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传说之旧世界荣光 第十九章 富贵从不察,红豆为卿心
作者:景慕鱼的小说      更新:2020-05-04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在北苍镜乃至整个九大陆世界,存在着数量繁多的大大小小家族名门,这些家族大都以血源为纽带,不断的扩大影响,几百年来枝繁叶茂,生生不息。

  家族,能立于这个世界,或是控制一城一镇、世代袭承和经营;或是掌握着当地的粮食、海盐或钱庄,家财万贯,影响着当地的生活秩序。

  不论如何,寒门世俗难入,望族衣食无忧,社会里总是有一层无形的框架,束缚着各层级的成员,维系着家族的永续和前进。

  家族里,成员的行为举止、发展轨迹往往要求极为严格,在出生那一刻的啼哭声里就埋下了未来生活的清晰不可逆的成长路线。

  而伴随他们的,是等级森严的家规和残酷的长幼尊卑秩序。

  而不同家族之间,往往借助多种手段保证家族稳定,婚姻这个神奇的润滑剂向来是调节着彼此之间矛盾最有效的方式。

  几百年来屡试不爽,通婚已然成了家族之间交流和联络发展的重要媒介。

  每当一个家族遇到困难或者重大抉择之际,通婚便是最有效的良药。

  而这一次,对于绮里溪溪而言,则是一次逆天的挑战。

  绮里氏,北苍镜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虽然比起古都的大家族来说,家族人丁和支脉都不是很多,但在北苍镜中部也算是小有名气。

  绮里家族族长名叫绮里南荣,年轻时也曾通过五源测试。

  光源出众的他在家族的苦苦运营下顺利的去到圣光古都的闻天学院求学,学成毕业后的他凭借多方的影响,又毫无意外的成功加入了古都四大源师军团之一的光源灵辉军团,多年下来也算结交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源师朋友。

  此后,虽然最终没能在一波又一波的灵辉军团考核中坚持下去,但学有所成的绮里南荣一回到北苍镜的家乡卧龙城,就自然而然的接过了绮里家族的族长重任。

  一年后,又在古都的那位大人的提携帮助下,顺利地成为了卧龙城的城主,二十多年来也算四平八稳。

  三月回暖,寓意蓬生。

  多年来,绮里南荣凭借着古都的良好人脉和自身精于算计而维系来下的良好口碑,倒也把绮里家族和卧龙城打理的一片祥和。

  长子绮里伶舟已担起家族部分产业和管理职责,次子绮里浩也顺利的通过了四源测试,暗中打通好关系后,今年下半年就会安排到古都的闻天学院,全力修行,前途堪好。

  美中不足的是,唯一的小女儿绮里溪溪对他安排的婚事相当排斥,这让一向老年得女、疼爱有加的他感到十分不满。

  春分日,昼夜平分天下,外面的雄鸡刚刚叫过,绮里家族的大院里便骚动起来。

  “阿爹,我不依,不依呀!”

  高墙阁楼内,一个女孩子的抱怨声从远处传来。

  “放肆,这媒妁之言岂是你们女儿家说闹就闹得。”

  一个中年男子粗壮的声音覆盖了刚刚的反抗,接下来只能听到一名女子时有时无的小声啼哭。

  “柳家是我北苍镜宗政领主的远方姻亲,柳公子清明自幼聪慧勤武,和古都贵族子弟结交甚好,难得有领主肯做你们的证婚人,你还不知好赖的喜欢一个穷小子,溪溪,你简直是太让我失望了!”

  “阿爹,你这是拿女儿来攀交古都的权贵,而我所期望的不过是一个真的爱我的知心人!娘若是还在世,断然不会赞同你的做法!”

  “放肆,啪!”

  一声拍击桌面重响打断了这父女的对话,随后又是一阵瓶瓶罐罐摔碎的响声,间或还有一个年轻浓艳女子的轻声劝慰。

  “老爷,溪儿还小嘛,初涉人事,哪能马上就体谅你的苦心呀。你慢慢和孩子说嘛,不要一有事就吹胡子瞪眼的。”

  “一个穷小子,能有什么前途!啊?我辛辛苦苦求得宗政领主的恩,为了谁?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她和这个家族,为父的总是想给子女们一个好的未来呀!”

  年轻女子劝慰了几句后,绮里南荣仍是大喊大叫,怒气冲冲的脸上横着几折白肉,伴随声调抖动着,明显是有些激动。

  “大人,古都的尊贵客人提前一天进城了!”

