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倜麾下的鱼人数量超过一万以后，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被摆上了桌面。

　　——食物不够了。

　　或者准确的说是能轻易获得的食物已经无法满足整个部队的需要了。

　　原本周倜麾下只有大鱼小鱼一千出头，食物很好解决。

　　前进的路上随便抓点海里的生物，驻扎时寻找一个水草茂盛的地方——鱼人杂食可以吃藻类——食物来源就可以被轻易解决。

　　但现在，容易获得的食物无法供应上万鱼人，鱼人们每天都必须要去更远的地方捕猎、采集，为了避免鱼人脱队，厌战号又必须等在原地，这极大的拖慢了厌战号前进的速度。

　　“必须解决食物问题，刻不容缓”

　　临时充当会议室的甲板上，周倜定下了会议的调子。

　　与会人员除了周倜和他的战姬外，还有随行的十位珊瑚女巫。

　　厌战首先发言：“船上还有一些食物，但那是给提督准备的，绝不能拿出来分给鱼人。”然后她又小声补充：“哪怕全拿出来，节省着吃，一万只鱼人最多两天就会把食物全都吃掉了，这可不行。”

　　“不，没人想着船上那点东西。”周倜说：“现在我们只有一万鱼人，未来可能有五万、十万。想和蛇蜥人决战，炮灰兵的数量自然是多多益善。”

　　【十万，那可真是惊人的数量，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族群。】崴氻发出一声惊叹惊叹。

　　崴氻的话引起了周倜的好奇，他问崴氻：【一般的鱼人或者海洋氏族的族群都有多大呢？】

　　崴氻说：【鱼人部落从不会超过五千，其他氏族也和这数量相差不大。其实很多氏族都没有精准的人口统计，但据我所知，除了海底森林那样的巨大渔场外，其他地方是很难出现大型生物聚落的。只要一个氏族不断繁衍，数量达到一个阀值，就会出现食物不足的情况，一般来说大家就知道应该进行分家了。那时候氏族就会一分为二，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迁徙。然后再次定居，繁衍，分家，一直重复。】

　　周倜略一思考就想明白了这种情况的原因。这个世界的文明还属于非常原始的程度，畜牧、种植这种技能还属于SSR，只被少数族群掌握，而大部分智慧生物依然处于狩猎加采集的原始阶段。

　　一些天然的巨大渔场是特例，但绝大多数地方是没法养活太多人的。

　　当这种靠天吃饭无法满足食物需求时，拆散部族，各谋生路就是必然的结果了。

　　这还是海洋里食物相对充裕的情况，陆地上，估计很难出现数量超过一千的氏族。

　　周倜问珊瑚女巫崴氻：【珊瑚一族总不可能没进行过迁徙吧，那时候族群数量也不小，食物是怎么解决的呢。】

　　崴氻回答说：【边走边捕鱼，实在食物不足是就吃鱼人，它们一直都是储备粮食。】

　　一个基本没什么参考价值的答案。

　　这种事经验比智慧跟有用，周倜也不再期待能从崴氻那得到什么高明的建议，转而问起自己的战姬们。

　　“成立专门的狩猎队怎么样？”妖刀姬提议说：“分出几个百人队，让他们全职进行狩猎，供应大部队食用。”

　　“否决。”周倜说：“狩猎队为了追捕猎物，寻找食物，速度必然快不起来，最后厌战还是要等它们，换汤不换药，意义不大。”

　　“下一个。”

　　“分兵。”芭蕾茜提议：“就如同本土氏族分列部落一样，把大部队拆散成小股，规划不同的前进路线，规定好集合地点和时间。这样食物压力就小多了。”

　　“暂时搁置。”周倜寻思了一下，依然并不满意，他说：“分兵后，没一股部队的数量都不会太多，路上遇见野生的鱼人或者其他海怪不一定能打得过，危险先不提，原本打造大军团和蛇蜥人决战的计划就算流产了。而且，分开了，怎么联系也是个非常大的问题，分开的小股不对能不能准时抵达汇合点，甚至能不能准确找到汇合点都是问题。”

　　MX11突然举手说：“长官，你看过动物世界吗？介绍大草原动物的。”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周倜瞪了小污女一眼。

