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谋三国 第一百五十四章.八方云动之壹
作者:卖火烧的骨头的小说      更新:2020-12-14

  冀州邺城……

  “想不到那戏忠竟真的没死……”袁绍看完探子从许昌发来的密报叹道,“而且还被皇上封了一个御史中丞,又被任命为曹军的军师祭酒,此事……不好办了啊!”。

  “主公!臣听闻那曹操此次被张绣偷袭惨败而归,其正是军心不稳之时,且有袁公路在其南面呼应,正是进攻曹操一举拿下许昌的良机!请主公立刻发函邀袁公路与我军同时出兵南北夹击曹军,令曹操首尾不能相顾,如此半壁天下尽入主公囊中!在下在此先恭喜主公了!”审配满面喜色对袁绍拱手道,随后向旁边袁尚使了个眼色,袁尚会意亦赶忙大声对着袁绍拱手道:“审军师所言极是!请父亲快快下令把!”。

  “恩……”袁绍点头颔首。

  “主公万万不可!”未等袁绍有所反应,下面一人立刻出列大声道,众人闻声望去,这人正是郭图。

  原来郭图、辛评等人担心袁绍纳了审配袁尚之言,若依言出兵定要以袁尚为主,如此自己等人支持的袁谭岂不是落了下风,世子之争若是败了,待袁尚继承了袁绍衣钵,这以后哪里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敢问主公,袁术与主公相比,谁对曹操威胁更甚?”郭图问道。

  “我袁绍坐拥三州兵良将广,反观袁术如丧家之犬一般被打的四处逃窜,他岂能与我相比?”袁绍傲然道。

  “主公所言极是,想必曹操也是这么认为的,倘若主公与袁术联手进攻曹操,那曹操当然是派主力大军抵挡我军,如此岂不是便宜了袁术?”。

  “嗯,说的也是。”袁绍犹豫道。

  “在下再问主公,那戏忠之才,主公认为如何?”郭图再问。

  “哎,此人大才神鬼莫测,得此人胜过十万精兵,可惜却投了曹操,当日亦未能将其拦下斩杀,实为我心头大患!”袁绍握拳拍桌恨恨道。

  “不仅如此,臣听闻曹操麾下又有一人名为郭嘉郭奉孝新投,此人之才相传不下戏忠,虽未有战绩,但亦不可小觑。有此二人在战场上辅佐曹操,我军胜率又低三分,主公现在攻打曹操实为不智,臣请主公撤回屯在边界大军,派使者与曹操修好,待时机到时再出兵不迟!”郭图拱手而拜。

  “公则怎可长他人志气,灭主公的威风!莫非你觉得主公不是那曹操的对手?”审配见袁绍摇摆不定连忙激袁绍道。

  果然审配说完,袁绍面色开始变得阴沉起来,“如此说来,正南你定有办法战胜曹操?”郭图见此赶紧反问审配道。

  “这……”审配哪敢下这种保证,被郭图说的一时语塞。

  审配身旁同样支持袁尚的逢纪见状连忙出来帮腔,郭图这边袁谭亦站出来对斥,双方六人六嘴吵的不可开交,袁绍心烦之际忍无可忍拍案怒吼:“够了!你看看你们!若是你们哪个有那戏忠之才,我也不至于在这里思前虑后!”。

  双方见袁绍气恼不敢再继续对斥,皆是低头道:“主公息怒!”。

  “许攸!你来说说!是战是和?”袁绍歇了口气瞥了一眼许攸。

  “额……是!这个……其实是战是和在下也是拿不定主意!只是……”许攸不想得罪愿袁谭袁尚两人当中的任何一方,不敢明确表态。

  “只是什么?快说!”袁绍见许攸态度不明,有些气急。

  “是!只是臣知道那袁术手握传国玉玺,定是心有不轨,主公若与曹操开战,他肯定是乐得坐山观虎斗,希望主公与曹操打的两败俱伤,最好是天子也不复存在,这样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以玉玺立国,荣登圣位!”许攸这话中的意思便是暗示袁绍此时不宜与曹操开战。

