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记老店。
在蓟州城内一夕破灭。
从上面的老掌柜到下面跑堂打杂的,都没有逃的过去,全都葬身于火海之中,碰巧还有几个“客人”由于睡得太深,所以没有惊醒过来,也一同葬身在火海之中。
而且更加巧合的是。
刘记老店被毁掉的第二天。
城中另外一家客栈,也突然关了门。
客栈内掌柜的和几个人消失的无声无息,其他的伙计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外人也根本没有发现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蓟州城外。
官道上。
几匹快马狂奔不停。
马上所乘坐之人,表面上看去平淡无奇,就像是普通的生意人,可实际上都是武林高手。
“当家的,咱们就这么走了?”
一个较为年轻的伙计道。
为首的那人道:“刘记老店已经被灭了,咱们要是再不走的话,估计最后也难逃这个结局,肯定是六扇门那些人动的手,我最近就发现六扇门在调查我们,没想到藏得这么隐秘,最终还是让他们找到了破绽。”
“当家的,可咱们这么离去的话,恐怕会被上面怪罪,到时咱们这些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有人语气不舍得道。
“傻了吧,能留住性命才能有将来,若是咱们连命都丢了,就算能把咱们直接提拔成五方神皇也是白给,这些东西大不了以后咱们从头再来。”
不得不说。
这个为首之人确实很果决。
在得知刘记老店被灭之后,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当即便带着几个亲信离开,要是他们稍有迟疑的话,可能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当家的,咱们现在去哪里?”
“去儒州!”
为首之人道:“咱们在儒州还有据点,到了那里在从长计议,那个据点平日里根本不会启动,负责人也只认令牌,只要我们过去,他就会将一切都安排好。”
“多亏当家的有先见之明,及时布置了后手,否则咱们现在都没有地方去。”
有人拍马屁道。
可就在这时。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耳畔响起。
“谁说没有地方去,你们还有个地方可以去。”
“吁……什么人?”
为首那人修为最高,立刻拔出马鞍旁的长刀,向四周警惕的环伺而去。
然而,只闻声音不见人。
他们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人的存在。
“当家的!”
突然有人指着前方惊声喊道。
那个为首人向前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穿着黑袍的俊秀男子,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阁下是什么人?”
为首人立刻问道。
“刘记老店是我灭的!”
聂烽的声音淡淡响起。
其实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注意到这伙人,就连六扇门的情报都没有记载他们的消息,如果不是他们做贼心虚,自己主动跳了出来,恐怕聂烽也不会发现他们。
而这伙人听到聂烽的话后,心中当即就是一凉。
不过那个为首之人,还强自辩驳道:“这位兄弟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刘记老店与你有仇,你灭了刘记老店,与我等有何关系?”
“真没有关系?”
“真没有关系!”
“哦。”聂烽不可置否的点点头,道:“既然没有关系,那你们也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本座今天就大发慈悲,送你们一起下黄泉!”
话落。
聂烽一拳轰出。
雄浑的拳劲如浪涛汹涌,直接向马背上的众人汹涌而去。
马背上的众人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立刻从马背上腾空而起。
“别让这些无辜的马儿为你们陪葬!”
聂烽一声冷笑。
右拳旋即直捣而上。
拳劲仿佛苍龙腾空而起,两个修为最弱的人直接被拳劲捣碎,剩下的三人也都心有余悸的看着聂烽,冷汗已经浸透了身上的衣服。
“跟他拼了!”
三个人狂吼一声,各自抽出随身的兵器,向聂烽冲了过去。
不过他们哪里会是聂烽的对手,仅仅眨眼间的功夫,这三人就都变成了尸体。
聂烽快步走到那个为首人的尸体身前,在他身上摸了摸,最后从怀里取出一枚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古怪的花纹,似字非字,似印非印。
“堡垒往往最容易从内部被攻破。”
聂烽将令牌收起来,利用随元珠的能力,把自己的面容伪装成那个为首人的样子。
正所谓,有一得就有一失。
封神王庭虽然保护措施做得很好,让众多分舵的人彼此都不相识,可这无形中漏出了破绽,只要有易容高手伪装成他们的人,就足以以假乱真。
但聂烽也知道,封神王庭对此必有应对的方法。
可聂烽的易容术与寻常的易容截然不同,就算是天下最顶尖易容高手前来,也无法看出丝毫破绽。
…………
儒州城。
燕云十六州之一。
繁华程度仅次于幽州,而且从名字也能听出来,儒州城当年是因为以为大儒而得名,所以这座城中的高手,大多是儒门的高手。
聂烽乔装打扮,暗中来到了儒州城。
进入城内,聂烽就用普通江湖人的身份,随便找了一间客栈,然后开始在城内四处游走,他得到的那枚令牌一定有用处,说不定就是联络的信号。
果然。
皇天不负苦心人。
聂烽花了两个多时辰的时间。
终于在城南发现了一家寻常的客栈,在那个客栈的匾额上,则是用铜纹烙印着一个图案,形状和聂烽得到的那块令牌完全相同。
“找到了。”
聂烽心中一动。
走进了那间客栈之中。
“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跑堂的立刻过来问道。
可聂烽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走到了柜台前面,将手中的令牌轻轻推到了掌柜的身前。
“封神令!”
那个掌柜的看见令牌后,神色顿时出现了变化,下意识惊呼出声,但旋即他就反应了过来,又立刻将声音收了回去,低声道:“尊驾是?”
“蓟州,天丰楼。”
聂烽不知道那人具体叫什么,只能这么含糊其事的说了一句。
可那人却直接给他补全了他所需要的信息。
“原来是蓟州分舵的卜天成将军。”
那个掌柜的忙道:“卜将军,还请后面说话。”
聂烽跟着他向后堂走去。
很快。
两个人就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卜将军,你怎么突然来到了儒州?”