　　MX11撇了下嘴，嗤笑一声：“我说的不是什么春天来了，大草原上的动物进入了发情季节。我说的是狮群。”

　　“狮群？狮群怎么了？”周倜问。他还真没怎么看过动物世界，不像MX11，什么都能当成黄片看。

　　MX11说：“忘了哪一集了，一群狮子追着一群角马还是什么动物的，它们跟随着角马，边走边吃，就像在放牧。

　　我的想法时，可以借鉴学习。

　　我们可以让鱼人去驱赶鱼群，放牧鱼群，让鱼群跟着我们一起行动。

　　而且长官的海兽领域应该也能起到关键作用。”

　　鱼人抓鱼很大的一个难点就在抓住鱼，而不是找到鱼。

　　海中的鱼群都是几千几万只聚集在一起的，每当鱼人冲进鱼群捕猎时，鱼群会迅速逃跑，鱼人在追逐中只能抓到很少的数量，这才是限制鱼人捕猎效率的关键。

　　如果按照MX11的方式，一万只鱼人散开，的确可以覆盖很大的一个范围，完全可以驱赶着鱼群控制它们逃跑的方向，虽然这样依然无法阻止鱼群逃跑，但却有周倜，他的海兽领域可以控制住鱼群，不让它们跑远。

　　周倜没法跟着捕猎队一只只鱼群去控制，鱼人只能驱赶却做不到堵截，但两者合力，当鱼群被聚集在一起，聚集在厌战号附近时，周倜去控制一下还是很轻松的。

　　“真是大胆的想法，但是可行。”芭蕾茜拍手叫好。

　　“算一个可行方案。”周倜也面露笑容，夸赞道：“十一的脑子里也不全是色情的东西么，让人刮目相看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夸人话听起来很不爽呢。算了，就当你是在夸我吧。”MX11.

　　“还有谁有什么方案吗？大胆提出来，十一都能说出点东西，你们不会连她都赶不上吧。”

　　“喂喂喂！怎么说话呢，曾经我也是你的智囊啊，什么时候我就变成搞笑担当了！”MX11嚷道。

　　“嗯，刚召唤你那会儿，确实让你担任过一段时间的智囊，这是无法洗刷的污点，我认了。”

　　“打你哦，你的打你了哦！”

　　安抚住MX11后，周倜再次问：“谁有什么想法就说，集思广益。”

　　女妖说：“主人，我有一个很残忍的办法。”

　　“没关系，讲。”

　　“以战养战。”女妖说。

　　“具体呢。”

　　“我这想法也是受到崴氻的提醒。”女妖说：“鱼人对珊瑚女巫来说是储备食物，其实对鱼人本身来说，虚弱的、衰老的、死掉的同族一样是食物。

　　我们要以战养战，尽可能多的发动战争，袭击沿途能遇见的每一个聚落。

　　一来，有战斗就会有死亡，有死亡就会有食物。吃饭的人少了，食物也多了，一加一减，食物就足够了。

　　二来么…这同时也一个选兵练兵的过程，汰弱留强，经过足够多的战斗，能活下来的一定是最强壮的鱼人，是精锐。”

　　“有第三么？”关雨问。

　　“第三？没有啊，只有两点。”女妖问：“为什么要有第三？还是说二爷有什么要补充的？”

　　“没有。”关雨说：“以前看书时，类似这种发言总是有个一二三，要么就是什么十胜十败，只有两点，感觉有些短。”

　　“我又不是主人，要那么长有什么用？”

　　“喂喂！开会呢，不许人身攻击啊！警告一次！”

　　周倜说：“计划可行，虽然听起来残忍但却是可行之道。”

　　想了想后，周倜对与会的珊瑚女巫命令道：

　　【找出游泳速度最快的鱼人组成搜查小队，扩大搜索范围，找出沿途一切生物聚落。另外你们十个各自带领一队鱼人，联合狩猎，驱赶鱼群。

　　我们一边放牧鱼群，一边以战养战！】

　　计划已定，那便按照执行。

　　珊瑚女巫行礼后离开甲板，开始执行会上定下的计划。

　　厌战号的甲板上再次只剩下周倜和他的九位战姬。

　　等珊瑚女巫们走后，初九突然问：“哥哥，为什么一定要聚集那么多部队呢，我们现在就有上万只鱼人了，按照崴氻的说法，蛇蜥人也不会超过五千的。我们现在聚集的鱼人数量已经足够，哪怕你担心，有个两万鱼人也一定能打赢这场仗了，五万，十万，并没那种必要吧？”

