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神灵当宠物 第十章:针尖麦芒,沙狱难逃
作者:池塘草的小说      更新:2020-03-31

  “慢!”雪映月刚听师兄雷浩川说,心中气急,立时站前一步,大声阻止。

  “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作为掌事,还需要跟你交代么。”

  “我不是不尊师门规矩,是师父他老人家命我去东方,带人过来的。”

  “师父没有交代。”

  “那也应该等师父回来吧。”

  “要不是为了等师父回来,她还有命在吗?路上发生了什么,你比我清楚吧!”

  雪映月听闻,沉默了片尚,显然已有人将与曼塔拉的冲突报给师兄知晓了。这事倒不好太多解释。

  “怎么,没话说了?压她下去!”

  门外应声进来两名护卫,径直朝李梦天走去。

  雪映月不干了,眼见护卫进来,立时翻脸喝道:“我看谁敢!”

  护卫们深知雪映月的性子,加上流主的宠爱,在部落里向来是说一不二,这时见她出手相拦,护卫们便都停下了脚步。

  雷洛川不急反笑,“师妹,你想抗命吗?”

  雪映月抽出影魂,用刀指着师兄道:“你要关她,这命我抗定了。”

  屋内三人,此时见雪映月抽刀在手,都赶忙劝道:“映月,不得无礼,掌事明言,只是关押,稍作惩戒,你这样抗命,可是大罪!”

  此时雪映月似乎已经豁了出去,“关押?要是平常牢房也就算了,沙狱是什么地方,几位叔叔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也先把刀收起来!”

  正当喧闹之际,从院落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又有人到了。“住手!”来人声音洪亮,只一声便引得众人停了声,朝他这边望来。

  来人与屋内原有三人年龄相仿,五十岁上下,身穿一件藏蓝色夹袍,头上梳着发髻,腰挎一柄武士刀。因久居地下的缘故,脸色略显苍白,双目炯炯,颇具威严之色。

  雪映月见来人,忙放下影魂,低身拜见,“木暮叔叔!”

  “嗯,”来人正是部落酋长,木暮景。他未与雪映月多言,而是先与坐在台上的雷洛川打了一声招呼,雷洛川没有太多表示,似乎对木暮景来访,略显不满。

  木暮景回头对雪映月说道:“映月,你深知一刀流规矩,怎么如此无礼,流主不在,掌事负责组织内赏罚处事,你身为流主弟子,怎敢如此造次!”

  “映月知错了,但二师兄欺人太甚,不说我是奉师父之命,请人到访,即使路上出了状况,也是不知组织行事,但好在也没出大的乱子,怎么就轻言关入沙狱呢?穆静叔叔不是不知,那沙狱本是关押本领高强的亡命之徒的,我朋友只是一年轻姑娘,去了那里,不就是死路一条吗?”

  听雪映月讲完,李梦天才知沙狱不是普通的牢房,不然雪映月不会如此反应剧烈。

  木暮景也是一愣,没想到雷洛川处罚如此之重,看了一眼化身娇小美女的李梦天,也不禁有些恼怒。稍作思索,便回身对雷洛川道:“洛川,你师父去的匆忙,但却是跟我提了一句,说如映月带人回返,命她不得再行外出,专心等流主归来。显然映月是尊命而行的,路上之事,我也略有耳闻,虽有莽撞,但少年人心性,尚可体谅,不若暂时禁足她二人,等流主回来再行发落?”

  雷洛川冷哼了一声,“木暮酋长,我代为掌事之责,所行皆是依组织之规,你要是不服,可以等流主回来,告我一状,但眼下没有权利阻止我!”

  木暮景没想到雷洛川这么不给面子,脸色也是一变,旋即冷冷说道:“既然掌事执意如此,那我们遵从就是!”

