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的校园生活 第三十四章:结束
作者:北冥傲天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每个人各有各的缘分,各有各的宿命,强求不得,改变不了。(.l.)

  毕业之后,赵檬影和吴钦两人去了北京,做起了*h欢阻傺≡窳粼诹四暇隽艘患夜镜男≈霸薄br>

  自打那天早晨黎放晴从酒店里悄悄走出来后,她换了手机号码,遗弃了用了好多年的扣扣,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找过自己。她只知道自己连回头的勇气都溃不成军。她的方式仅仅只告诉了沐流,就连赵檬影也没有相告。

  毕业后的那半年里头,黎放晴因为父母反对去安徽做老师,而一直呆在家里,整日里像是焉了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整个人昏昏沉沉,不吃不喝。

  后来的后来,黎放晴面容愈来愈憔悴,黎天明每次看到的黎放晴,都是她茫然的脸,作为父亲,内心如同刀绞一般,终于他缴械投降了,答应帮黎放晴去安徽禾西做老师。

  来年开春,黎放晴就要去有江尚一的土地,生活与工作。她心里抑制不住的兴奋。

  元宵节,凌晨一点,漫无边际的黑夜将黎放晴紧紧包围,她咬破唇把这封邮件一个字一个字认认真真的看完了。

  黎放晴: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快要死了。癌症晚期的我,气息奄奄的躺在**上,想着我亲的少年年轻的容颜。他还好吗?我太难过,太压抑了,自己不知这个一年不见的人会不会把我看得那样透彻。是的,我害怕自己的病,恐惧万分,虽然现在的我每天依旧活着看日出日落,但那股恐惧无论怎样都已经占据了一整颗心。我心痛,我心痛的快要死掉了,我心痛那个深的他不能在身边给予自己温柔。这样的自己,早就已经败给黑暗了。

  沐流

  没过多久,沐流的死讯便跋山涉水传到了黎放晴的耳膜里。

  沐流死了,死在了异国他乡,结束了一年的病痛囚禁。青春刻骨,成了过眼云烟。只是谁也不知道,她的亡魂,是否回归了国土,伴他身边。她彻底不用再想念一个人,她解脱了。

  黎放晴闭着眼能想象到沐流穿着冷色调的病号服坐在轮椅上,在病房的落地窗前,仔细思忖着什么,春风轻轻地吹,温柔地拂过她发丝,那张苍白的脸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美丽,思念的眼神一直看着某一处,不曾改变。微弱的阳光透过玻璃映在她得身上,一切都是安静淡然的样子。那么长的时间没见过,她的头发还是一如既往的柔顺,只是长了一点,薄了一点,透着苍凉的痕迹。此时此刻,黎放晴恨自己之前为什么要在心里恨她。她多想亲口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

  可是,她不能了,一切都结束了。

  这一次,黎放晴没有落下眼泪,只是心里像有什么砰的一声破碎了,由内渗出的无力感让她无法粘合起来,只能看着那堆零零碎碎的碎片怔愣。

  直到黑夜,时光匆匆走远。

  这些年过后,黎放晴真的剩下的,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好像她还拥有很多的东西,可是她好像又一无所有。

  元宵节过后,黎放晴不舍的告别父母,坐上开往安徽的火车。

  火车一路开着,永远那么不紧不慢。

  经过**的颠簸。目的地,已经渐渐**近。

  当列车抵达终点站停稳后,黎放晴拉着笨重的行李箱随着拥挤的人群下了车,猛然呼吸这个来自他城市的新鲜空气,她脚下站的这片土地,有他,顿时觉得很安心。

  从市中心辗转到禾西村的黎放晴,马上便融入了这里温暖的记忆里。这里,没有南京的繁华,没有南京的喧闹。但这里脚下的大方块石板路,印满了他的脚印。一切都没有变,就连路边那缝隙里的青绿苔藓也是如几年前一样。

  黎放晴一个人走在熟悉的路青石路上,硬硬的质感,清**且独特。黎放晴记得这里的味道,不清香却让人格外地留恋。她闭上眼,听这里的声音,听这里牛儿达达走过的声音,听孩童们在村上打闹嬉戏。他们奔跑着,欢笑着,给与黎放晴一种从未感触到的生命感。她回想起以前的自己,在初中,高中那个活力的自己。

  黎放晴跟随着意识的指引,来到了自己要工作的小学。她眼前这座破烂不堪的小学校,将是她要生活上几年的地方。她一个人想着过去的事,那些或可笑的或伤感的或温馨的的场景想过****一样的穿梭在她的心里。那些美好的画面,她永远不曾忘记,却也不会轻易提起,这是珍藏着的特别。

