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对方挑选的出手时机恰到好处。
此时聂烽刚刚杀死残剑,内外皆伤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正是最为松懈麻痹的时候。
而且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对他暗中突然偷袭。
说到底,还是经验太浅的缘故。
如果换做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江湖,即使真的杀了对方,也不会掉以轻心,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偷袭。
弹指间,剑锋已到身后,聂烽只感觉后心寒气森然,锐利的剑啸传入耳畔,再想闪避,已经是迟了一步。
因为剑尖已刺入了他的脊背……
千钧一发之际。
聂烽一声轻喝,铁骨劲立刻全部凝聚到后背,在内力的作用下,肌肉瞬间紧绷如铁,夹住了刺入脊背的剑锋。
然后,右手化刀回身猛旋而出!
这一掌,聂烽是含怒而发,已经运上了十层的功力。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暗中偷袭之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横飞出去七丈多远,摔入了江水之中,连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就这么死在了聂烽的掌下。
紧接着,聂烽把手探向后背掐住剑身,忍着剧痛拔出了刺入后心的长剑,然后肌肉再次绷紧,免得伤口失血过多。
好在他及时运上了铁骨劲,所以剑尖只刺入一寸左右,没有伤到要害。
“华山剑派的人?”
看着手中长剑的模样,聂烽的眉头微微皱了起起来。
纵观武林各家,但凡是擅长使剑的门派,所使用的剑器都是以轻灵锋锐为主,只有九大剑派中的华山剑派,别出一格,所擅长的是一种十分沉重的铁剑。
长有四尺,宽约两指,剑刃薄而剑脊厚重,剑尖虽钝却楞角分明,配合上华山剑派的“风卷狂沙连环剑”,可以说是所向披靡。
而聂烽手中的这柄剑,与华山铁剑的形态一模一样。
所以他才怀疑刚刚暗中偷袭他的人,就是华山剑派的弟子。
因为华山铁剑除了华山弟子之外,其他门派的剑法根本就无法应用自如。
“多谢小兄弟仗义出手相助!”
就在聂烽沉思的时候,方四海走过来对着聂烽拱手道。
“方总镖头客气了,这是在下的职责所在,何须言谢。”
聂烽收起铁剑,扶住了方四海的身体,说道:“总镖头遭人暗算,已经伤了心脉,还是赶快回船舱休息,免得伤势加重。”
方四海苦笑一声,道:“今日要不是有小兄弟你在,只怕我虎威镖局就此除名江湖了。”
“总镖头,这些人怎么办?”
一个镖师突然走过来,指着先前那些冒充江左七剑的人问道。
“小兄弟是六扇门的捕快,这些人你说怎么办?”方四海转过头看向聂烽。
“这些人为虎作伥,死有余辜,不过他们也不是幕后的元凶巨恶,干脆就废了他们的武功,等船靠岸之后交给当地的官府,是杀是留就看他们的了。”
听到这话,那个镖师对着同伴打了一个手势。
顿时就听见惨叫连连,那几个黑衣人的手脚都被折断,就算治好了,这辈子也只能成为一个废人,想要再动武那是不可能了。
“几……几位大爷,现在我该怎么办……?”船家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刚刚发生的一幕他全都看在了眼里,生怕激怒了这些武林高手,然后再把自己给扔进江里喂鱼。
方四海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他说道:“你不用害怕,继续开船就是了,等到了杭州告诉我们一声就行。”
船家忙摆手道:“这……这我可不敢收……”
“别废话,我们总镖头说给你就给你,难不成你还嫌少。”那个镖师接过银子硬塞进了船家的手里。
船家见方四海他们不像是坏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招呼船上的水手去灭火。
聂烽指着残剑和白面书生的尸体,说道:“伙计,这两具尸体还请替我安放好,到了岸上还要交给官府。”
“大人请放心,在下一定照办。”
船家忙拱手道,他知道聂烽的身份是六扇门的捕快,自然是不敢违背他的话。
客船继续沿着江面行驶,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要不是那破碎的甲板,和空气中还有未散去的血腥味,只怕是无人能看出来异常。
走进船舱,方四海让手下的镖师拿出疗伤药,给聂烽的伤口包扎上。
“这是我白马寺的疗伤秘药,寻常的刀枪剑伤三日之内即可复原如初。”
方四海也把伤口包扎好,然后又服下了一颗治疗内伤的丹药。
“多谢方总镖头,这药果然管用。”
聂烽穿好衣服,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伤口凉丝丝的,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小兄弟,你是六扇门的捕快?”
“在下聂烽,是幽州六扇门的外门捕快,此次奉命捉拿江左七剑归案。”聂烽并没有隐瞒,而是坦诚相告。
“外门捕快”
方四海愣了一下,有些惊讶的道:“六扇门不愧是监管天下武林的机构,果然是人才济济,以聂兄弟的功力,竟然还只是一个外门捕快!”
聂烽知道方四海误会了,不过他也没有好心的去解释。
在这个世界,侠以武犯禁之事屡屡发生,所以朝廷才组建六扇门。
这个机构介乎于庙堂和江湖之间,专门缉拿那些为非作歹的江洋大盗,凶贼恶徒。
但是对于各门派之间的矛盾仇杀,六扇门却不会轻易的介入。
毕竟武林有武林的规矩,一旦越过了这条线,就会引起武林人士的反抗,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朝廷是不会主动参与江湖之中的。
而且现在聂烽心中还有些疑惑,据说江左七剑形影不离,每逢出手劫船必定是七人同出,可为什么这一次只来了两个人?
剩下的五个人在哪里?
那个刚刚偷袭他的人又是谁?
“方总镖头,你可知道为什么江左七剑,这一次只来了两个?”
这几个问题,让聂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向方四海求助。
可方四海却摇了摇头,说道:“聂兄弟,实不相瞒,我也正想这个问题,如果今天江左七剑一起来的话,就凭我们这几个人,还真未必能拿的住他们,可他们却偏偏没有过来,这才让咱们捡了一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