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不会轻易答应就是了，太容易得来的东西总不珍惜，这是人类的劣根性。
“为什么找到我？”高明又问。
监狱的犯人来自各行各业，其中自不会缺乏健身人才。
练武的、打拳的，他见过好些个。
“我就觉得您练的和他们不一样！”孙立解释道：“为了学武，我拜访过许多所谓的大师、格斗高手，各类训练视频更是看了不知多少，可惜没有一个能给我那种感觉。”
“感觉？”
孙立有些烦恼的挠挠头皮，这问题让他为难，“说不上来，就是一种力量感，一种学会之后就可以让瘦小的我以弱胜强的东西！”
“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力量感是真的，你追求以弱胜强却是错了，根本不存在，你还要不要学？”
“您愿意教我？”孙立语气激动的仰起头，第一次直视高明，根本没在意他说什么。
“您真愿意教我，那我是不是该改口教师傅？”
“可别！”高明急忙阻止，“你可别把我叫老了。”
“那……我该怎么称呼……”
“还和先前一样叫哥吧，看样子我年龄应该比你大！”
“好的，哥！”
……
教别人练武，高明还是头一次，其实他本人也并没练太长时间。
只是系统灌输，让他在三门武功上各自有了数十年经验，要教导别人，却是足够。
先是让孙立演练一遍以前学的东西，看过之后直摇头。
和他书上看得一样，全部只有套路，而没有核心内容。
说是练武，还不如说是演武更恰当。
动作慢吞吞的，还挺有节奏，除了好看有什么用？
到是对方会铁线拳的套路算是个惊喜，这能让自己少花些心思。
“行了，别练了，既然你学过洪拳，那咋们就从洪拳开始。”
“好的，哥。”孙立急忙收势站好。
“学过桩功吗？”
“学过。”孙立点点头。
“站一个看看。”
习武，站桩是基础，桩功练得好，不只下盘稳固，核心技法搬运气血、转圜劲力也是由此而始。
听了吩咐，孙立当即站了个四平马，姿势还挺标准。
高明围着转了一圈，似乎没什么问题。“学过心法口诀没？”
“啊？”孙立有些搞不清状况，同时激动不已，难道……
“那就是没有。”见对方反应，高明顿时心下明了。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静。
下了工之后，高明一边自己琢磨功夫，一边让孙立站桩，同时对其进行纠正。
孙立学过洪拳，也站过桩，却没学到核心技法，气血、劲力这些东西听说过，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听他说，便是教他的老师傅也不甚清楚，说起来似是而非，让人听不明白，并且自己也没练成。
也不知道功夫是假的，还是真如对方所说，失传了？
在教导孙立的同时，高明不由万分庆幸自己有系统在身。
以他现在的眼光看来，对方悟性不差，甚至比自己都好，又是真的热爱功夫，学得也认真，更能吃苦。
可以说，除了个子小根骨差以外，机乎具备成才的各种条件，现在又遇上自己这位身怀秘技的老师，各种优势算是占全了。
但功夫就是入不了门，即便高明将劲力这玩意儿搬开揉碎了讲得再通透也是如此。
听懂是听懂了，做不到就是做不到，无论如何捉摸不透劲力！
高明有系统灌输，又有两世为人的敏锐精神，对自身掌控入微，没有经过寻摸劲力一关。
孙立却不行，如何让自己掌控力细致入微，深入身体方方面面，是最大一条拦路虎。
几个月过去，他还是毫无进展，即便方法都知道，但就是不能依法达成目标，寻摸不到劲力这东西。
高明一边自己练武，一边也琢磨怎么才能让他入门，这对自身其实也是一种积累。
练劲，其实就是一个练习发力技巧的过程。
一个人能够发挥多大力气，除了肌肉的横截面积，还有神经能够募集多少肌肉纤维及肌肉纤维的种类有关。
三者很好理解，横截面积说得差不多就是一个人肌肉厚度体积，肌肉越多，力量就相对越大。
而肌肉的种类，一般分快肌和慢肌，以及中间肌。
也有白肌、红肌、纷红肌的说法。
快肌便是白肌，是反应速度快的肌肉，运动时做无氧呼吸，主爆发力。
慢肌是红肌，反应速度慢，由于是做有氧呼吸，耐力不错。
中间肌，也有说粉红肌的，间于其它两种肌肉之间，比较平庸。
最后，关于神经募集肌肉纤维的能力，便是运动时有多少纤维响应号召。
人体肌肉都是由肌肉纤维组成，便如同一个单位，有人拼命工作，有人在混日子。
肌肉纤维也是如此，收缩时有的纤维是真的在发力，有的纤维却是随大流，跟着做样子。
按高明自己习武以来的体会，初学者层次的练劲其实就是增强神经募集肌肉纤维能力的一个过程。
通过训练，将那些混日子、不作为的纤维重新纳入神经掌控，以达到勃发更大力量的目的。
这并不容易，人的精力有限，对自身了解更是模糊，意识怎么去掌控微小的肌肉纤维？
不说掌控，绝大多数人感知都感知不到。
练功站桩，那是一个增强自身素质的过程，能够让人知觉更加敏锐，进而捉摸自身细微之处。
可速度太过缓慢。
高明通过孙立练武进度对比，或许对方苦练二十年之后能摸到一点边缘。
但那时气血已衰，精力不济，更是永远也不可能突破那一关……
若现实世界真有功夫这东西，高明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失传的了。
练武谁都可以，但想要入门，却非得有足够高的资质悟性不可，那样的人又有多少，在这个快节奏的年代，又有多少人愿意花费数十年时间去练一个不知会不会有成果的功夫？
高明也没隐瞒，将自己的分析一一告诉孙立。
想是被打击惯了，他倒没有太大反应，只表示自己即便练不成也会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