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编伍

　　队列训练进入尾声了，部队编伍就进入最后的研究决定阶段，根据两个多月的表现评比，涌现出一批不错的苗子。除杨孟晗三个同窗外，有一个举人和三个秀才比较突出。

　　举人叫陈昱之，字睿霆，是润淼从舅兄长的儿子，陈昊之的众多大排行堂兄弟之一，陈家这一辈中，算是比较拔尖的；也是十八岁就中举了，但后来连续四次春闱未中。眼看已近而立之年，受润淼从舅影响，来投军听用。

　　本来杨孟晗觉得他年龄偏大，是在往海关、新东方洋行分流的名单上的，没想他不声不响地留了下来；训练很自觉刻苦，体能考核勉强还达标过关了；军官训练各项理论课程更是表现突出。

　　陈睿霆就这样逐渐进入杨孟晗的眼线之内，和他单独聊过几次，发现他对中国传统的兵书战策涉猎颇广，竟从小就有吴钩之志。杨孟晗觉得自己恐怕捡到宝了。

　　另外几个秀才是：方浚耜（读思音），字子夔，二十五岁，自己未婚小妻子的堂兄。凌启珙，字蔚樵，二十四岁，榜眼凌泰封的侄孙，凌幼樵的远房堂兄。何鼎桂，字逸人，二十七岁，何卓人的堂兄。

　　自己杨家却因为底子薄，没有一个进人军官预备班的；孟怀、孟林虽然也上过几年私塾，但也就认得几个打眼字。不过军中有文化与没文化的待遇，大家都看得到，士兵在文化课学习上也很努力；士兵综合考核评比下来，他们每次都比较靠前，孟林是文化类指标好，孟怀是文化类指标中上等，身体素质类样样都第一，有点兵王的模样了。

　　孟怀一休假，就来看蓝婶；后来才知道，蓝婶是孟怀的亲姨妈，这亲套亲的，杨孟晗记得脑仁都疼。

　　小猴子是杨孟晗开后门，给弄进了预备军官班，不过各项成绩都是吊车尾，不是他不努力，是文化底子差了。大毛呐，是杨孟晗想开后门都开不了，参加士兵训练，成绩也一般，还是太老实了，看来他还得回来干警卫。二毛以翻译的身份，勉强算是预备军官班的旁听生，成绩就没眼看，让他带兵会把部下和队友坑死；杨孟晗没想好，是把他扔到后勤部医疗队去，也顺带着给几个传教士医生当翻译，顺便管点事，省得他不着调四处瞎晃悠呢；或在还是放在警卫排。

　　嗯，因为要进入部队，用小名肯定不行了；杨孟晗顺手把他们名字改了，小猴子改为常孝候，大毛改为蓝大茂，二毛叫蓝大盛。小猴子认为三公子给自己名字改得好，小得意了好几天。

　　周立春文化底子比一般人好，但比那些秀才、童生是没法比的；杨孟晗考虑到他年龄较大，也有一定的管理能力，人也有点四海有点江湖气，完全当士兵用太浪费了，也说不过去。就特批他去预备军官班旁听，成绩不算理想，认真实打实考核，肯定有不少挂科的，但比二毛强多了，态度也认真多了；其实就他本人来说，已经进步挺快了。

　　参谋部拿出来初步的编制表，考虑到要接轨现代兵制，所以所有的称呼都不再沿用清军习惯叫法，全部改用后世的叫法。

　　拟定编成步兵连三个，炮兵连一个，水上支队一个。

　　步兵班十人，含班长一人；三个步兵班合成步兵排，设排长一人，勤务两人，计33人。

　　三个步兵排合成步兵连，设连长一人，镇抚一人，司务长一人兼司务班班长，勤务两人，传令兵两人，司号兵一人，司务班不含班长九人，其中炊事员三人，医务兵两人，弹药辎重兵四人；连部17人；一连共计116人。

　　炮兵连暂编炮兵排两个、护卫步兵排一个、弹药辎重排一个。

　　炮兵排五个炮班，每班八人，炮兵排设排长一人，勤务两人，计43人。

　　护卫步兵排33人，弹药辎重排33人，连部设连长一人，镇抚一人，司务长一人兼司务班班长，勤务两人，传令兵两人，司号兵一人，司务班不含班长七人人，其中炊事员四人，医务兵三人，连部15人。