  “……”袁绍听罢依旧有些犹豫,看了眼旁边默不作声的田丰,田丰在自己麾下没有向自己的任何一个子嗣示好,有时自己倒是对他颇为信任,如今正是难以抉择时,倒不如问一问他的意见。

  田丰见袁绍看向自己,也不用袁绍开口,便出列拱手道:“主公,田丰认为此时不宜与曹操开战!其一,曹操现携天子在许昌,天子所在便是代表正统,主公若出兵攻打师出无名恐怕为天下人所怨。其二,主公麾下虽兵多将广,但却之前与公孙瓒连年争斗民生凋零,存粮亦不丰足,且北有乌桓西有匈奴作乱,在下认为主公当修养身息,再过三五载不迟!”。

  “嗯……所言有理。”袁绍沉思。

  其实天子的事情袁绍倒不在意,在意的是田丰所说自己底子不足,就算可以打败曹操,难以保证周围诸侯不会趁火打劫,如此自己倒是得不偿失。

  此时的堂中落针可闻,众人望向袁绍等待其决定,审配等心中焦急,但方才被袁绍斥责不敢再多说什么,一脸期盼的看向袁绍,希望其能派兵出征。

  “呼……”半晌后袁绍长呼一口气起身道:“吾意已决,撤回边界大军,派出使者与曹操修好!”。

  袁绍这一决定,堂下众人面色不一,有喜悦的有不甘心的,但无论如何,既然自家主公做出了决定,自己也只能遵从。

  几日后扬州城中……

  “哼,庶出终究是庶出,这么轻易便退兵了,真是没用!”袁术收到袁绍退兵的消息,气的大骂袁绍无能。

  “主公!既然袁绍已经撤兵,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屯兵边界了!”主簿阎象道。

  “是啊是啊!哎,本来还希望曹操和那庶子打个两败俱伤,可惜喽……不过好在我有传国玉玺在手,天下唯有我袁公路可登帝位!哈哈……”袁术看着手中的玉玺,眼中精光闪烁,如同对待自己最为宠爱的小妾那般,慢慢的轻抚。

  “哎……”阎象虽知这玉玺无甚用处,但也不好坏了自己主公的雅兴,只能独自唉声叹气。

  事不久,袁术大军从边界撤回,且与袁绍相同,派出使者与曹操修好,只不过乱世之中,谁都知道诸侯交好不过镜花水月,稍有风波便会破碎无痕兵戈再起。

  荆州襄阳……

  荆州之主刘表府中一片歌舞升腾,“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此次张绣在宛城大败曹操令其狼狈而逃,使其不敢再觊觎荆州!”一将军模样之人举杯起身遥敬刘表道。

  “没错!此皆赖主公深谋远虑,当初主公本可将张绣并其叔张绣一并斩杀,可主公仁慈留下张绣为主公效力,令其守荆州之北,才有了如今的大胜!”另外一将军亦起身举杯,周围众文武见这二人起身,立刻一同起身举杯称赞刘表,惹得刘表哈哈大笑。

  “呵呵,此非我刘景生个人之功,荆州数年无灾无战百姓生活安定富足,皆赖蔡瑁、张允以及在座的诸位,我刘景生在此谢过各位了!”刘表说罢起身遥对众人敬酒,众人受宠若惊忙躬身举杯连道惭愧。

  “主公可知戏忠戏志才此人?”待众人坐下,文官中一人说道。

  “嗯,此人做过不少大事,我岂能不知他名?不过前段时日听闻此人重病将死,此时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吧?怎么?机伯你可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刘表毫不在意道。

  “此人确因重病消失一段时日,不过前几日由许昌传来消息,说那戏忠安然无恙的出现在曹府吊唁曹昂,并因此惹出了不少事端,曹操对其极力相护较以往更甚,当初曹操初入兖州,有此人相助方才稳定基业,如今此人再度出现,曹操又对荆州虎视眈眈,难保……。”

  “呵呵,伊籍你是想说曹军有了戏忠,攻我荆州便更加容易了?”。

  “在下不敢!只是主公可还记得曾邀德操先生司马徽到我荆州办学?”