  不巧此时一名家丁匆匆跑进来,突如其来的通报打断了持续不断的争执。

  “啊,府...大人来的这般快,别教认为是我等怠慢了,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下人通报绮里南荣先是一愣,有点惊慌失措的低声喃喃几句。

  慌忙间,绮里南荣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回头看了一眼气鼓鼓回房的小女儿,没有再多说,急切切的和家眷齐齐迎出门去,不顾了还生着闷气的小女儿。

  这便是一个小家族一个小城主的缩影,在古都几百年的生活里随处可见。

  幸福也好、情愿也罢,不过是权贵们逢场作戏的人偶,或者人老珠黄的冷床。

  攀高枝、结姻亲,平民百姓茶余饭后也常常谈论着哪一家又得到了名门望族的青睐,如是反复不停,生活继续。

  “滴答..滴答..滴答..”

  春分过后、天气转暖,飘忽不定地气流也时常在北苍镜内冲撞。

  窗外春雨如线,雨滴狠狠的打落在窗棂,从圆润破碎成点点,若是凭窗发呆之人,看过免不得一阵唏嘘。

  绮里溪溪气愤的推开闺房门,然后又狠狠的扣上。

  这伤春之色她是没有心情欣赏,只能狠狠的揪着手里玉佩的穗子,气鼓鼓的坐在床前。

  突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啪!”房门扣紧,只听得有铜锁扣上的声音。

  绮里溪溪猛然反应过来,快步上前,尝试地推了下房门,纹丝不动,马上气不打一处来。

  “开门,干嘛把我关起来!爹,你这是为什么呀!”

  “小姐,你莫怪罪,我也是按照老爷吩咐行事。老爷交代说你什么时候想开了,什么时候就可以出门,不要任性了小姐......”

  门外老管家的略带关切的声音仍在,但匆匆说了几句便被什么人叫走,一时间没有了声音。

  “我不听,不听不听不听......”

  绮里溪溪狠狠的敲击着自己的闺床,胡乱撒气一通,惹得木质床板轰轰作响,像是故意想让外面的人听到似的,但是效果甚微。

  一顿胡闹后并不见有人再理自己,绮里溪溪便更加任性的加大了敲打力度。

  忽然猛然一下,粉拳打到床沿一处榫卯链接处,只听“嘎”的一声,整个床板突然翻开,绮里溪溪整个人连带被子一并吞没不见。

  “啪!”

  幸好有软柔的被褥缓冲,几秒的滞空后这位小姐还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绮里溪溪缓缓的坐起身来,

  “好疼。”

  绮里溪溪揉着自己的膝盖,委屈的小眼通红。

  片刻后,她缓缓抬头朝四周黑漆漆的空间望着,除了远处微弱的点点亮光投来,只剩下了刚刚东西落地后的回声在不断地荡着。

  随着这些声音渐渐消寂,一种被淹没于黑暗的恐惧感逐渐涌上心头,富家的小姐哪遇到过这黑漆马虎的境地。

  “这是哪里?我怎么掉下来的?”

  绮里溪溪慢慢的扶着自己的胳膊,起身后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虽然地上尘土不少但是湿湿的地面似乎还是吸附了大部分,不至于让冲击波带起太多的灰尘。

  “有人吗,萧儿?萧儿!”

  绮里溪溪小心翼翼的四处看去,试探的发出声音。

  心中既希望有人能救她一番又担心突然有人应答该当如何,生怕眼前未知的黑暗里突然跑出什么东西。

  未知的恐惧,源于未知的危险。

  过了一小会,绮里溪溪试探性地向前方若有若无地亮光处慢慢挪着。

  心中安慰自己现在的现状也不算太坏,自家的暗道虽然一时被困总有人会发现并解救自己的。

  心绪稳定了一些,绮里溪溪重新调整了下身子,本能的抬头看看乌黑的顶部。

  刚刚落下的部位没有一丝光,好像不曾打开过一样,心里马上又浮起身处密闭空间的恐惧和不安,急切的提高音量再次叫着贴身丫鬟的名字,但是并没有人回应。

  “怎么会这样!”

  绮里溪溪失望至极,抬头再次看看顶部,几秒钟停滞后长吁一口气,慢慢的挪起步子,迫不得己只能自己找出路。

  谁能想到,这族长女儿的闺床下竟是别有洞天。

  “沙沙沙......”

  轻柔又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在这幽寂的环境里显得分外鲜明,透过这冰冷坚硬的墙壁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这通道怎么这么长?”

  绮里溪溪回头看了一眼,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而抬头再向前,狭窄的通道似乎带着她在未知的黑暗中盘旋,不知要多久才能走出这幽道。

  幽道两旁,尽是石板墙壁。

  长年的幽闭阴冷,使它散发着沁骨的寒气,不小心碰到都浑身哆嗦一下。

  虽说北苍镜早此时已过了寒气时节,但地面里仍是有一股股冷气上涌。

  绮里溪溪小心翼翼的走着,一手扶着旁边凹凸不平的冰冷墙面,遥望前方继续挪着步子。

  “嗒,嗒!”

  与此同时,从其他地方不断地有滴水的声音传来。

  尽管没人注意,但它还是像一个魔鬼在折磨着未眠人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