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坐着三个人,轿子却被人抬的很稳,一直抬到了二楼的包厢里。
轿子停稳后,陆先生下轿找姑娘去了,顺势把包厢里的人也都带走了,包厢里只剩下那一顶长的出奇的轿子。
两位少爷立刻戴上面巾,偷偷的溜出桥来。
陈百万像是这里的常客,他领着汴梁打开了包厢的后窗,两人翻身下窗。
窗外是一个很大的后院,院子两边是低矮的厢房,都是姑娘们平常住的地方,院子的尾部有个圆形的门。
两人贴着右边的厢房,穿过了圆门,来到了一个花园内。
花园的正中间,有一幢精美的房子,房子共两层,底下两间,那里平常是掌柜住的地方。
此刻一楼西边的房间内,有人影晃动,也有声音传出。
汴梁和陈百万对望了一眼,正准备潜伏过去,却被陈百万拉住了,他小声的说,“待会万一见到一个梳头发的女人,千万要小心,那是月雅阁的圣人。”
汴梁一愣,梳头发的女人他见过,就是那个把自己种在地里的搞笑家伙,他问,“是不是那个一边喝酒的。”
陈百万没想到汴梁会认识,就点点头说,“走吧。”
两人猫着腰,贴着草地,悄悄的靠近了屋旁,借着屋内的烛光,汴梁发现屋内有四个人。
这些人他都认识,分别是月奴,黄黎,九叔和战庆丰。
月奴他是靠猜的,因为她依旧戴着斗笠。
只听战庆丰在说,“掌柜还是早点拿主意的好。”
黄黎说,“不行,茶花会的姑娘都必须是黄花闺女。”她的声音有些着急。
战庆丰冷哼一声,“冷神将可没什么耐心,他要是不开心,汉中的月雅阁就不用开了。”
黄黎并不示弱,“那又怎样,她可是秋神将要的人。”
战庆丰说,“你别忘了,月雅阁可是胡国的。”
月奴说,“你也别忘了,月雅阁是大皇子的,回去告诉你主子,叫他手别伸的太长。”声音很是轻蔑。
战庆丰说,“月老板您这么说,那老朽只能告退了,还望老板三思,免得后悔。”
月奴冷冷的说,“不用了,战庆丰我警告你,不要再借着茶花会掳掠妇女。”
战庆丰说,“这都是冷神将的吩咐,老朽是奉命行事,月老板的话,我会带到的。”
月奴不客气的挥挥袖子,“送客。”
脚步声从屋内响起,汴梁和陈百万立刻躲到屋后。
战庆丰出门,心里有些郁闷,他本想借汉中城圣人军团的统领冷鹰的名头,将英舞骗到手,没想到月雅阁居然这么横。
他冷笑着,准备借此机会好好的去冷神将那里告一状,就在转身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门口的地上有两道人影。
“什么人!”他喊着,手中的拳头如炮弹般轰了过去。
汴梁的位置靠前,一听到战庆丰的喊声,他不知道那里出了破绽,可是没时间想了,他立刻拔剑,一招“流光乱刺”冲天而起。
陈百万在他后面,看他跃起,立刻出手来拉,却是慢了一步。
“你个傻少爷,圣人刀枪不入啊!”陈百万在心里喊着。
看到剑光闪起的那一瞬间,战庆丰就冷笑了一声。
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拳剑相撞,剑居然没有断,持剑的蒙面人竟然也没有后退。
这是什么剑!他正准备好好的观察一下,那边又冲出一个蒙面人,一脚将他踢飞。
战庆丰在空中顺势一滚,翻墙而去。
这一脚陈百万踢得仓促,用力不多,但也让他吐了好几口血,血花顺着他遁去得路线,一路飘洒。
“你插什么脚。”汴梁不高兴的说,“我还想问问他怎么发现的我们。”
陈百万又被他给雷到了,“我说大哥,都暴露了,你还关心这个?赶紧溜。”
“现在才想走,未免太晚了吧。”九叔今天没带梳子,她的头发披在右肩,左手轻轻的抚摸着。
刚才的一脚她没看到,但是战庆丰狼狈逃窜的样子她看清了,所以她立刻抢在月奴的前面走了出来。
结果,一看到汴梁,她脸上倨傲的神情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小心翼翼的表情,“少爷。。。别来无恙。”
她的性子比较傲,很少这么谦恭的说话,即便对月奴,也是有什么说什么。
而这次,突然卑微起来,却想不到用什么词,犹豫了一会之后,吐出了别来无恙这四个字。
陈百万见她出来,心知今晚难以善了。
他虽然实力比九叔高出一大截,但是想不暴露身份逃走,再带上一个汴梁,那是绝无可能。
九叔可不是他随便一脚就能打发的角色,而能够打败九叔的,又是在新野城,以月雅阁的实力,肯定能查到是谁动的手。
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正在想有什么办法补救,却听到九叔来了一句别来无恙,惊的他下巴都掉下来了,好在有面巾给他遮住了。
汴梁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认出他来,下意识的往脸上摸去。
他以为面巾又掉了,可是这一摸,面巾明明在啊,他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九叔鼓起勇气,看了看汴梁说,“少爷的头发。”
汴梁一愣,用手摸了下头发,没有什么古怪啊,他又问,“我头发怎么了?”
陈百万听了,也朝他的头发看去,一看之下,他立刻明白了。
汴梁的束发和别人不同,别人都是整整齐齐的像一个圆柱,而汴梁像个球。
陈百万知道,那是他从来都不在起床后重新梳理,日子久了,头发自然就这样了。
陈百万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觉得有些奇怪,后来日子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没想到就这点疏忽,一眼就被熟人认出来了。
早知道这样,还蒙什么面,太丢人了,想到这里,陈百万忍不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自己的这位朋友除了能搞事,还能出事。
“汴少爷,注意形象。”陈百万说,“别把头发弄得个球似的,要么你包一块头巾也行。”
汴梁这才醒悟过来,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这也不能怪他,以前都是薛慕澜帮他梳理的头发,离开西凉之后,他就没打理过,而且他的记忆里,也不会束发啊。
这种事被人说出来,还真是挺丢脸的,特别是当着三个姑娘的面。
这时月奴和黄黎也出来了,正看着他呢,这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行了行了,哥认栽。”说着他拉下了面巾。
他想,与其让别人盯着他球一样的头发,不如让大家看看他帅气的脸。
月奴见他一脸的窘样,笑着说,“少爷做事,自然与众不同。”
汴梁听了这话,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月奴又对陈百万说,“听说这次茶花会,新野来了两位少爷,陈少爷蒙着面,是怕姑娘们知道了,又要排队接见了吧。”
陈百万被她一说,也不好意思的拉下了黑巾。
他的身份,新野知道的不多,不然的话,茶花会的那些姑娘那里还有心思参赛,早就去堵他了。
姑娘们的目的是找金龟婿,这世上还有比陈百万这位首富公子含金量更足的吗?
不过,即便他隐藏的再好,那也肯定瞒不过耳目通天的月雅阁。
月奴又说,“两位贵客降临,怎可少了茶水,还请少爷们稍后,一起赏月如何?”
汴梁见战庆丰逃走了,想去追他,就说,“不麻烦仙子了,哥还有事。”
说完,示意陈百万一起走人。
陈百万却瞪了他一眼说,“想请不如偶遇,既然来了,当然要笑嘻嘻的走。”
这话听起来有些古怪,但汴梁听到“嘻嘻”两字,立刻就懂了。
陈百万来新野干什么?当然是为了找“嘻嘻”那条狗了。
他只好停下脚步,点头说,“既然大家这么有雅兴,就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