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不查一下吗?”守城门的卫兵,终于回过神来,弱弱的问道。
这一问,听的汴梁心里一阵紧张。
杀人的事情,放那里都是重罪!这可一定要推脱掉,但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弄不好就是欲盖弥彰了。
真是为难啊!
他心里不住的盘算着,该怎么说才合理。
那边看码头的卫兵已经说上了,“死的是黑族,没关系的。”
守城的卫兵一听是黑族,就退了回去,不再多嘴。
“黑族是什么?”汴梁感到好奇。
这人长的是黑了点,可海族里没规定不能长的黑啊?
听卫兵们的对话,黑族明显没地位,连死了,都没人问津。
码头卫兵说,“死皮三出生的时候,即不在沈联族内,也不在我族城市内,这样的孤儿,就算是黑族。”
“在两族之间跑船的,都是黑族人。”卫兵又追加了一句。
沈联族和郑天族的交往并不深,来往的人也很少,要不是没有身份,不能进城,谁愿意做这种生意。
有时候,客人少了,他们只能刺鱼充饥。
不过,两族的城门守卫,对他们都挺友好的,因为两族之间都禁止对方战舰驶入,若没有他们,出行会很不方便。
听了这话,汴梁的心放了下来。
黑族人,不归郑天族管,那这事就不算犯罪。
等等,不犯罪,怎么进城!
汴梁又意识到了重点。
“人是我杀的,带我进城吧。”
码头卫兵看着他,心里有些明白了。
卫兵来到汴梁身边,俯在他耳边说,“你想进城,就得说这个人是在码头杀的。”
“嗯,是在码头杀的。”汴梁急忙承认,“可以进城了吗?”
卫兵又说,“还不行,得有证据,最好是人证。”
证据?!汴梁头都大了,杀人的时候,谁会刻意留下证据!
如今人都死了,还上那里去找证据!
“什么算是证据。”汴梁问。
卫兵想了想,“比如说凶器什么的。”
汴梁立刻举起了拳头,“这就是,一拳打死的。”
卫兵摇摇头,“这不行,上面没有血迹,证明不了。”
花郎!汴梁心里忍不住骂道。
合着自己杀人没出血,就不算是杀人了。
这个郑天族,看起来彬彬有礼的,可做事怎么那么多条条框框,真是麻烦,不嫌累吗!
“没有了。”汴梁摊摊手,遇上这么个秀才海族,真没辙了。
“人真是我杀的!”他强调道。
“先生,别急。”卫兵安慰着,又俯下了身子,“您看这样行不,我帮您找证人,您出点工钱。”
“工钱?”汴梁怀疑自己听错了,嘴里不自觉的重复道。
眼前这人,举止谦顺,说话文明,怎么突然要起钱来?
这人。。。竟然可以如此虚伪!
“是的,先生。”卫兵微笑着回答,同时又是深深的鞠了一躬。
看着他这副模样,汴梁的心中浮现出四个字:衣冠禽兽。还真像!
“行。”汴梁掏出手讯,“多少钱。”
“现场证明是一万海币,律厅证明是二万。”卫兵直起身,很恭敬的说着。
码头来往的人不多,卫兵知道他用海币付的停靠费。
律厅汴梁知道,那是海族判罪的地方。
“现场吧,律厅不去。”自己只要进城而已,坐牢就免了。
“行。”卫兵拿出手讯。
扫完钱后,他让汴梁耐心等着,自己返身处理尸体去了。
没过多久,城门处,开出一辆方形的战列舰来,停在了汴梁身边。
“郑天族巡察。”船上跳下来四人,为首一人举着文件说,“先生,您涉嫌在城门口杀人,请跟我回巡察局。”
一看到巡察,汴梁顿时就明白了,心里也不安起来。
麻烦了,都怪那卫兵,话都不说清楚,还以为犯罪了之后,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城。
现在呢?巡察都出动了,还要将自己带回巡察局。
这不只是进城,这是进城去坐牢!
那该不该进城呢?汴梁犹豫了。
按理说,黑族人没地位,死了也没人追责,可杀人毕竟是重罪,若是判个十年八年的,那就完蛋了,还不如不进城呢。
“先生,请您上船。”巡察恭敬的鞠躬,谦顺的说着。
见他这个样子,汴梁立刻放下心来。
这家伙,和刚才的卫兵一模一样,想必也是一个衣冠禽兽。
只要他们心里有钱,这事情就好办了。
于是他就上了船。
战列舰很快启动了,进城前,只见那位年轻的卫兵,身子站的笔直,右手行着标准的军礼,让人看了很是赏心悦目。
坏了,汴梁一见这情形,立刻拍了一下大腿。
郑天族的人,不都是贪钱的,至少这位卫兵就不是,不然的话,怎会不放自己进城。
糟糕,要是律厅里的人也这样,那就麻烦了。
“啊。。。”汴梁坐在战列舰的中间,前后都是巡察,他这一张嘴也不知道叫谁才好。
好在,他一开口,先前那位巡察立刻站了起来,“先生,您有什么需要?”
“啊,巡察。”汴梁转过身,对着他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罪名成立的话,会怎么判?”
先把最坏的结果搞清楚了,这样心里也就有底了。
“稍等。”巡察问手下拿过一叠文件,细细的看了一下说,“按郑天族的律法,在城门口杀人会判无罪释放。。。”
“啊?”听到“无罪释放”这四个字,汴梁马上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杀人!无罪释放?这都什么律法,太奇葩了吧。
管他呢,只要自己没事就好。
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开始有了笑容。
巡察看了他一眼,继续说,“到囚刑十年。”
“啊!”汴梁的笑容僵住了,心里骂了巡察好几遍。
不会一次性说完啊,竟然在关键时刻停顿,害的哥白高兴一场。
无罪释放到囚刑十年,汴梁心里默念了一遍。
好家伙,这郑天族的律法跨度好大,看来是针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判法。
这所谓的不同,看的无非就是两件事情,一件是权,这个自己没有。
另一个就是钱了。
“要怎样才能判无罪释放呢?”汴梁问。
他掏出手讯看了下账户,还有三十多万海币,应该够用了吧。
钱还真是个好东西啊!他感慨着,一边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
这次自己从沈联族到郑天族,如果没有钱的话,那就真的寸步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