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美华欲言又止。

　　何勇不解的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有戏呢？舒总，你觉得呢？”

　　舒越笑笑没说话。

　　方化文感了兴趣：“美华，把话说完。这是个向舒总学习，请教的好机会，你可别错过了。”

　　杨美华笑了笑说：“我怕说错了，若舒总笑话。那方总让我说，我就说了。舒总，你多指点。”

　　杨美华略微理了下思路，继续说：“那位李丽李总的态度前后变化很大，刚进来时，态度很倨傲。可等舒总回答完那二个问题后，态度明显起了变化。我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舒总的回答从常识上说，并不是很圆满，而且也没有肯定的说，我们公司一定会怎么怎么努力去做到。甚至是把我们众视的难处，直接放到了桌面上。但李总似乎对舒总的回答很满意。到最后，李总那句话，我和何勇的观点也不同。我认为李总说这句话，恰恰是认为众视和童乐的合作可以继续谈。”

　　舒越听了杨美华的话，不禁点了点头。但没说话，而是示意杨美华继续说。

　　杨美华看了看笔记本，又接下去说：“我倒是不太看的懂那个高泽民高总，第一，他提的问题过于简单，有敷衍的嫌疑。第二，他似乎对舒总的回答不太满意，但又好像是在担心什么。总之，对这位高总，我看不透。而且，从名片上的职务来看，高总应该是高于李总的。但从整个沟通过程中，都是李总在主导，高总很少说话，可和舒总电话联系的，又应该是高总。”

　　杨美华的这番话，舒越听了，有点吃惊了。

　　他感到自己可能真小看了杨美华，这小姑娘察言观色的水平不低啊。

　　如果说，能察觉出李丽前后态度的变化，是只要有与客户沟通的经验，并且能有心去体会，就能感觉到。并不是特别有难度。

　　但能察觉到高泽民的那种微妙心态的，可真要是一个高手了。

　　舒越自认，如果他只是个旁观者，也未必能察觉到高泽民的这种暧昧心理。

　　杨美华己非昨天之杨美华了。

　　舒越己觉得昨天孙利华的提醒并不是空穴来风，如果说，昨晚舒越是不相信的成份多于相信，那现在是相信的成份多于不相信了。

　　“老舒，你的判断呢？美华的分析有道理还是何勇的分析正确？”方化文问着舒越。

　　舒越一时没开口回答，他主要是考虑要不要把自己和高泽民的关系说出来？！

　　“我不敢一定说有戏，但我认可美华的分析。除了刚才美华的这些分析外，还有二点。第一，我答复李总的问题，其实是李总都清楚的，我并没掩饰什么，那么李总为什么要这么问呢？！为什么要问呢？！答案很明显就是，童乐对我们众视的载体有兴趣，但对我们公司不够了解。所以要问这些问题，评估下我们的诚意。第二吗，提这些问题的本身就是有意向，试想下，如果童乐没有意向，何必出这些难题呢？！而且别忘了李总的职务，虽然高总在童乐的职务比李总高，但李总是蒋艳华蒋总的身边的人。”

　　说到这里，舒越停顿了下，想了想，又继续说：“至于美华提到高总的态度，我的理解是，高总地位尴尬。大家想，童乐市场部其实是蒋艳华说了算。本来高总表任何态都不合适，再加上蒋艳华又让自己的助理参与洽谈。你让高总怎么表态？！而且我得到的消息是，我们公司的载体是高总一直在关注的。所以吗，高总就更不好说话了，你们应该懂的吧？！”

　　方化文很敏感：“老舒，你和高总认识？”

　　“高总我不熟，但见过面。可以说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舒越有意把自己和高泽民的关系说的很模糊。

　　“至于我说不敢一定说有戏，是因为童乐市场部的任何媒体采购，都需要蒋艳华蒋总的同意。这次我们毕竟是没见到蒋总，蒋总到底是什么态度，只能是推测，不敢肯定啊。”舒越给自己留了个退步。

　　方化文点点头说：“老舒的推测是对的，有希望。那老舒，你下一步准备怎么推进？”

　　这个问题舒越也一直在考虑，但他知道，欲速则不达。现在这个节点，稳住比激进更有重要。

　　“等！现在不能急，越急越难成单。但可以和美航先接触起来。”舒越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其实舒越通过这首次和童乐接洽，还是有点把握能成单的。现在在舒越看来，最难的是如何和美航的沟通了。

　　美航作为中电能加油站广告载体的最大代理商，当然会希望由自己直接来拿下这个单子。这不光是价格问题，更有个面子问题。

　　如果众视无法拿下美航的载体，那这次和童乐的合作，可能性在百分之十以下，甚至可能是零。

　　但舒越对怎么去说服美航，让众视来代理到目前为止，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得代美航找到一个和众视合作的理由。

　　回到办公室，舒越还是老办法，拿了一张复印纸，把能想到的先在纸上写了下来。

　　二个名字在他脑子里崩了出来，唐为民，文世友。

　　凭唐为民唐总的交际，人脉，在美航应该是有熟人。而且肯定是美航高层，可自己又去麻烦他合适吗？！

　　文世友应该在美航也有关系，但这种关系未必是私人关系。很有可能是类似于自己和文世友这样的业务关系，当然，作为一块敲门砖是没问题的。

　　但这种关系毕竟是利大还是弊大？对这一点舒越觉得还得考虑考虑。

　　而且，文世友会不会插一脚呢？

　　说到底，文世友和自己并不是纯属私人关系，中间还是涉及到利益的。

　　他正思考着，手机响了。

　　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传来一个半熟半陌生的声音：“舒总，你好！方便接电话吗？”

　　舒越突然想起来了，这是上午刚见过面的童乐李丽的声音：“李总，你好！当然方便，你请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