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脸威廉出局,游戏仍在继续,也就是说紫脸的指认失败,他接下来已经失去了指认的能力,只能参与投票。
不过,他也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或者懊悔,只是坐姿看起来有些颓废了,靠在椅子上,像泄了一口气。
也像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他这个微妙的改变有几个人注意到了,反正佐恩斯没有错过。在金脸询问游戏是否继续的时候,他立即说道:“当然要继续。”
见其他人都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他问蓝脸道:“你还打算继续原来的计划吗将怀疑点放在一号和八号身上。”
他将问题抛回给了蓝脸,如今的注意力最好暂时不要集中在自己身上比较好。相反,提出问题的蓝脸和指认并淘汰了红脸的紫脸更值得关注。
蓝脸回应道:“如果没有其他意见的话,我打算继续下去。”
此时,自称第一个进入大厅的白脸说道:“我不怀疑你的用心,可仔细想来,我们这里的八、七个人都是独自进入这里的,根本没有旁人可以作证自己不是异端。用这样的方法真的可以找出可疑的人吗?如果我们当中哪位的发言一旦出现了纰漏,的确增加了他的可疑性的确没错,但,在威廉已经牺牲的情况下,这种情况仍要继续?”
新人金脸也说道:“是啊,我当然不是只是想...但,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呢?”
已经是两票反对了,此时,佐恩斯提出了几个问题:“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第一,请问在场有几位是曾经参加过这个游戏的。如果全部玩过,你们在上一局中就没有学到一些经验吗?不妨分享出来吧。第二,这一点正是我个人的好奇使然。那就是五项竞赛是一项团队竞赛,为什么在场的各位都这么凑巧,偏偏是一个人前来呢?还是事情并不是如白脸所说的一样,在场有人可以互相佐证彼此的身份吗?如果可以的话,会不会缩小怀疑的范围呢?”
目光集中在佐恩斯身上又迅速偏离向紫脸,这种情况让前者很快就想起了某种可能性,那就是大家对这场游戏的“熟知”,皆来自某个人的语言。
紫脸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说道:“在场还有和我一样曾经玩过这场游戏的吗?我呼吁你出来并非仅仅想降低自己被怀疑的可能性,而是,这也是你最后一次站出来的机会了。因为在我出局——我以此为假设的前提下进行推论,到时候你再站出来,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取得信任了。而隐藏信息,绝对是这场游戏最不应该做的事情。”
沉默。
“好,那我继续。”
“的确,有关游戏的内容都是我告诉大家的。我曾经参加过一场游戏,我们花了很多时间在讨论和怀疑上。到了最后三十分钟左右才因为时间紧迫的原因开始进行指认。最终的结果不好,我们在混乱中互相指认,输掉了比赛,在游戏结束后我们仍没能知道谁才是异端。”
他的解释带来了更多的问题,绿脸海丽追问道:“这怎么可能,如果游戏结束七人出局的话,你们到了外面还不知道谁才是异端吗?况且,既然有了一次失败的经验,你们七个人再组团进入这里,不就是一场必胜的游戏吗?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紫脸答道:“这就来到了他刚才所问的第二个问题了。首先,我们虽然在这里是同一时间结束的,可在艾俄伦撒、真实世界似乎并非如此。
我是在下午幻境刚刚出现的时候就进入了这里,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当时猜测,是因为这里的时间流逝速度比外界慢的缘故。紧接着,我找到了同小组的组员一起进入这里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
结果,我在这里等了数个小时,刚才进入的约翰才说外面如今才凌晨一点——同时,我发现进入这里后组员们都消失了。也就是说,这里很可能是个时间、空间都错乱的地方。”
“我想,在场各位不会每一个都是自己进来的吧,如果可以,请你们说明一下情况吧。”
“如果说上一场游戏让我真正学到什么东西的话,那就是这是一场合作的游戏,并非怀疑的游戏。”
他的话说完没多久,白脸和蓝脸就表示自己也是和组员们一起进来的,奇特的是,较早进来的白脸表示自己是晚上十二点进入,较晚的蓝脸则是晚上十点。
听到这个状况,众人纷纷将自己的进入时间报了出来,最早的是黑脸吉尔尼斯,是晚上九点。最晚的并非金脸,而是佐恩斯。
奇怪的时间,错乱的空间,这幻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又是什么法术能够造成这种效果?
时间,时间,又是时间。
恍惚间,佐恩斯又听见了耳畔的低语喃喃。
“那么,你们最后结论是什么呢?我属于无罪,还是有罪?”见大家都沉默思索着,紫脸首先说道:“我已经失去了指认权了,现在只有投票的权利。我并不介意出局,但肯定会浪费一次指认权。我相信大家都注意到了,我们的“机会”其实不是到最低到最后三人。当我指认出红脸他又被淘汰后,在场就只剩下了六次指控权。倘若某个人将我指控,即使我出局了,场间六人会有五次指控——这是最理想的情况,当这种情况会在接下来极具恶化。”
“假设,此时一位拥有指控权的人指控了另一位,他又成功的话。指控权会只剩下五个人会只剩下三次。”
“然后,四个人的时候,就很可能会只剩下一次。”
大家都是艾俄伦撒的精英,紫脸的这番话其实已经将情况说的足够清楚。按照他的方法执行,游戏将会在几位快速和混乱下结束。但倘若一心只想着用指控权淘汰失去了指控权的人,以节省指控数量,这就会完全变成一场平推游戏。
平推——这个方法也不错,在几率上来看,这样的胜率反而更高。佐恩斯立即想到了这一点,可随即又被他否决掉了。那就是,这又会陷入新一轮的猜疑链中。
谁提出,谁就有可能会被第一个献祭。
在这个前提下,将这个人献祭的人,又会变成下一个。
谁都认为自己不是异端,其他人可能是,那么,又谁会愿意牺牲呢?
