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香！”柏婉跟着佐藤从庭院间穿过时，一股清新自然的香气伴着一缕微风而来，她驻足以期能嗅到更多，可惜风停香止了。“嗯。桂花、开了。”佐藤还没说完，柏婉直接跑到树下仰着脖子努力闻，这是她的第一反应，完全没有意识到她把老板一个人晾在那等她了。今天可是柏婉作为佐藤秘书工作的第一天呢。“你吃过、桂花、饼干吗？”佐藤并不介意女子的行为，他把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耐心等在小道上，状似随意地问她。有。你要做吗？”柏婉转过头来期待地望着佐藤，吃掉桂花说不定会更香。“可以的话，过几天、等花全开、后来摘、就行了。现在，走吧。”佐藤开始继续往外走。“好的，马上。”柏婉尽量快得跟了上去，边走边问前面那个温温淡淡的人：“先生，你做过桂花饼干吗？好吃吗？呵呵，我只听说过桂花糕呢，不过我也没吃过呢。还有，我也想摘桂花。。。”柏婉在佐藤身后一个人越说越嗨，好像她并不是需要他的答案，而是单纯地诉说。美丽的清晨，醉人的桂花香，让她觉得佐藤好亲切，让她很想跟他交流，即使他什么也不说，只偶尔用微笑来回应她。等等！微笑？柏婉惊觉不对，一转头，开着车眼睛盯着前方的佐藤竟然在微笑，或许他的脸在抽搐？要不然他的唇角怎么是轻轻上扬的？这样的佐藤真是好亲民啊！本来以为第一天上班会很轻松，没想到邱言给她安排的工作又多又难。而且柏婉头一次为自己的智商着急，她想完成好，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其实，考虑到女子的实际情况，邱言给柏婉分配的任务前还先教过她，这些事在他眼里简直不能再简单了。他觉得他的性子都快被柏婉给磨完了，她就是佐藤给他找来的大麻烦。最让他看不过去的是，她竟然可以提前下班，下午六点以后走了，还是跟佐藤一起。佐藤从来没有这么早就回去过，邱言郁闷了。两人回去前去逛了百货的食品区，柏婉照例跟在佐藤后面当“尾巴”。行进过程中，申黎打来电话，柏婉趁佐藤没注意的时候闪到角落去接了。“柏婉，我想找你谈谈，你有时间吗？”“。。。我在’丸九'大门边等你。”“好。”柏婉挂了电话，怕佐藤等久了，一急转身撞上站在后面的人。“对不起，对不起。”她还没看清是谁，摸着脑袋就向那人道歉。“没关系。你在、干什么。”好像是佐藤的声音。接了个电话，有人找我。先生，要不你先回去吗？”她低下头不敢看他，怕他问是谁找她，他好像把她和申黎的关系想复杂了。“好吧，要回来、吃饭吗？”“好啊！”柏婉很感激他没有问，几乎是立马就答应了。柏婉在百货大楼边等了不一会儿，申黎就出现了。今天，他像是特意打整过自己，一身休闲装，头发剪短跟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差不多短。现在是晚上七点左右，属于百货客源高峰期，申黎以一米九的修长身材加上一张帅气的明星脸为他们两人赢得了超高回头率，竟然还有女生“偷偷”拍照的情况，柏婉不太习惯，于是两人就近找了家咖啡馆。柏婉没有点咖啡。“最近过得好吗？”短短几天却恍若隔世，本来申黎以为柏婉会答应他的表白，没想到中间出现这么多突然情况。“你好像过得挺好的。”申黎现在确实看上去挺精神。“不，我不好，一点都不好。你搬出来以后过得很开心吧。”男子面露颓色，他这么多天没有哪一天是好过的。“我前两天回凤凰了。”柏婉突然转了话题，“你给奶奶找了个保姆？”“嗯，奶奶还好吗？”申黎很自然地随口一问，但柏婉心情悄然愉悦了起来，她喜欢他跟她一起管老人叫奶奶。“很好。谢谢你！还有。。。阿奈依丝也去了我们家。”柏婉观察着男子的反应。“阿奈依丝？她去干嘛？找你麻烦？上次你脸上的伤是她弄的吧！”申黎眉头紧皱，生怕女子回答得跟自己想的一样。“不，她去找我玩。不打不相识，她是个很好的朋友。”想起阿奈依丝虽然长得秀美却又性格豪爽洒脱，柏婉不禁笑了，她不像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子，她是神奇而独特的存在。而且她还有心思细腻的时候，因为她似乎可以理解柏婉的悲伤。“哦？好吧。柏婉，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吗？”