  ……

  三年半后。

  这几日,同事们都在纷纷讨论一位从县城里调来的数学老师。听说,五官长得还挺标致的,在这个看脸的年代,不禁勾起了女老师们的憧憬。然而,黎放晴对此摆出一副毫无兴趣的模样。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人会是江尚一。

  下课后。

  黎放晴抱着一堆语文作业本从教室走出来,在走廊上,她一抬头看见了熟悉且陌生的身影。顿时,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看着多年不见的江尚一,蓦然间觉得有些陌生。

  江尚一如木偶般站着,定眼一看,完全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在这里见到了黎放晴。他仔细打量着穿着米****长裙的黎放晴,乌黑的头发如瀑布般垂直地披在肩上,光洁的脸庞,一双清水般的眼睛却道不出的明澈,表情看上去很沉静。她似乎变了好多。

  一阵略显凝滞的沉默之后,黎放晴听到江尚一的声音,柔和地:“黎放晴,好久不见。”

  黎放晴淡淡一笑,“嗯,好久不见。”

  她的话音刚落,江尚一便一把拉起黎放晴的手,走出了学校,坐车来到镇上的一家餐馆。

  餐馆内,两个人,相对而坐,沉默不语却各怀心事,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让人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黎放晴想抬头看看周围的环境,舒缓一下心情,却触碰到江尚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顿时有些觉得很尴尬,赶紧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江尚一看着黎放晴,眼神非常奇怪,半晌,他蹙眉,有些不确定地:“这几年你一直在这里?”

  黎放晴点了点头,没做声。

  一阵静默后。

  江尚一清脆的嗓音又在黎放晴耳边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难过,艰难的问:“这些年,你有过沐流吗?”

  江尚一看见了她提到沐流时的眼神,无比忧伤。

  黎放晴一下子想起了一封邮件的一字一句。那天,时光无情地宣判沐流死刑的日子。她似乎能看看沐流只剩下对江尚一的相思,有种莫名的悲伤。

  半晌,黎放晴颤抖的说道: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沐流死了,她离开你的是时候就已经癌症晚期。她一直不让我告诉你。”

  黎放晴说完后,她看着眼前的江尚一眼睛有红红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悲伤。

  时间过了很久。

  “我订婚了。婚期在国庆节那天。你会来吗?”江尚一缓声说道。

  两个人陷在了沉默里。江尚一偷偷瞅瞅黎放晴的眼睛,有些模糊浑浊但没有泪水流下来。然而黎放晴,她不知如何是好,慌乱的不知所措。

  片刻过后。

  “你的婚礼,我会盛装出席。”黎放晴朝江尚一笑了笑,平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伤感。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

  “那你不能食言哦。”

  “不会。”

  这顿饭吃到快接近尾声的时候,江尚一接了一通电话,然后笑着对黎放晴说:“我有事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去我家坐坐。”

  黎放晴微笑的点了点头。

  江尚一转身就消失在门口,黎放晴却在他转身的时候收起了笑容,眼睛里流下了泪珠。

  她终于失去了他,在八年的时光里。她抹掉腮上挂着的泪珠,不理会周围人探究的神情,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回了家。

  回到家里,回了房间关紧房门,黎放晴才靠在门上任眼泪直流,留恋的看了看房间内的摆设,她还是有些不舍,却有了离开的坚持。她不会再跟这些物品和他说再见,可愁绪却很多。晚上,她写着信,一笔一画,下笔都显得颇为的艰难。

  行李收拾利落后,她和着衣倒在**上,等候这漫漫长夜过去,想起往昔的一切。

  六点钟,黎放晴熬过了难熬的**,漫长又仓促。她终于坐上了回家的列车。

  第二天,江尚一一到学校便从同事小米手中收下黎放晴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被撕得四分五裂的碎片,仔细一看是那张他们签下的协议,在一个碎片上还写了这么一句话“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最后他才打开那封信,上面只有两行字:

  “若年,可以再相见。

  我会微笑着,对你,也对自己。”

  后来,江尚一结婚的那天,黎放晴最终还是食言了,她没有去参加他的婚礼。

  青春不再年轻,然而能留下一些记忆,就是美好的。

  张玲说:“我要你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是永远等着你的,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不管你是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有这样一个人。”

  “人生有缘弥可贵,岁月无期当自珍。”

