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倜现在的感觉…

　　就很方。

　　当他接到警讯并护送科研人员返回科考船后，从海下过来的生物就已经距离船队不远了。

　　然后周倜就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呼唤。

　　这次因为距离比较近，所以他能从呼唤中分辨出更多东西。

　　——那是一群生活在附近海域里的智慧生物，它们发出的呼唤更准确的说是祈祷，向自己祈祷。祈祷中没什么实际内容，仅仅是传递仰慕、感激的情绪，以及希望追随的意愿。

　　于是周倜发动海兽领域，“看”到了那群生物。

　　是老熟人，鱼人、巨大的像海象一样的海魂兽，以及拿海魂兽当浴缸的珊瑚女巫。

　　海魂兽和珊瑚女巫焦不离孟，数量不多仅有三对，为首的是一只有银色鳞片的漂亮珊瑚女巫，周倜通过海兽领域能很轻松的判断出她的强弱，B级，要高于他见过的其他珊瑚女巫，甚至她座下的海魂兽也要比其他海魂兽高上一个能级。

　　鱼人的数量也不多，百十来只，相比之前见过的鱼人却要瘦弱不少。

　　周倜通过领域传递了一道讯息过去。

　　银色的珊瑚女巫在海中做出臣服的姿态，回禀道：

　　德玛姬是音译，玛姬才是她的名字，德则是这方世界强大生灵的前冠名，能有德字，证明这位德玛姬至少也是一位图腾。

　　双方都是通过意念交流，所以周倜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通过海兽领域，他知道对方没有撒谎。

　　简单的交流后，周倜终于明白这珊瑚祭祀德玛姬投诚的原因了。

　　一方面是崇拜强者，这算是这个世界的优良传统了，只要一个生物够强，那就一定会有崇拜者，甚至追随者。

　　在德玛姬看来，能杀死海神的人无疑是大海上的强者，值得追随。

　　——其实杀死海神的是妖刀姬，但战姬可以算是周倜的能力延伸，这就好比一个亡灵法师控制骷髅海淹死了一个神明，那战绩肯定是算在亡灵法师身上的，而不会是那个砍出最后一刀的骷髅。所以神性领域被周倜继承，说他杀死了海神也没啥毛病。

　　另一个方面么，那就存粹是感激了。

　　此方世界还处于茹毛饮血的原始阶段，这里的神明都属于古神，喜欢信徒血祭。说白了就是像西游记里的山大王一样，喜欢今天吃俩童男，明天吃俩童女。

　　只要回忆一下海神那庞大的身躯和上千张利口，也就不难想象祂吃贡品时是何等豪放了。

　　据德玛姬所说，大海里被海神吃到绝种的生物都不在少数，而她们珊瑚女巫一族因为口感不错，也没能幸免。她们也不是没想过要反抗，但作为海中生物，她们面对海神时是真的没有任何反抗之力，更不敢违抗海神的任何命令。

　　所以周倜杀掉海神，对珊瑚女巫一族来说就是天大的恩人。只要他不吃人，或者少吃点也行，珊瑚一族就愿意供奉他，追随他。

　　“所以我就说么，这种鱼尾巴的生物一看就是做刺身的好料。”厌战在听到周倜转述后愤愤不平的白了周倜一眼，还在为上次周倜打断她做料理的事情生气。

　　于是周倜把珊瑚祭祀德玛姬来投诚的消息告知了科考队高层。

　　对于这个世界的情况，科考团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还没大山里的孩子见识广。所以这时候能有个投诚的本地土着，那是真能称得上是打瞌睡遇到枕头，打麻将遇到自摸，打飞机碰见发廊。

　　无论是海军方面还是学着方面，都对这些投诚的土着报以了极大的热情。

　　不过郑晨光领队是总负责人，想得多些，他问周倜：能确保这些土着不会反噬吗？

　　周倜回答：这个世界的生物还是比较淳朴的，至少还没进化出身在曹营心在汉这种技能。另外目前来说我在他们心目之中是神级强者，只要我没被被人击杀，他们也没遇到能彻底灭族的危机，那就不会有叛变的风险。