故意忽视那一双期盼的眼神。“哪一次？”“你走之前的那天晚上。。。”“。。。”她记得，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而已。“算了，就当我没说过吧！这次我跟你谈谈你学费的事，你明天要去学校报名了吧，这张卡里有十万块，你读四年应该够了吧？如果你有意愿出国留学的话，可以再跟我说。”申黎拿出一张卡放在柏婉面前。“。。。”十万？这个男子是太单纯还是太相信她，不怕她是骗子吗？就凭他去过她家，可能喜欢过她，就这么随意地扔给她那么多钱？又或者他是太有钱了，所以不在乎花一大笔钱资助一个没什么关系的人。他们顶多算是朋友。“谢谢，不过不用了，你收回去吧。”柏婉把卡推了回去。“为什么？”“我工作的地方可以给我预支工资。”“学费就够了吗？”“是的。”“所以不需要我帮忙了吗？也就是不需要我了吗？我说了那件事就当我没提过啊。”申黎表情很受伤。“不，不，我怎么可能当你没说过。而且我接受一个人的好意不需要太多理由，如果我不反感那个人，那么我就会接受。不接受你的帮助不是不需要你，而是。。。”“是什么？是因为你喜欢项远吗？”“不，他跟琉莎很幸福。”柏婉低下头，内心有些挣扎。“可是你还是喜欢他，不是吗？”说到此，申黎终于明白似的，自嘲地笑了笑。“不，不，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虽然喜欢过项远，但当我知道他和琉莎在一起后就明白我们不可能了，不是因为我有多成人之美，而是我不允许自己的恋情中有杂质。即使我跟他在一起了，我也永远不会忘记他跟琉莎好过。”柏婉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红了眼眶，吸引来了不少注意，不过她不在意，她知道自己怎么也不会哭出来的。“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我不纯洁了？”申黎一脸震惊，原来这个才是理由？看到柏婉这个样子，他觉得自己好罪恶，后悔以前交过那么多女朋友了。“不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不懂我，你凭什么说你喜欢我？我不介意你交过女朋友，我不想在自己用心的时候却被你抛弃。”“还没开始过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会分开？”“一开始阿奈依丝是对你有感情的，要不然也不会大老远从法国跑过来找你，她那么完美，你们还不是分手了，我对这样的你，没有信心。”“那你要怎样才会对我有信心？”“我不知道。”“好吧。我会努力的，希望你看得到我的诚意。”他语气真诚而坚定。“。。。那我回去了。”柏婉起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我能问问，你现在跟谁住在一起？”他很想知道柏婉为什么会住进那么豪华的别墅区，要不是去过她家，他还以为她是个富二代。“。。。”“不想回答就算了吧。”“不好意思。”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佐藤，男上司？到时候还说的清吗？地铁上，挤在人堆堆里，柏婉思绪回到了两个多月前，那时她刚刚高中毕业没多久，申黎就去了凤凰，他们邂逅在那个美丽的黄昏。他们认识的时间虽不长，却也算一起经历过不少事儿了。她陪他走遍了凤凰古城，虽然是奶奶吩咐的，但她至少没有拒绝。他们去过神奇壮丽的奇梁洞，爬过古旧的南方长城，看过古城剧场“烟雨凤凰”的夜晚表演，还一起参加过篝火晚会。最重要的是，琉莎和项远的婚礼，他始终都陪着她，更是在她病的半夜说胡话的时候，抱着她跟着奶奶去了医馆。他在她家出租的民宿只住了将近一个月，却很轻易地就融入了她和奶奶的生活。不会做家务却还要去厨房帮忙，不关他的事他却替她们赎回了房契，他送老人礼物，给她买补品，不是她们很容易感动，是他真的很懂怎么去照顾别人。现在奶奶怕是喜欢申黎胜过她了呢，她微微笑了笑，周围的人似乎觉得她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