  “满目河山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

  一个月后,南京街。

  黎放晴一个人走在人潮汹涌的街头。密密麻麻的人流摩肩擦踵,嘈杂的声音汇聚拢来,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热闹。

  走了很久,走到通向有他们记忆的公车站台,停留下来,朝车子驶来的方向张望着,等了一会,看见了开过来的巴士公车,等车停稳后随着人潮上了车。

  车子抵达目的地,她下了车,下意识来到了那家奶茶店,就看见穿着蓝色格子寸衫的江尚一朝自己跑过来,阳光下修长的身影,轮廓清晰的五官。

  她抑制不住兴奋的唤他的名字。

  他听不见她的声音,徒劳无功的歇斯底里,悲伤得不能自已。

  他在她的呐喊声里,朝着前面的方向,慢慢离她远去。渐渐消失在模糊的视线里。

  回忆如潮水一样汹涌地覆盖上来,劈头盖脸的冲击着尘封的记忆。

  黎放晴不记得那段日子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反正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

  离开禾西的那天,黎放晴没有落下一滴眼泪,而她的心像是掉进了无底洞,不停的下沉。

  那一刻,她才意识到所有的所有都消失了,浓烈之后,悄无声息。

  过去把我们都留在了漫漫时光里,曾经视之如命的人却离我们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触手可及却望尘莫及。

  进站时,她一直都是一步三回头的走着,她舍不得离开,舍不得把他必死无疑地留在他们的青春里,可是一切都晚了,结束了,走到无路可走的时候了,岁月给她的情感独角戏写上了剧终。

  她的情像蚕蛹那样作茧自缚。

  此经离去都意味着他是天涯、她是海角。

  时光终会让彼此老去,一切的过往都会老去,死去,终有一天都将腐朽归零。

  的确,我们都会脱下青春的彩衣,披上苍老的纱衣。

  但请不要那么快带走记忆,毕竟一段感情耗费一生的心力都未必能够偿还得清。

  黎放晴似乎习惯了自己是个逃避的懦夫,假装自己刀不入,百毒不侵,波澜不惊的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也就可笑地顺理成章地将他归结给青春年少。

  黎放晴表情平静的从奶茶店走出来。在阳光细碎的午后,在南京街头漫无目的的穿行着,最后,停在了星巴克。

  靠窗的位置。

  窗外明亮的阳光烫在眼皮上。

  在心底深处的记忆此时此刻蠢蠢欲动。

  仿若一切在原点,那张四分五裂的协议书依旧完好无损。

  那天,她撞见他们在一起的刹那间,脑子如同火星撞地球,飞沙走石地裂天崩,跌进更深的怨恨中,悲伤得不能自已。她狠下心来,撕毁了唯一的希望,撕了个米分碎,连着他的心。

  时光带走了她的人,把最好的自己推向了一无所有。

  “黎放晴…”

  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且陌生的呼喊。

  当黎放晴转过头看到陈嘉嘉时,瞬间两眼放空的状态,接着,她又像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陈嘉嘉的目光在对望的几秒里清晰地聚了焦。她灿烂地说:“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黎放晴的表情在那一瞬间有点变得僵硬,随即很自然地撩了撩头发,说:“好久不见,一切安好。”

  陈嘉嘉低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抬起头,“毕业后,你们有再见面吗?”

  黎放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也没有说话。

  在陈嘉嘉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下,黎放晴宣布了江尚一已经订婚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陈嘉嘉的脸上,是伤心,抑或是难过,更多的是从眼底溢出的悲悯。

  可是,当黎放晴抬头望向她时,她却只是目光淡淡地望向别处。

  她们的青春声势浩大地灰飞烟灭,分崩离析,她们的情在记忆里存留一生。

  青春高冷得像是有点不近人情的现实,冷漠而难以接近的感觉。

  此后,只望,岁月静好。

  明媚,却不忧伤。

  他欠她的那一句对不起,终究没有开口,成为了荒唐岁月里的哑巴。

  江尚一结婚的那一天,黎放晴眼前起了雾,她看见了自己如约而至,衷心祝福他们幸福。

  她不去,是想他还惦记那个一直牵挂他的女孩。她害怕自己会成为江中之石沉落无声,多年以后再没有人会记起她。

  她去了北京,穷极一生,画地为牢。

  故事这样结束了,生活还在继续。

  所有的幻想都一同埋葬,而梦长成了小草。请相信,风中摇摆的是那些不死的情灵魂。

  余生安稳如初,我你,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