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看着眼前的枯叶，满身上下都是破破烂烂和伤痕累累说道：“明明她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你会为了她，付出这么多？”

　　枯叶偏头看了月夜一眼，没有接话。在看见月夜的第一眼他就认出了这个人，那个只要提起，白马就会露出憧憬神色的人，那个只要提起……

　　又是一口烈酒下肚，因为喝的有些仓促咳嗽了几声。枯叶眼神有些暗淡的看向距离自己已经不远的山洞，他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那里去了……

　　月夜见枯叶没有搭理自己，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十年前，我在街道上看见一个和野狗抢食的小丫头。小丫头瘦瘦弱弱却是把一只比她还高的野狗给打趴下了。”

　　“我一时兴起就把这个小丫头带回府中，教她读书识字，教她百般武艺。”

　　“一转眼，十年过去了。小丫头长大了，变成一个威震夜郎城，甚至是洪荒大地的银甲女武神。比教她的老师更厉害，也更有名……”

　　说道这里月夜抢过枯叶手上的酒葫芦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满满的回忆，随后才说道：“数个月前，北海妖气冲天。一条青龙经常在北海之滨游荡，北海之水短时间大涨，有淹没洪荒之势。”

　　“于是我便派出白马前来对付这条青龙，还对她说这条青龙就是十年前，引发洪水的妖怪。”

　　“其实我不过是派她来送死罢了，十年前引发洪水的也不是这条青龙，整个夜郎城没有人相信她能对付的了那条青龙，包括我，她的老师……她的名气实在太大了，大到超过了我这个给她授艺的老师……夜郎城已经容不下她了，她必须死……”

　　听到这里枯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同时戒备看向月夜。

　　月夜又是重新喝了一口酒，瞧见枯叶戒备的神色，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我太低估她了，整个夜郎城都太低估她了，不！也许整个洪荒都低估她了，没有人想过她真的可以屠龙！！”

　　“你说她活着回到夜郎城会发生什么？”月夜笑着对枯叶问道；

　　“你不希望她回去，还是不希望她活着回去？”枯叶沉声问道；

　　月夜拿到嘴边的酒葫芦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喝。转头看向山洞的方向，半响还是摇摇头，对着枯叶笑了笑。

　　便长身而起，将酒葫芦挂回腰间，手中长萧收入袖中。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远远留下一句：“我也很想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很期待你能给我答案……”

　　直到月夜的身影消失不见，枯叶才放下警惕。有些皱眉看着月夜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到山洞之时，白马已经醒了，正在擦拭着她的那把银枪。

　　见到枯叶归来，白马有些愣神，显然她没有想到枯叶居然还会回来，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好像多了些许什么。

　　她也没有问枯叶昨夜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只是擦拭自己银枪的动作慢了很多，看来是不需要拄着银枪赶路了……

　　见白马并没有问自己昨夜去了何方，枯叶也没有解释，开口笑道：“饿了吧！刚刚抓了只雪兔，我现在就烤了它。”

　　再次启程，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不过都感觉彼此的距离近了许多。不过他们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跟着一条小尾巴，一个萌萌哒的小萝莉，此时正一脸好奇的打量前方两人。

　　这一走又是好几日，枯叶背着白马不知道翻过多少座雪山。雪山之后又是一座雪山，枯叶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翻过多少座雪山，不过即便背到他死，也要把白马带回夜郎城……

　　这一日整个夜郎城张灯结彩，显得喜气洋洋。偶尔听进出城门口的众人议论说着：“听说都督府月少爷三天后，要娶城主家的玉儿小姐为妻。”

　　不多时又有人说道：“不是说月少爷和白马小姐是天生一对吗？”

　　“呀！你们还不知道吗？白马小姐在北海被妖龙给吃掉了……”

　　“你听谁说的？”

　　“我表弟隔壁张大妈的女儿的相公的弟弟的朋友就是城主府张管事的儿子的兄弟，这事是张管事儿子喝醉了说的，绝对是真的……”

　　就在这时城门口的卫兵听见众人的议论，就开始过来赶人了：“瞎说什么呢，赶紧走……”

　　此时不远处的官道上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背着一个穿着银甲的女子向着城门口走来。

　　此时两人的状态都是不太好，枯叶明显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只是凭着身体里最后一口气支持着他。白马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不过在雪山上被寒风刮了一个多月，身体也是萎靡不振，双目虽然已经可以视物，但看东西还是模模糊糊，连背了自己好几个月的枯叶面貌都看不清……

　　此时的白马早已不复数月前的英姿飒爽，一身银甲虽然比枯叶好一点，但也是又破又脏，哪里还有一点女武神的英武，所以这一道路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却没有人认出他们。

　　“有妖怪啊……”

　　此时路人中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边上的行人顿时吓了一跳；

　　“哪呢？哪呢？”

　　有人将手指向枯叶和白马二人说道：“他们就是妖怪，快去报告城主大人，有妖怪来夜郎城了。”

　　白马听见路人惊慌的声音有些皱眉，而枯叶却是没有丝毫反应。他此时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他只是感觉很累、很累，只想就此睡下去，不过仅存的意识让他背着白马向着城门口走去，夜郎城就快到了……

　　不过在路人眼中此时的枯叶与妖怪无疑，因为此时枯叶头上伸出两只触角，面部也变得和蝴蝶有些相似，背上的白马也感觉枯叶背上有两只薄翼向着两侧张开。

　　……

　　夜郎城城主府，此时城主府的书房之中，夜郎王坐在书案后，对着面前的月夜道：“夜郎城绝对不会包容一个活了三百年的妖怪......我已经调动南锤众属.......月夜，这次我要你领兵.....”

　　月夜：“可是我……”

　　夜郎王：“你家族世代金戈铁马，功垂千秋，你要亲手毁了这一切......”

　　城门外此时路上的行人早已消失不见，月夜面色冷漠看着眼前的两人，应该说是一妖一人。

　　月夜：“杀了他，和我一起回去。”

　　白马虽然不能视物，但凭借多年的经验，眼前的形势她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翻身从枯叶背上下来，却被枯叶紧紧的箍住向着前方夜郎城走去。

　　此时的枯叶只剩最后一点意识了，就是要带着白马回到夜郎城。

　　“咔”白马一记手刀，打在枯叶的脖子上。枯叶脑袋一歪，便倒着地上。

　　落地的白马先是查看了一下枯叶的情况，而后眉头皱起。不过随即便站起身来，面前这些人可不是来救自己的，包括自己最憧憬的老师月夜……

　　一挥手将腰间的两株雪天莲蕊抛向月夜，道：听说，你要和玉儿小姐成亲了，这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贺礼。“

　　随即又解下腰间那壶酒，仰头一饮而尽，说道：”这壶酒太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