  “木暮叔叔!”雪映月刚想再讲,木暮景旋即使了个眼色,似乎另有安排,雪映月也知组织内,掌事一言九鼎,闹下去就只有撕破脸了,不得已暂时忍住怒火,再盘算着跟木暮叔叔商量办法。

  雪映月脸露伤悲,对没能保护好李梦天好生愧疚,忙双手按住李梦天肩膀道:“放心,希希,我很快就把你救出去。”

  李梦天望着雪映月,不禁大感甜蜜,觉得自己坐牢也是值了。忙安慰道:“映月,没事,坐牢对我来讲是家常便饭,不用担心,正好尝尝你们这的伙食。”

  雪映月,轻叹一声,转头怒视了一眼师兄雷洛川,再不搭理众人,径直去了。

  雷洛川平静如常,命人把李梦天押走,又命令护卫传话,将雪映月禁足,待流主归来。木暮景等人虽心中不满,但却没再多说什么。

  李梦天在两名护卫的押解下,离开了山洞,重新回到了大漠,此时,已近黄昏,落日的艳色借着盘浮在沙漠上的热气,折射出耀眼的炫影,绝壁的影子背向着阳光,贴紧着沙粒,如切开的地缝,延伸至远方不见尽头。

  他们迎着落日走去,萧红的日晕仍然刺目,李梦天在与雪映月相处多日后,首次落了单,两名护卫没有太过无礼,也没有多少热情,像是走动地石像,陪着自己在大漠上行走。

  走了不知多久,“到了。”一名护卫的喊声打破了沉寂。

  李梦天仔细寻找着牢房一类的建筑,可除了一望无际的沙丘,并没看到任何人造的痕迹。

  “二位大哥,请问牢房在哪?”

  “往前走,站在前面的沙包上,你就看到了。”

  几人又行了几步,踏上了一座不大的沙包,这时李梦天才看清,映入眼帘的不是房舍,而是几个巨大的沙坑。

  沙坑的直径至少有数百米,低头下探,宛若一个个黑洞洞的巨碗镶嵌在沙漠中。侧壁似沙非沙,黑聚聚地反着亮色,倒像是被锤碎的黑珍珠,混着沙粒,丢弃在这人迹罕至的荒漠。

  李梦天登时变了颜色,难道这就是什么狗屁沙狱?询问的目光扫向了身后的护卫。护卫读懂了他的心思,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哪是什么监狱啊,这就是个弃尸坑,难怪雪映月这么大反应,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该跟她来这送死。”

  李梦天这时撞墙的心思都有了,犹豫着要不要唤出白光,打倒两名护卫,直接溜走。

  可转念一想,刚刚自己在雪映月面前大话已出。现在这么干的话,雪映月更是有口难辨。而且,从这里如何逃离回国,自己也是毫无把握,毕竟连英语都不会说,现钞更是一分没有。

  想着和雪映月分手时,她那坚毅的眼神,知道这位好姐妹不会让自己来这里送死,再说,真要是扛不住了,直接唤出白光跑路,也容易得很。混乱的心这才慢慢平复下去。

  “护卫哥哥,我一弱女子,不会关在这下面吧?我好怕啊。”李梦天无奈地搬出萌妹的招数,以做最后挣扎。

  哪知这两名护卫完全不吃这一套,依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这里就是沙狱,我们每日晚间会来此送一趟水,其它时间只有你自己一人,别想着能逃出去,这侧壁乃黑金沙所填,光滑异常,看你这么娇弱,我们也徇私一次,不再给你套手镣脚镣了。”

  李梦天感激地看了看二人,刚想说些什么,对方却又说道:“好了,扶好身子,这就推你下去了。”

  什么?李梦天心中惊恐,不是吧,这么深,推下去不死也得摔残废吧。想到这里,不自觉地后撤几步,哪想两名护卫再没起有了怜香惜玉之情,架起李梦天,令她后背着地,顺着侧壁,推了出去。

  如坠云端的李梦天,耳边风声啸利,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紧急之际,赶忙呼唤白光救险,却突然发现白光没有应声而来。

  “砰”的一声,巨大惯性震起的沙尘,李梦天同时也被激荡得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梦天缓缓苏醒,睁眼的那一刻,映入眼帘的尽是漫天星斗。