佐恩斯认为,自己还需要更多信息,更多的提示才有办法将这道解谜继续下去。
信息...提示...哪里会有信息和提示呢
就在佐恩斯思索的时候,白脸说道:“既然如此,我们的讨论和指认也并能因此停止下去,否则还是会回到你刚才所遇到的困境当中。时间,正在追逐我们,并非追逐异端。”
没错,时间还在流逝。如今已经过了差不多三十分钟了,时间已经走过了三分之一。
灵光乍现,绿脸海丽忽然说道:“身份,有没有可能是身份?门口的那两个家伙不是能看到我们的身份吗?”
她这个说法引得众人再一次进入思考,说,还是不说。身份牌这个东西可是重要情报,特别是在他们知道了胜利条件之后,暴露自己的身份牌,就立即会成为某些人的目标。要知道,这些可都清清楚楚的写在了胜利条件之中。
“我有一个提议。”还没等有人回应海丽的说法,紫脸又说道:“我们不如就平推吧。我愿意第一个出局,有没有人愿意使用指控权指认我。接下来,失去了指控权的人,就由剩下的人票选出局。根据概率来说,我认为这样的方法胜算最大。当然,这样做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将压力全部放在了最后剩下的那几位当中,甚至,是最后一个人身上。”
提出了。
佐恩斯终于明白为什么紫脸刚才会有那样的变化了,因为,他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他很有可能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将某个人淘汰,然后通过话语——也是事实制造焦虑,最终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计划贩卖出来。
贩卖?或许太温和了,应该用逼迫更合适吧。
这个禁忌的话语一旦被提出后,游戏就会变得极为简单。这次,这次或许会失败,这是有可能的,那么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当这种情况无限堆叠的时候,紫脸其实已经获得了必胜法则。
只是.,,,
那个天才的恶童教授,真的会留下这么大一个漏洞吗?况且,拉姆高地能够收获的利益是挑战卡,那么这里又会收获什么呢?一场游戏如果全员获胜,那么这个奖励又会是什么呢?
不,很有可能在异端被审判前那些被“误杀”的人并不会得到奖励,毕竟他们已经被驱逐出幻境了。
可,这种方法。
啊,想不通。
佐恩斯思考得越发吃力,逻辑循环是一回事,耳畔的低语则加剧了他思考的难度和痛苦。
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提出了反对意见,是那个每句话说出来都带着些不确定的金脸,他说道:“这个方法...我..我没办法同意。这样,不就失去了五项竞赛的意义了吗?如果,我们只是为了胜利而参加五项竞赛...胜利只是追求的结果,并不是五项竞赛的精神。”
绿脸一笑,说道:“争取胜利才是。”
这种充满了励志与伪逻辑的说法听起来就是一副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样子,却令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想出了必胜法则的紫脸楞住了。
好像,听起来,还是有点道理的吧。
蓝脸问道:“那么,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还没等金脸做任何反应,就听见黑脸在抱怨道:“啊啊啊啊,怎么会这么烦啊。我到底要在这里呆多久。我明天还有考核呢,我待不下去了!怎么也好,赶快结束吧。”紧接着,他就指着紫脸说道:“我要指认你为异端!”
指认的人,“满脸”烦郁,被指认的人,却在面具下露出了微笑。
程序开始,沙漏,光芒,自述。最后一项之间被两人忽略了,就连场面话都没说。进入程序后的大家都无法说话,佐恩斯没办法将那个最恶劣的“情况”说出口。
咚、咚、咚、咚....
七声过后,投票,没有通过,留在桌面上的是一张黑色脸谱。
“果然。”
紫脸的想法,是建立在所有人,或者说大部分人都认同的情况下才能执行的。莽着来,就会出现在这种情况,指认的人出局了,被指认的人还留在原地。
没人能知道其他人会投出什么票,这让佐恩斯即使投出了赞同票,可还是没能审判成功。
票数不够。
紫脸也没想到自己还留着,说道:“那么,尴尬的情况就来了。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六个人,五票指认权。这个结果似乎和审判了紫脸一样,都是带走了一个人和一个指认权。可,在先失一局的情况下,还有人愿意再次指认紫脸吗?
“不管怎么说,我反对这件事。”绿脸说道,更直接问金脸道:“你呢?”
“我...我也反对。”
绿脸话头一转,问佐恩斯道:“你,为什么要透出赞成票?约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