  “确有此事!”

  “前段时日在下曾前去拜访德操先生,其学识之渊博旷古烁今,在下在其面前犹如孩童对长者,如拙鸟对鲲鹏,短短几个时辰便令在下羞愧难当掩面告辞,但他说的一句话却令在下尤为在意。”

  “哦?如此大贤说了什么?”

  “他说……戏忠才能不在他之下……”伊籍缓缓道,堂中但凡了解司马徽才能的人听到伊籍这么说皆是大惊失色。

  “……”刘表听完也是沉默不语,场中气氛顿时凝滞。

  半晌后,蔡瑁起身鼓舞众人道:“那戏忠算什么?我荆州才俊辈出,文有蒯越蒯良先生,武有我蔡瑁、张允将军、文聘将军,他曹操若是敢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况且荆州北门有张绣驻守,他既然能败曹操一次,想必也能败他第二次!”张允继续说道。

  “说得好!”“我荆州岂是那砧板鱼肉!”众文武纷纷大呼附和,场中氛围再次高昂起来。

  “呵呵,好!有诸君与我共守荆州!谅他曹操不敢南下!”刘表举杯再与众人饮下。

  “可是主公,在下听闻张绣本是打算归降曹操,只是因为曹操辱其婶邹氏,令其颜面无光,这才偷袭曹操令其大败,此事足见张绣其心不忠,主公日后万不可对其信任过甚!”伊籍想了想再对刘表道。

  “机伯所言差矣,张绣投曹又反,早已成了过街之鼠,天下诸侯莫有人敢收之,如今只有主公宅心仁厚继续许他留在宛城,他必定对主公感恩戴德不敢再有他想,依我之见,主公倒不如赐其钱粮以嘉其败曹之功,令其对主公忠心不二死命相报。”这反对伊籍所言之人乃是荆州大姓蒯家家主蒯越,现在也是最受刘表信任的谋士。

  “夫君,蒯先生说的有道理!”刘表身边妻子蔡氏附在刘表耳边道,这蒯越乃是荆州名士,蒯家又在荆州素有名望,蔡夫人不得不为爱子刘琮计深远。

  “嗯,既然爱妻这这么认为,那便按照蒯军师所言,命人送些钱粮过去吧!”刘表点头道。

  “那夫君打算命何人去送?”蔡夫人柔声道。

  “这个嘛,随便派个人便是。”

  “哎呦夫君,这可含糊不得,你若随便派个人去,那张绣万一以为夫君轻视,心中必定不满,所以这人选嘛,必须是夫君信任之人!”蔡夫人继续进言。

  “哦?呵呵,想必爱妻心中已有人选了?”刘表笑道。

  “哎呦夫君,人家这还不是为了你着想……”蔡夫人羞涩道。

  “哈哈,说吧是谁?”

  “当然是你最为喜爱的琮儿了。”蔡夫人说完对着堂下的刘琮连使眼色。

  刘琮见状立即起身走到堂中对刘表拱手道:“孩儿愿为父亲分忧!”。

  “琮公子宅心仁厚深得主公喜爱,荆州无人不知,若琮公子以主公之名前去,那张绣必然是感恩戴德!”蔡瑁亦出言道,蔡瑁乃蔡夫人兄长,亦是刘琮之舅,既有刘琮出面的机会,自己自然是要为这个外甥争取的,蔡夫人见此更是笑容难掩,场中不少文武纷纷附和,当然,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支持刘琮的。

  唯有坐在刘琮身边一人,即是刘表长子刘琦面露急色却不知如何是好,“好!既然如此,那便让琮儿去吧!琮儿,你可要替为父好好的笼络张绣!”刘表决定道。

  “谢父亲!儿定不负父亲期望!”刘琮见刘表答应忙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