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冠宇停下脚步，“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决定了，就应该把生死道德统统扔掉。”
第二天，他们驱车赶往西安。
一切都很顺利。
没有跟踪，没人怀疑。
当然，一路上也没人说话，真到了动手的时候，老头还是有点紧张。
在出发前的那一晚，老头彻底摸清了茂陵的历史。
茂陵，被誉为金字塔，封土如斗。
是汉代陵墓中最为高达，宏阔的建筑。
陵寝周围的陪葬墓中不乏李夫人，卫青，霍去病，霍光等人。
据史记载墓内葬品十分豪华丰厚。
金钱财物，鸟兽鱼鳖，牛马虎豹生禽，凡百九十物尽瘗藏之。
当时国共内战已经进入尾声。
西安实际上已经处于共党的控制。
所以他们一路乔装，顺利避开众人耳目。
终于在傍晚之前赶到了茂陵所在的兴平市茂陵村。
刚进村口就涌上来一群中年人。
衣着肮脏，嘴里吐着浓浓的陕西口音的普通话。
七嘴八舌的。
“老板，我这里有刚从王陵里挖出来的鎏金罐子。”
“这是我家祖传的痰盂。”
“需要我带你们进去吗？”
老头越听越火了，一把拉住最近的那个男的，“祖传痰盂？留着你自己用去。
都给我滚开，爷们有手有脚用不着你们。”
一帮人在嘘声之中渐渐散开了。
“还真当我们人傻钱多好忽悠啊，痰盂都出来了。”
老头回头打算问叶冠宇接下来干什么。
却看到一个癞子头还没走。
“还不走，都说不要了。”
叶冠宇上前几步，“别急着赶人，这是我联系好的旅店老板，我叫他过来村口接我们的。”
癞子头跑上来笑眯眯的接过他们的包，“几位多包涵，这茂陵村是当年专门为了保护茂陵而建的陵邑。
所以一有陌生人过来，就忙着推销各自的货物挣钱了。”
他们跟在癞子头后面往旅店走。
叶冠宇边走边解释，“茂陵是西汉五座建有陵邑的王陵之一。
史载当时迁移至这里守陵的大都为商贾巨甲，公侯子弟。
他们在这里斗鸡走马，场面蔚为壮观。”
癞子头听到叶冠宇的话，挺胸插嘴，“我祖上就是从南阳迁移过来的。”
一脸的自豪。
老头看着癞子头谄笑的表情，心里满是鄙视。
混成这样，真把自己汉朝老祖宗的脸丢尽了。
他们各自收拾好行李，一起来到大厅。
叶冠宇点了一些吃喝的，倒了一壶茶。
指着不远处微微高耸的土丘，“那个就是茂陵了。”
老头看了一眼已经笼罩在晚霞余光中的土丘，有点失望，“才这么点？跟个馒头似的。”
叶冠宇喝了一口茶：“老弟，这你就不懂了。
这茂陵可以说是平地起坟，是一锹土一锹土垒起来的。
没有山势的依托，经过千年的风吹还能有这规模已经很不容易了。
换做一般老百姓的，早就没影了。
你要想看雄伟点的，去刘彻他爹的霸陵吧，那可是凿山为墓的。”
老头笑笑，“还是你读书多，连这么生冷的知识都知道。”
“一点不生冷。”
癞子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身后了了，“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事。”
癞子头把一碟花生米往桌上一放。
突然凑近三爷，低下声来耳语着，“这里穷山恶水的，要说你们来观光谁也不会信。
几位爷也是来……”
说着做了一个刨土的动作。
三爷一怒，“我们来做生意不行吗！”
癞子头听了一乐，“爷你蒙人也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还是不是活着。
做生意？做无本生意吧！”
三爷一听，一拳砸碎碟盏，“我就让你下一秒见阎王去。”
见状，叶冠宇赶紧起身站在两人中间。
一把摁住癞子头，“老大，这事我来处理，莫非已经有人来过了？”
癞子头往后挪了几步望着土丘，“这有什么奇怪的，现在国家打战都来不及。
哪有什么时间来管个死人墓啊。
这里不过就是一个小村子，怎么可能那么多人。
我估计，这墓里面已经空了一大半了吧！”
“啊？”
老头心里一紧，不禁脱口而出，“那不是白忙活一场？”
“住口！”
三爷一个耳瓜子搧过去，“白忙活什么？我们是来做生意的！”
老头低头不语。
癞子头会意地眨眨眼，“看吧，都承认了。”
然后越过叶冠宇，“这里你是头，我跟你谈。
能跟茂陵比高比大的，估计也只有秦始皇陵了。
看样子你们是青头，拿了那么多有用的没用的。
墓内空间小，光源差，要尽量多带照明工具，食物、武器可适当减少。”
癞子头竟然洋洋洒洒说得唾沫横飞。
三爷依然不动声色，“你说了那么多，有什么企图？”
癞子头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我就赚点外快。
你们进去得花时间打盗洞，这墓所有的盗洞位置我都了然于胸。
我告诉你们离梓宫最近的盗洞入口，你们花点钱，怎么样？”
“有这等好事，你自己怎么不干？”
癞子头露出满嘴黄牙，“我是这里守墓人的后代，我们祖先发誓世世代代守卫茂陵的，自己动手怕遭雷劈。”
“这是茶钱，剩下的留着给自己提前买个牌位吧！”
三爷掏出一沓钱拍在桌上走了。
老头连忙跟出去，只见三爷两眼血红，“祖先守护的墓倒让自己后代给卖了！
要是我现在穿着军装，他一定死了。”
老头深怕再说错话，只好跟着点头。
叶冠宇最后出来，捧着一张地图，“老大你也太大方了，这么多钱足够买下所有的盗洞位置了。”
说着，扬了扬手上的地图。
三爷望着远处被黑色淹没的土丘，“我仔细想了想，那小子的话不能信。
他肯定卖了不止一份情报了，梓宫真在那的话早就被掏空了。
我们去了也是白去。”
叶冠宇把手指放在了墓门口附近的一个盗洞，“当然，所以我们得选一个离主墓室最远的盗洞进去。
那样一路下来，应该能搜罗一点残羹冷饭。”
话落，三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