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老一小的两个人影漫步在街道上,向青山小镇的西郊走去。
小镇西郊,远不如中心那般灯火阑珊,沿路上,只有依稀的点点灯火,散落在黑夜之中。
借助着月光,老人带着血瞳,来到一座高大的木楼前,在大门上方,还挂在一副牌匾——青山医坊。
一阵寒风吹来,让血瞳不禁打了一个寒战,现在的他,可是还没有穿衣服的,身上仅仅披着一头长发,尽管很长,但是也禁不住这阵寒风。
感觉到血瞳的颤抖,老人转眼望去,借助着医坊的灯光,老人这才看清楚血瞳还没有穿衣服,心中升起一股愧疚,暗骂自己大意,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血瞳身上。
"没事了,马上就到家了!"老人搓了搓血瞳的身体,把寒冷祛除,对着血瞳关慰道。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再加上老人的揉搓,让血瞳感觉到一阵子温暖,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房子,血瞳木然,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隐隐的有些期待。
"家么?"
"走吧,到家了!"老人揉了揉血瞳的长发,轻轻笑道,遂即带着血瞳,举步走去。
然而还没有等他们走进医坊,在其中,已然响起了两道声音,迎接着他们的到来。
"师傅回来了,师傅回来了!"
"许爷爷回来了,小虎赶快出去帮忙!"
听到他们的话,老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很是灿烂,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带着血瞳,走进医坊。
血瞳跟在老人身后,好奇的打量见到的一切,脸上平静,两只血色的眼睛不停的乱转。
当他们走到门前的台阶时,一道人影突然从里面蹿出来,跑到老人的身边,拉着老人的手道:"许爷爷你回来了!"
"小虎,爷爷回来了。"老人摸了摸小虎的头道,看向小虎的眼神,很是慈祥。
血瞳安静的站在一旁,借助着光芒,血瞳看清楚了那个人的模样,那是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虎头虎脑,一脸憨厚,身体很强壮,四肢强健。
血瞳只是撇了一眼,就转过眼光,打量着医坊内的其他。
"许爷爷,我来吧!"小虎走到老人身后,帮着放下那个竹篮,背在自己身上。
然而就在这时,小虎发现了血瞳的身影,不禁疑惑道:"许爷爷,她是谁啊?"
"她是你的妹妹。"老人笑呵呵的回答道,轻轻揉了揉血瞳的长发,牵着血瞳的小手,带着他往里面走去,他可还惦记着血瞳还没有穿衣服,可不要冻坏了。
"妹妹?什么妹妹?难道是母亲在外面偷偷生的孩子?"小虎疑惑道,遂即低下头,想要打量血瞳,但是仅仅是一眼,就让他打消了心中的疑问。
小虎弯下腰,却正好对上了血瞳那双血色的眼睛,不由心中一紧,一瞬间,感觉难以呼吸,遂即连忙转开眼神。
"好可怕的眼神,呼……但是,好漂亮的脸蛋。"
小虎拍了拍胸脯,长呼一口气,身体感觉一下子凉透,流出冷汗,心中暗自呐喊道:
天啊!我刚才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血色的眼睛啊!难道是红眼病,不可能!这也太渗人了吧!好可怕!
对上那双血色眼睛的一刹那,小虎忽然感觉一股庞大的气势,就好像是上位者一般高贵,让他暗自生卑。
而且伴随着气势而来的,是一股巨大的压力,就好像是大山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
"要是他是我的妹妹,那么我一定不是亲生的。"想起那个眼神,小虎就感觉一阵后怕,不敢再去看血瞳,老老实实地跟在老人身后。
"再说了,我老爹生的出那么漂亮的妹妹?"摇了摇头,感觉不可能。
"走吧!"没有察觉到小虎的异动,许爷爷拉着血瞳的手,走进医坊。
一阵强烈的光芒印入眼帘,血瞳睁着眼睛,打量着四周,在医坊内,除了他们,还有三个人,都是三十多岁的男子。
其中一个体型稍胖,站在柜台那里,拉抽着柜子,抓着草药,这是许爷爷的徒弟,赵小刚,大家都叫他胖子。
还有一个体型壮硕,身高大概有两米以上,满脸胡渣的大汉,小虎和他长得很像,是小虎他爹大虎。
而剩下的一个则是坐在一旁,捂着手上的伤口,默默的等候,很显然,他是一个伤者。
"师傅!"
"许老!"
"许医者!"
看到许爷爷走进来,众人纷纷打招呼道,脸上都带着恭敬的神色,很显然,许爷爷在他们的心目中地位很高。
"嗯!你们忙,你们忙!"许爷爷笑容灿烂,摆了摆手道,遂即带着血瞳往里面走去。
"师傅,他是谁啊!"胖子转过身,看见了血瞳,于是疑问道。
"等下跟你们说!"许爷爷摆了摆手,没有多说,带着血瞳进了后院。
"小虎,你给我过来打把手。"看见小虎想要跟进去,胖子连忙道。
"噢!"小虎看着血瞳,虽然他很想跟进去,但是也只能无奈了。
"小虎你过来,你知道刚才那小孩是谁吗?"胖子靠在柜台上面,伸过头看着小虎问道。
"她啊!她是我妹妹。"小虎摊了摊手道,他也才第一次见,知道的不多。
"妹妹?"闻言,大虎一脸疑惑的问道。
"哎呀老爹,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是老妈的孩子。"小虎对他道,想起那双血色的眼睛,小虎就忍不住脊背一寒。
"但是,她长得好漂亮。"心中情不自禁的又补了一句。
"你在想什么?臭小子。"大虎拍了小虎一巴掌道。
"那里来的妹妹?"胖子对小虎问道,一脸兴趣。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么多了。"看着他一脸八卦的样子,小虎无奈的道。
"嘿!还有没有公德心啊!我在这里等你们治疗,你们却在这里聊天?"那位伤者不满地道。
"来了来了!不好意思!"
…………
穿过一条大门,血瞳跟着许爷爷进入到后院,后院很大,借助着月光,血瞳可以看清楚,里面种了很多的花花草草。
院子里面,还有很多房间,许爷爷带着血瞳,走过一条小道,进入了最东边的一间房间。
许爷爷打开门,摸索着点起灯光,拉过血瞳,对着他道:"孩子,你先坐在这里!我去给你放水,洗个澡。"
说完,摸了摸血瞳的头,让他安心,眼神之中,满是慈祥。
血瞳点点头,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桌子上的灯光,一闪一闪,陷入沉默。
面对着这个未知的世界,沉默、安静,是最好的自我保护。
一会儿过后,许爷爷再次返回,带着血瞳进入了另一间房间,许爷爷抱起血瞳,进入浴桶内。
水很温暖,冒出阵阵白烟,血瞳坐在其中,温暖直接把血瞳围绕,但是当许爷爷帮他洗头发的时候,血瞳不禁眼光一黯。
他又想起了阿奴,以前,阿奴也是这样帮他洗澡的,但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许爷爷一边帮血瞳洗着长发,一边问道。
"血瞳!"血瞳抬起头,看向对方,嘴角轻起,道出了这个名字。
"血瞳,血瞳,好名字啊!人如其名。"许爷爷看着血瞳那双血色的眼睛,感叹道。
看着那双眼睛,许爷爷没有感觉一丝不妥,有的,只是血瞳眼中的悲伤,让他怜惜。
"一切都过去了!"许爷爷摸了摸血瞳的头道,看到血瞳悲伤,他还以为是血瞳想念他的父母亲。
"过去了,过去了么?"
"但是我,好想回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