　　炮兵连共计167人。

　　水上支队暂编118人。

　　营部司令部：营长一人，副官室副官一人，属员五人，警卫排（含侦查班、传令司号班）43人，小计50人。

　　镇抚部：镇抚一人，执法队10人，司法官3人，小计14人。

　　参谋部：除外籍教官外，实习参谋5人。

　　后勤部：部长一人，教育科一人（李善兰）医疗队两人（蓝大盛、李家沧），小计5人。

　　全营总人数707人（未计入外籍教官21人，传教士4人，全计为732人。）。

　　由于要给水上支队留出兵源，以及炮兵连实际上是个炮兵营的架子，所以对工程兵、营部辎重兵、后勤部兵源等，只能在二次募兵时补足。

　　军衔也用后世军衔，但从李善兰那件事也提醒了杨孟晗，用现代军制有利于部队的长远发展，有利于部队的标准化建设。但要考虑这个时代人们的普遍心理，杨孟晗决定实行双规制；既有部队的军职军衔，也给弄一个朝庭的武官品级；八、九品的小官，跟吏部润森舅舅说一声，批下来问题不大。对呀，本身就应该给一批空白吿身的呀？嗯，找他去。

　　编制定下来以后，杨孟晗召集方浚仑方子詹、袁祖志袁翔甫、阿尔贝.皮埃尔、艾伦.盖尔、费兰克.鲍尔等人开了一个研讨会，对各单位的人事任命进行了研究，最后决定：

　　任命陈昱之为第一步兵连连长，军衔中尉，从八品；

　　任命何鼎桂为第二步兵连连长，军衔少尉，正九品；

　　任命方浚耜为第三步兵连连长，军衔少尉，正九品；

　　任命陈昊之为炮兵连连长，军衔中尉，从八品；

　　任命凌启德为水上支队支队长，军衔中尉，从八品；

　　任命凌启珙为镇抚部首席司法官，军衔少尉，正九品；

　　任命周立春为警卫排排长，军衔少尉，从九品。

　　然后，对已任命官员，也做了一个梳理，后勤部长方浚仑给了上尉军衔，正八品；镇抚部长袁祖志给了上尉军衔，正八品；何鼎成给了中尉军衔，从八品；李善兰中尉军衔，从八品。外籍军官保留原军衔，其他连长以下的预备班出来的军官，军衔都是少尉，从九品。杨孟晗自己挂了个少校军衔。

　　对士兵的军衔初步设置为：

　　士官军衔四级：准尉、上士、中士、下士；

　　士兵三级：上等兵、中等兵、列兵。

　　因为都是新兵，所以都是列兵，就是任班长，也是代理。

　　待遇方面，列兵以二两银子起步，逐级提高。比对应的绿营，高出至少百分之五十以上。而且，绿营有折扣，服装什么的只是给点布料各人自己做。巡防营从里到外、铺的盖的、牙刷毛巾等等都直接发现成的；在军营一分钱不用花，节约的会过的，饷银可以全部寄回家。

　　编制方案、授衔方案、待遇方案初步定型公布实施后，大家都挺开心，待遇超过所有人的预期了，而且，很多人稀里糊涂就混了个官身，这个可金贵了。

　　最激动的人，是杨孟晗想也没想到的人；谁呐，周大叔周立春。周大叔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做朝庭命官；这女儿一棍子敲出了的机缘，原来以为有机会当兵吃饷就不错不错了，竟然枯木逢春、老树开花，当官了！

　　知道准信后，第一时间，就跑到营部办公室，还拉着女儿周秀英；神情又激动又感激：小人感谢三公子大恩大德，这辈子当永生不忘、粉身以报。

　　说着话，就要给杨孟晗磕头，搞得杨孟晗着急忙慌地把他拉住：周叔，千万别这样，你年龄大，我受不住......

　　安抚半晌，才让周大叔激动情绪过去点。

　　周立春：三公子，小的想请几天假，请三公子允准。

　　杨孟晗有些奇怪：有什么急事吗？

　　周立春：三公子对小的恩重如山，小的要回青浦老家，到祠堂给列祖列宗说一声，还要到秀英她妈坟头上去说一声，让她也高兴高兴。

　　事后听周秀英说，她妈妈已经过世七、八年了；周大叔这半辈子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