　　有了周倜的保证，郑晨光领队放心不少，于是人类一方和代表本土生物的珊瑚一族进行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珊瑚一族的代表一共就三条，德玛姬是氏族首领，另外两位是氏族“哈米”——相当于长老。至于鱼人，那用德玛姬的话来说就是奴隶种，饥荒时候充当食物的存在，不需要什么发言权。

　　人类这边的人数就多了，海军方面来了十多号人，搞科研的尤其是研究生物学的学者全数到场，其他研究社会学的，语言学的，甚至研究神学的也不落人后，最后码了能有小一百人。

　　两边正式见面的地点选在了厌战号的甲板上，三位珊瑚族的人鱼掀动珊瑚法杖，把身边的海水汇聚成一个圆球包裹住自己，滚着上了甲板。

　　此时周倜才真正看清德玛姬的长相，不得不说，看起来眉清目秀的。

　　相比其他珊瑚女巫，作为祭祀的德玛姬身段更窈窕，无关也更类人，乍一看有点像银色的魔形女——虽然负责怪一点，但还是会有绅士表示自己可以。

　　对话主要在周倜和德玛姬之间展开，其他人不过起到一个背景板的作用，并没有发言权——也没发言的能力——又没有海兽领域，理解不了水生生物的语言。

　　双方见面后，德玛姬在水球中做出匍匐的姿态，传声问道。

　　这话并非某种语言，而是一道意念，所以周倜和在场的其他人自然而然的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并按照自己的语言习惯翻译成自己能理解的内容。

　　尊名，这是这个世界强大者才有资格获得的特殊名，对标东煌文化就是江湖上的绰号。

　　一个生物想要有尊名至少也要是图腾等级，但只有高等图腾以上的才能获得那种中二气息十足的名称。

　　就像海神的尊名又臭又长，死鬼范朝歌被称为天青与闪电之灵。德玛姬现在就是在正式询问周倜的名号，以便以后祈祷时念诵。

　　周倜干掉了海神，现在这事情正处于发酵期，但不久以后，这件事一定会传遍整个世界，所以说他已经具备了成为图腾的资格，而且上来就是高阶图腾，和范朝歌那种水高阶还不一样。

　　所以周倜现在也要起一个骚包中二的名字供人崇拜了。

　　对于起名，周倜并没什么天赋，所以他群策群力准备现起一个名字。

　　“叫愚者怎么样？诡秘与痴愚之神，听着就赞。”最近刚刚迷恋上看小说的厌战首先建议道。

　　“不行，在我们老家那，愚者是骂人话。”周倜摇头否定。

　　芭蕾茜建议说：“风暴与波涛之神？”

　　“最好别带神字，我可远远算不上，太张扬。”周倜再次否定。

　　“波涛主人？”

　　“太小气。”

　　“七武海？”

　　“不吉利。”

　　法诺说：“既然主人是继承了海神的遗产，那简单点叫就叫海洋与海兽之主得了。”

　　“和老海神不是太像了么，我又不是祂儿子，凭什么沿用祂的名号啊。”

　　“你事儿怎么那么多啊！”法诺没好气的说道：“那就叫海王得了。”

　　“海王……”周倜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三叉戟肌肉男，然后是着名的鱼塘主代称，他扫了眼自己身边的9个女孩，细细一品觉得也还不错，于是点头说：“那行，我就叫海王好了，嗯，要当海王的男人，嘿嘿，不错。”

　　“可是长官，我不想当海王呢。”MX11突然说。

　　“和你有什…我艹…还有这个梗……”

　　但最后周倜还是认下了海王这个名号。

　　通名后，德玛姬和另外两位珊瑚女巫再次下拜，正式和周倜确认了从属关系。

　　早就等的急不可耐的其他人立刻甩出问题，让周倜帮忙转述，德玛姬回答。

　　领队郑晨光关心的是异世界的大情况，他问：“这个世界剩下的几个神明都是谁？本土生物对我们的到来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海军主官王伟民少将在意的是安全，他问：“你们珊瑚氏族的实力如何？附近海域可能袭击我们的生物有哪些？方位在哪？数量多少？实力如何？”