  他抬手,准备擦掉粘在脸庞上的沙尘,但被牵动的后背,传来的痛感令他眉头一紧,不由得先抬头往四壁望去。

  撒哈拉再次被孤夜所笼罩。幽静的沙坑中,从底部望去,如一口巨大的暗井,向上扩开的洞口在吞噬着星空。四壁的黑金沙失去了阳光的照射,暴露了它的本性,与黑夜混迹交错,流淌着死亡地气息。

  “看来自己昏厥了很久。”李梦天轻轻晃动了下肩膀,试着慢慢坐起,背部的痛感在渐渐变淡,似乎没有出血,想着自己还算幸运,也许是因为隔着黑袍,从那么高的地方顺下,竟然没有受伤。

  李梦天又站了起来,腿部也只是有些擦伤的灼痛,并没有伤到筋骨。他先是定神,借着飘泻而下的月光,仔细地打量四周。

  “太高了!”他放弃了爬上去的想法。

  底部甚是宽敞,李梦天走了一圈,没有异样,踏在软软地沙粒上,“沙沙”声撩动着空寂的夜,荒弃许久的沙狱再无其它的声音。

  李梦天复又坐下。雪映月离开时在自己肩上偷偷地掐捏,分明是告诉自己她会想办法搭救,对这位美女战友,此刻想起,竟生出久别的思念。

  “算了,想也是白搭,继续修炼白光吧!”李梦天打定了主意。对于下坠时的失手,李梦天并不十分担心,毕竟在当时的情况下,静心难度过大,尚且时间仓促,确是不易。

  想到这里,李梦天定了定心神,仿佛床上偶尔失手的猥琐中年男,反复暗示自己不需紧张,这次肯定成功。

  静心呼唤!

  白光依然未现!

  李梦天有点慌了,自从白光附体那刻,他已经习惯白光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强稳了稳已经崩塌的心神,李梦天再次静心呼唤。

  无效!

  尝试过多遍后,依然毫无动静,李梦天气得大骂,旋即暴怒地狠狠踢着沙子。

  发泄一通后,李梦天知道需要冷静下来,他仔细思索着各种可能性。

  “难道是映月的二师兄等人暗中做了手脚?只是白光乃上古神能,普通人根本无法相见。亦或是邪恶力量找到了这里?”

  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并无动静。

  李梦天百思不得其解,“暂时先放下白光吧,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活下去。”李梦天开始想着该如何赢得接下来的日光浴比赛。

  连续三天了,暴烈的日光,像每日巡街的酷吏,固定地出现,驱赶着白日躺在街角的乞丐。李梦天被干裂的喉咙渴醒,已经达到极限的躯体,向他发起了警报。

  李梦天眯缝着双眼,火辣辣地喉咙连带着心脏都呛出了胸腔。干透了的头发,一缕一缕地散落在额头,汗液早已蒸发殆尽,只剩下残留的盐分还搅混在头发上,散发着某些不可名状的味道。

  李梦天感觉自己快被掏空了,饥饿摧残着他的意识,像猛兽般随时准备冲出他的胸膛。

  除了每天晚间的一壶清水,李梦天再没吃过任何东西,可以说,这辈子还从没有这么饿过。

  有时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手臂,都想一口咬下果腹。他开始想吃沙子,只是最后一丝清醒,在提醒着他,但他知道就快控制不住了。

  第五天,他知道自己不行了,昨天滑入幻觉的他,吃了一口沙子,馒头的香甜让他回味无穷,只是在下肚的那一刻,他才醒了过来,绝望地呕了出来。

  此刻,李梦天如微弱的烛火,燃烧殆尽,他甚至感觉到快能爬出污秽的肉体,重新寻找出路。可笑的事,他好像看到了林晨希的胸,望着眼下荷包蛋大小的尺寸,他哈哈大笑着,可实际上他的嘴唇都已无法开合。

  “白光!”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挤出了这两个字,算是最后的遗言。

  当他准备挥别一切,踏离尘世的时候,白光!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