　　“只是打赢蛇蜥人，两万鱼人确实足够了，但想横扫整个海洋，这点数量却绝对不够。”

　　周倜说：“我生活的世界里，曾经也是多种智慧生物同时统治地球的。”

　　“我知道，我知道，哥哥是智人，还有什么尼人。”

　　“尼安德特人。”周倜说：“那是和智人相似但绝对不同的一种人类，差别不会比人类和猩猩之间小。而且智人的敌人可远远不止尼安德特人一种。

　　我看过一本书……”

　　“你还看过书？”MX11学着周倜埋汰自己的语气，嘲笑道。

　　“打你哦，真打你哦！好了，别闹。”周倜继续说：“书上说，当时地球上生活的智慧种族可绝对不止智人和尼人两种的，其他的还有什么树居人，能人，鲁道夫人，丹尼索瓦人，西部兰诺人，格鲁吉亚人，直立人，佛洛雷斯人等等等等，其中很多人种和智人见都是有生殖隔离的，也就是说是由完全不同的生物进化而来的。”

　　周倜问初九，“你知道为什么最后是智人统治了地球，把其他类人都杀得干净了么？”

　　“为什么啊。”初九一脸哥哥你好博学的崇拜表情，懵懵的问道。

　　“因为智人的单个部落人数更多。人多打人少，所以一定能赢。”

　　“不只这么简单吧。”芭蕾茜憋着笑说道，那本书她也看过，知道周倜说的只是最浅显的一点。

　　“但这点最重要，其他什么思维突变，虚构文明之类的，归根结底还是把所有智人结合在一起，以多打少。”周倜辩道：“所以数量，永远是最厉害的武器。”

　　MX11反诘道：“核弹了解一下？再说这个世界可是有神的。”她一把搂住妖刀姬，拍着妖刀姬的胸脯介绍道：“已经叠加了两百多层杀戮状态的弑神者就问你怕不怕？”

　　“呵呵？”周倜瞟了一眼MX11拍出的抖动，嗤笑道：“C么，我好怕哦。”

　　“什么时候的事！”法诺大声嚷道：“你们什么时候绞到一起的，大家天天在一起，我竟然都没发现！厉害了我的主人。”

　　“甩个侦查的事儿，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切~~”MX11不屑的说：“还以为妖刀姬拿了一血呢，目测和手测可是会有误差的。”

　　“啊~打住，这里还有孩子。”

　　周倜捂住初九的耳朵，又瞟了一眼听得津津有味的厌战，心想：怎么一个个聊起这种事都这么兴奋，果然，女孩子污起来就没有男孩子什么事儿了。

　　芭蕾茜问：“指挥官，你还没说呢，为什么明知道数量其实作用不大，还这么着紧的聚集鱼人呢？”

　　“我有一个梦想……”

　　周倜刚开了个头就被MX11摁住。

　　她叫停道：“打住！你要是想用马丁的演讲稿水字数可就没意思了。”

　　“那行吧，说点干的。”周倜问：“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个异世界，无论是图腾还是那些神明，他们的神性都来自实物，无论是火焰还是黑暗，狂风还是海洋，这些东西都是有形象的。而所有的神性中，却没听说过‘概念’类的神性？”

　　“浓讲点阳间人能听懂的好伐？”

　　“我想试试能不能获得战争神性，或者杀戮神性之类的概念神性。这个世界的战斗，要么就是以大欺小式的碾压，要么就是村庄械斗，超过万人的大战估计都没发生过，那种种族灭绝的大屠杀也没发生过，所以我想试试。”

　　“还试试，说得像买鞋一样，没想到主人才是真正的狠人。”法诺说。

　　女妖也感叹道：“我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就很残忍了呢，没想到主人竟然更狠，你好坏哦，我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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