

　　“我想你会后悔知道的。”

　　“不会的。”

　　伊斯雷尔瞥了一眼一旁的皇家游侠，后者一副“你随便说他不会后悔”的表情，沉吟道：“好吧，希望这个答案不会让你今后感到迷茫与恐怖。”

　　林奇点了点头：“说吧。”

　　精灵奥术师深吸了一口气，严肃道：“是全元素与魔力的混合变形体。”

　　“哦……”

　　“诶？？？”

　　伊斯雷尔看着没有什么表情，仿佛知道了这个答案也没什么感触的人类魔法师，惊讶道：“你不感到奇怪与诡异吗？”

　　“有什么好奇怪的。”

　　伊斯雷尔呆了呆，对方的这个反应跟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全元素与魔力的混合体，怎么想都很反常了好吧？”

　　“这个……”

　　林奇挠了挠头，看了维兰娜一眼，对着精灵奥术师说道：“维兰娜先前跟我说过这里的“黑雾”有着全元素的属性特质，那么再出来一个‘混合体’也没什么不对劲吧……”

　　“你逗我呢？”伊斯雷尔抬起双手，对着林奇不断比划道：“‘黑雾’只是元素与魔力混合，但我跟你说的是‘混合体’，是有形体啊！元素之间相互克制，两种不同元素魔力尚能混在和一起，但超过两种之后，克制的元素会相互影响与排斥，更不用说生成形体了！。”

　　“你是元素魔法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啊这，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诶……”

　　面前人类的表情依旧是没什么触动，伊斯雷尔不由自主地替他着急：“你就一点都没有过去所学所知的魔法理论被颠覆的感觉吗？”

　　“可你也信誓旦旦的说了，是‘全元素与魔力的混合变形体’，”林奇压根就没觉得奇怪，“既然是现实存在的之物，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一定是合乎理性的，没什么好颠覆的。”

　　“即便这是来自元素界的侵蚀吗？”

　　林奇目光顿时一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般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