　　首席科学家代表学者发出的问题是：你们是胎生还是卵生？分雌雄还是雌雄同体？孕期多长时间？一胎生几个？

　　周倜一一转述，德玛姬次序回答，然后周倜再翻译成别人能听懂的语言讲给其他人听。

　　“德玛姬，哦，这是她名字的音译。她说自己不能轻易说出神明的尊名，因为尊名包含神力，凡呼唤者必被感知。不过她大致形容了一下，剩下的六位神明中，有一位体型和我们人类类似，但全身长满毛发，背后生有十二只翅膀，祂掌握风暴之力；

　　第二位形似巨蛇，生有九十九只蛇首，大如山峦，没有眷者，生灵全是食物，应该可以行使大地的力量。

　　第三位是一颗参天巨树，无法移动，喜欢食用肉类，别问我为什么树木爱吃肉，这是她说的，她还说这位神明会定期洒落孢子，受到孢子沾染的生物就会被祂控制，帮祂猎杀生物，然后连同自己一同投喂给神明。

　　咦，听着都瘆得慌，这话是我说的，不算。

　　剩下的三位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只听说过大致。

　　第四位是一团火焰，没有形状，居于太阳升起的地方，有一种全身披羽的飞鸟氏族祭拜这位神明；

　　第五位据说住在无边的沼泽里，掌管疫病，喜好散播瘟疫，独来独往；

　　最后一位掌管死亡，住在永恒的黑暗中，所到之处世界必定陷入长夜，无人见过祂的真容；

　　听起来似乎都是邪神啊。”

　　六神介绍完后，周倜停顿了片刻，见没人有啥问题要问，都在消化，就继续转述下一个问题的回答。

　　“本土生物对我们的到来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这个问题，她说大部分氏族并不明白什么是外来者，也没有世界这个概念。她们珊瑚氏族也是因为海神的原因才对我们发起袭击的，本身对我们这些乘坐铁船的人并没有敌意。”

　　周倜刚说完，秦学文打断他，追问道：“那人鱼说了铁船是么？你问问她，她是怎么有船这个概念的？”

　　“她的愿意是漂浮在咸水上的钢铁，我自己翻译的船字。有什么不对吗？”周倜说。

　　“是这样啊。”秦学文说：“这些话里会蕴含很多讯息，如果她知道船，那就能大体估算出这个世界的文明等级，但现在也不是没用，至少知道本土生物有金属这个概念，那就是有生物懂得冶炼，原本没看到金属物品，还以为这个世界属于原始时代呢。行，没事，你继续问吧。”

　　“德玛姬说珊瑚氏族曾经是这篇海域里最强大的种族，直到海神发现她们很好吃……她说现在珊瑚氏族已经不算强大氏族了，但依然有一百多位族人，不惧怕海域内的任何威胁。”

　　“唯一可能袭击这里是生物是蛇蜥人，他们和珊瑚一族并没有上下级关系，海神死后各奔东西。蛇蜥人数量众多，德玛姬说自己也不清楚具体能有多少，但百万，应该是有的。方位在太阳落下的方向，距离这里很远，应该不会特意向这边移动。

　　除了蛇蜥人之外，这片海域内数量较多的氏族就是鱼人氏族，但这无需担心，鱼人是下位种族，哪怕数量上万也不敢袭击一只落单的珊瑚女巫。

　　至于鱼人的数量，她说肯定要比蛇蜥人还多，而且没有统一的氏族和聚集地，都是几百几千组成小部落。

　　她说自己的氏族就有几千只鱼人奴隶，很好用，就是肉不好吃。”

　　回答完这个问题后就算完事了，至于生物学者的下三路问题，周倜没好意思开口问，一点学术精神也没有。

　　会后，郑晨光做主，周倜转述，人类一方正式承认了珊瑚一族成为附庸种族，在岛屿背对陆地的一方给他们划分了一块栖息地，供珊瑚一族迁移到这儿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