掌柜得开口道:“难道蓟州出了事情?”
聂烽微微颔首,道:“事情有变,刘记老店被灭,我手下其他的人也都死了,仅剩下我一人拼死逃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掌柜的心中更是惊讶,道:“蓟州城在所有的分舵里面,也是排的上号的,怎么可能会突然会被灭了?”
“是六扇门那些人做的。”聂烽沉声道:“也不知他们是从何处得到的情报,竟然将我们的消息都摸透了,派出高手杀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刘记老店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焚烧一炬。”
“那卜将军现在有什么打算?”
“暂且不要有任何动作,然后通知其他分舵的兄弟们,让他们小心行事,切记不可大意,避免被六扇门抓到机会,从而以往打尽。”
“好,我这就去安排。”掌柜的又道:“不过卜将军,要是联系那些分舵的舵主和负责人,必须要有上峰的直接指令,我们现在贸然联系,只怕会被上面责怪。”
“责怪也总比丢了命好。”
聂烽故意叹了一口气,道:“一切都由我来承担,其余的你不用担心。”
“卜将军大义,我想上面应该也不会为难将军。”
掌柜的拱拱手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厢房。
聂烽坐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回信。
他也是冒险行动。
封神王庭虽然有明律规定不许分舵互相接触,可实际上谁知道有没有暗中不怕死的,万一再有人和他加班的哪个人相熟,情况就大大的不妙了。
不过与其让他挨个找上门,还不如让那些人自己冒出头,或许那些六扇门没有找到的分舵,也能随之一起出现。
接下来的三天。
客栈内都是平安无事。
直至第四天。
终于有人来到了此地。
客栈掌柜的匆匆走进厢房。
“将军,寰州、蔚州、武州、朔州四地分舵的舵主都来到了此地。”
“哦?来的这么快?”
聂烽心下一沉。
但表面还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道:“验证他们的身份了吗?”
“都已经验证过了,封神令完全吻合分舵名谱。”掌柜的道。
“分舵名谱?”
聂烽眉头微扬,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
“是,这分舵名谱详细记载了各地分舵封神令的图案,若有人模仿的话,很容易便会被认出来。”
“不见得。”聂烽道:“若是寻常江湖人自然如此,可你别忘了六扇门是朝廷机构,墨家巨子就是工部侍郎,还有玲珑童子笑七巧也和六扇门关系匪浅,你能确定他们无法伪造封神令吗?”
“这个?”
掌柜的头顶出现了冷汗。
墨家巨子自然不用多说,号称天下机关术的祖师爷,最擅长格物技巧,而玲珑童子是公输家机关术的唯一传人,想要伪造封神令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去把名谱拿过来,还有封神令,我要亲自进行勘验。”
“是。”
掌柜的急匆匆出去,又急匆匆的回来了。
手里面还拿着四块令牌和一幅卷轴。
“将军,这就是名谱。”
掌柜的将卷轴摊开。
上面却如他所说,清清楚楚的烙印着各种封神令的样式。
聂烽又看向那四块封神令,都是以最坚硬的陨铁锻造,就算是以烈火焚烧,也不会发生丝毫的改变,自然也不用担心损毁。
聂烽将每块令牌的图案按照图谱上的记载对照。
掌柜的也在忙目不转睛的看着图谱。
四块令牌都已经对照结束,确实没有任何的问题,可聂烽却悄无声息的抓起一块令牌,暗暗运转九阳神功,同时脚尖轻轻在地面一点,一道无形劲气将窗棱纸击碎,那个掌柜得立刻跑到了外面。
聂烽也接着这个机会,把被九阳真气融化的封神令,做了些许的改变,看上去几乎没有任何问题,可对照图谱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等那个掌柜的走回来,看着聂烽阴沉的脸色,心中当即就是咯噔一下。
“将军……”
“这枚令牌是谁的?”
聂烽拿起手中令牌。
“这是武州分舵的舵主的令牌。”
“假的!”
聂烽把令牌扔到桌子上。
“假的?”
掌柜不敢相信的惊呼出声。
“不信你自己过来看。”
聂烽摆手。
掌柜的立刻走到近前,仔细观察封神令和图谱上的花纹,最后在右下角及不起眼的一个地方,发现了半个印记,这封神令都是封神王庭那些能攻巧匠浇铸而成,不可能会出现印记,除非这令牌是后打造的,没有花纹的模型,所以只能一点点雕刻,这才会留下印记。
“将军,我……”
掌柜的脸色惨白。
他方才已经检查过了,明明没有问题,可现在发现了问题,这件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说大了就是他与外人勾结,说小了就是一点疏忽,只要“卜天成”这个上司不追究,就没有事情。
“放心,我知道你是太过紧张,不过日后还是要多加注意,万一被有心人趁机浑水摸鱼,责任你我都担待不起。”聂烽意味深长的说道。
“将军放心,属下多谢将军!”
掌柜的知道聂烽不会再追究这件事,也放下了心,更是对他千恩万谢。
“走吧,让我门出去会会这位武州分舵舵主。”
聂烽站起来。
拿着令牌向外走去。
那个掌柜的也忙拿着东西跟在后面。
不多时。
两个人便来到了后宅。
四个形态各异的人正站在那里等候。
“将军,那个铁塔似的壮汉,就是武州分舵舵主肖庆宇,那令牌也是他的。”
掌柜的在后嘀咕了几声。
“原来他就是肖庆宇,我知道了。”
聂烽缓步走过去。
“在下卜天成,见过各位同僚。”
聂烽笑着过去打了一声招呼。
其他人听见声音后,纷纷回头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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