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选之秀 第六章 抵达庄园
作者:史简言汪的小说      更新:2021-01-05

  小皇帝张了张嘴,刚想说“平身”,却又在瞬间想起和王叔的约法三章。于是他只能眼泪汪汪地抿起嘴说了一句:“都起来吧!免礼!”

  “是!小少爷!”那些管事各自站得笔直,不比宫中的士卒差上多少。

  见到此情此景郑真秀挑了一下眉,他可记得那所谓的约法三章里的第三章就是“为了保证陛下的安全和礼仪规范,在随身跟随士卒的前提下,除了某些特殊时刻,陛下和陛下的宠物还应时刻处庄园的管事的注视之下”。

  呵呵!这还真是训练有素的管事们。

  带着动不动就爱哭鼻子,比女孩子还麻烦的小皇帝,郑真秀住进了堪称这龙潭虎穴的庄园。

  庄园里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竟比真的皇宫还像是皇宫。

  待见到庄园账本和库房钥匙等物件后,小皇帝顿时眉开眼笑,坐在椅子上都不能安分。不怎么识字的他打开账本就翻了翻去,从第一面翻到最后一面,又从最后一面翻到第一面,一遍又一遍。那书页翻动的声音,让他很是满意,就是仪态都顾不得保持,活像一个没见过书的土包子。

  但或许他本来就没什么仪态,也没学过什么礼节吧?

  看着小皇帝如此的行为,郑真秀的眉头跳了一跳。他转过头快速地扫了一眼那些站得端端正正,不苟言笑,面容和那大臣一样不秀的管事们,脸顿时就黑了。

  “你们看什么看?都没有事吗?退下!”郑真秀替小皇帝吼道。

  大部分的管事在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后,就对他的话不做理会。

  “靠!你们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郑真秀气得就差直接拿拳头砸在这些人模狗样的混蛋身上了,看一个什么都没学过的小孩的笑话有意思吗?

  小皇帝听到郑真秀的声音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合上了手上的账本,有些不舍地把它放到了桌上。

  “你们都退下吧!朕……郑真秀的话就是我的话。我今天是不会出门的。要是不放心的话,你们可以再门外多派几个人守着。”

  大部分的管事都低头称是,有礼有节的缓缓退出了房间,去找各自的事忙了。只是其中有一个职位不算太高的,站在最末的管事在退出之前,深深地望了那个一举一动都似乎和平常小孩没什么区别的小皇帝一眼。

  管事尽数退出以后,这庄园里的人没有客气,还真的派了几个人守在了门口窗边。

  看着门口窗外的人影,郑真秀有些气郁地砰得一下就关紧了门窗。

  “你啊!”

  他转头望向那有些坐立不安的小皇帝,叹息着摇了摇头:“是我的错,我之前没想那么多。”

  小皇帝有些奇怪地看向那突然没头没尾的跟他道歉的郑真秀。

  皱了皱眉头,郑真秀没有跟小皇帝解释。反正解释了他也不一定能理解,他只是一个从小被软禁在那片小天地里,连书都没读过几本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背着左手,捏着已经长了一点胡子的下巴,郑真秀就来回地在这个只有他和小皇帝的房间里走来走去,认真地构思着什么。

  小皇帝都被走来走去的郑真秀的身影晃得有些困了。他状似无聊地爬在了桌上,一边吐着泡泡,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这记载了这王家庄园近来一年开支和收入的账本,还时不时抬头看了一看那还在晃的郑真秀,然后就又趴下,继续翻账本。

  走得有些暴躁了,郑真秀突然猛得拍了一下桌子,把小皇帝惊得立刻坐得笔直。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反正对你而言,这上面都是鬼画符,一个字都看不懂!”

  看着郑真秀那似曾相识的暴躁表情,小皇帝愣了好几秒,过了好一会,他才有些委屈地瘪起了嘴:“朕……郑真秀,我……我只是认得的字比较少,并不是完全不识字……”

  看着那小心可怜的孩子的眼睛,郑真秀顿时就感觉自己的心被刺痛了。他不该对这样一个懵懵懂懂,孤苦无依,身不由己的小孩子发火的。他这样做是不秀的,很值得被鄙视的。他已经快是一个成年人了,他应该学会控制自己情绪了。

  别扭地转过头,郑真秀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看不懂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这上面的记账手法很是简陋。我等会就教你更好的记账方法,更成体系的计算方式,保证让所有的账在你面前都渐渐变得一清二楚。”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听见郑真秀的承诺,小皇帝的眼中顿时就焕发了光芒:“你说的真的吗?可不要骗朕!”

  “放心,不会的!我郑真秀说话一向算话。”强自转过头,郑真秀对小皇帝有些勉强地笑了一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郑真秀立刻放下了摸头的手,转身看向门外:“什么事?”

  门外的人沉默了两秒,然后开口答道:“大管事为小少爷和郑公子准备了接风宴,希望两位不要迟到。”

  沉默了几秒,郑真秀扭头看向那个眼中写满了“期待”的小皇帝,他替他回答道:“好的!我们知道了,等会就去!”

  安静地等了一会,确认里面没有其他意见后,那守在门外的人才回应道:“是!小的这就去通知大管事。”

  “你去吧!”郑真秀无所谓地回应了一句。

  “是!”门外又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王家的家教和规矩还真的是很严,守在门外的人还真的可以一直都一言不发地。哪怕是到了换班的时候,那些人也依旧是一丝不苟,仿佛都是一些上了发条,安了程序,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机械。

  枯黄的草在秋风中摇曳,死活不肯离开这片早已想舍它而去的土地。然而不管它是如何的不舍,这自然的规律总归是不可能因为一根草而有所改变的,这离开也无非是早晚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