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克莱因不想,那么就没人能知道他都做了什么。
生活平静的就像一潭掀不起任何涟漪的水,你可以说那是乏味,也可以说那是幸福。
混在一群年轻的不能再年轻的小巫师里,克莱因感觉自己的心态也在逐渐变得年轻。
虽然,他本就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从来不肯承认自己是活了三世的老怪物罢了。
“蓝色和绿色,嗯,不错不错。”
好不容易的假期,大部分学生选择了睡懒觉,克莱因却趁着风清气和,一个人偷偷跑到湖边开始了创作。
他在画画。
说起来,虽然对各类学识无比感兴趣,但克莱因本人却从来进行过哪怕一丁点儿关于艺术的创造。
他认为,自己的全部热情,在那一个个天马行空般的魔咒、在那一个个令人叹为观止的炼金仪式中就已经可以得到很好的体现了。
艺术,是很私人的事情。
他总是这样说。
但今天不知为何,他却选择了拿起画笔。
湖光,闪烁着点点金斑。
有鸟低掠,穿过不甚厚实的云层,叽叽喳喳的叫着。
很吵,但也很有生活气息。
克莱因散着头发,一笔一笔的在画布上涂抹,眼神无比专注。
这种眼神,不同于学术研究时的冷漠,而是一种淡然,就像是随意打发时间一样,平静而温和。
“呼~好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克莱因的画作终于完成。
虽然看着霍格沃兹城堡作画,但克莱因画的却和霍格沃兹城堡或者眼前的大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那是一张色调为冷色调的油画,七扭八扭的蓝色和绿色的线条构成了画面中的所有内容。
该怎么说呢.......
大体,应该算作抽象派?
“来说说,我画的怎么样?”
周遭没有人,但克莱因却歪着脑袋,好像在向谁询问。
“很好。”
一个闷闷的声音传来,感觉有点儿不高兴。
“哈哈,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你可以实话实说的。
真的,我不生气。”
克莱因笑笑,用双臂枕住了头,一脸轻松惬意。
“那......还不错。”
听完这话,那个声音迟疑了一下,果然改口。
在他看来,克莱因的艺术天赋显然没有魔法领域那么恐怖,甚至可以说是很烂!
“只是不错么,我觉得很好啊。”
就像开玩笑似的,克莱因脸色突然一正,仿佛一位因为自己的作品没有得到公正对待而受到了侮辱的艺术家。
“我再给你一次考虑语言的机会。”
“那就是很好,非常好,特别好!”
叹息一声,那声音还能怎么说,只能继续违心。
或者说,从心?
是了,他不想受罪,所以选择了从心。
“嘿,我只是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
恶趣味得到了满足,克莱因恢复了平常的表情,看向某个空无一人的地方。
“拜蒙,相信我,我可是很好说话的。”
“我呸!老子信你个鬼!”
如果可以的话,拜蒙真想一巴掌扇死这个不要脸的人类。
虽然对于恶魔来说,狡诈是赞美,但关键是,一般恶魔才是站在“狡诈”的那一方啊。
面对这个法力高强,却又过分无耻的人类法师,拜蒙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是是是。”
心里把克莱因骂了一万遍,但面上却还是要保持微笑。
没办法,谁叫他现在已经是克莱因的使魔了呢,在那份不平等契约的约束下,他根本无力反抗。
“好再,这份儿罪顶多受个几百年就结束了。”
就像是努力安慰自己似的,拜蒙眨眨眼睛,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庆幸。
人类施法者实力再高,终究突破不了种族的限制,他让克莱因可劲儿活,也顶多活个几百年。
而对于恶魔来说,几百年根本不算什么,许多实力强大的恶魔睡一觉,几百年就过去了。
“呵呵。”
大恶魔的心思并不难猜,但克莱因却不想计较。
如果被他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他也肯定不以为意。
生命的长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质量。
他不是妄想成神的狂人,长生对他吸引也不大。
等世界上再没有吸引他的东西的时候,他想,他可能会平平静静的结束自己这一辈子。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气氛一时沉默。
可就在这时,平静的湖面突然荡出层层涟漪,一道水纹像疾飞的利箭,飞速向克莱因所在的岸边游过来!
“好了,你回去吧,记得保管好我交给你的东西。”
看见水纹,克莱因摆摆手。
拜蒙当即如释重负,也没说话,直接散去灵体,回到了地狱。
“呵。”
克莱因摇摇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哗啦。”
阴影从水里窜出,带着水珠——那是条无比乖巧的小蛇。
“玩够了?。”
看着缩小的蛇怪,克莱因笑笑,主动伸出手掌。
蛇怪顺从的爬到克莱因的手掌,吐吐信子,在克拉因的掌心蹭了蹭,缓缓变化成一枚银光闪闪的发环。
把头发捋成一束,克莱因重新变成了短马尾的造型。
看看眼前的景色,他仿佛心有所感的看向霍格沃兹城堡八楼,默默拿起画笔,用鲜艳的大红色在整体冰冷幽暗的油画上继续涂抹。
仿佛火焰在画布上跳动,克莱因一笔一笔的涂抹,无比专注。
太阳、火焰、凤凰。
冷色的背景仿佛一瞬间活了起来。
如果拜蒙还在这里,他一定会把眼珠子惊掉。
现在克莱因画面中所表现的东西,和刚才完全不一样,那些繁乱的线条完全变得温顺起来,宛如清澈的水波,没有了一丝桀骜。
大师级的创作。
绝对大师级的创作!
即使放在口味极其挑剔的魔法界,这幅画也是不可多得的作品。
“呵。”
之前克莱因画的很慢,但一次却画的很快。几乎不到十分钟,他就完成了所有工作。
端详自己的作品,他点点头,喃喃自语道。
“我就说,艺术是很私人的事情吧。”
而就在克莱因完成画作的同时,邓布利多办公室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清鸣。
凤凰,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