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距离近海不远的深海海域上空,一道银色人影极速飞行,由于速度太快,只能看到虚幻的影子一闪而过,周围空气发出低沉的爆鸣声。
轰,深蓝色的海面突然掀起三百米高的滔天巨浪,海浪骤然爆裂,化为亿万颗亮晶晶的水珠,雨点一般笼罩下来。
银色人影避无可避,宛如蜥蜴一般的身形猛地停下。身上两紫三黑三红八个魂环轻轻律动着,这时,第五魂环黑光大放,凌白身后悄然浮现出一头十多米长的银鳞蜥蜴。奇异的是,这蜥蜴完全由银色的鳞片构成,没有血肉、骨骼、皮肤,而且每一片鳞片的颜色、大小都一模一样。
第五魂技,鳞甲风暴发动。
巨大的鳞甲蜥蜴在魂力的催动下迅速发生变形,扭曲成一个细长的陀螺状,仿佛龙吸水一般出现在大海之上。成百上片银鳞与破空而至的水珠碰撞在一起。
一阵雨打芭蕉的脆响传来,水珠突破了鳞甲风暴形成的防御,暴雨般倾泻下来。凌白眼神凝重,手中寒银刀狂舞起来,刀光闪闪,漫天刀影连成圆球,将凌白保护在内。正是他以凌白锻体术创出来的魂技——如封似闭。
叮叮当当,密集到让人无法呼吸的撞击声响起,那些水珠全然不似水,倒像金铁构成的,力量奇大,虽然破不开如封似闭的防御,但却打得凌白虚空滑行。
借助水珠的推力,凌白猛地飞过近海与深海的边界线。就在他越界的同时,漫天水珠失去力量一般落回大海,顿时掀起无数的涟漪。
“人类,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再敢到深海来猎杀海魂兽,我一定让你有来无回。哼。”
一个庞大至极的黑影出现在海面下,停在边界处犹豫不前,似乎忌惮着什么。徘徊片刻,突然消失不见。
凌白根本不理会身后的声音,全力发动飞行魂技逃命。飞了一会,一头二十五米长的白鲨出现在视线中,大白鲨背上站着两个绝色佳人,正一脸担忧往深海那边眺望。
“凌白!”看到凌白,胡列娜连忙招手。
凌白落在小白背上,覆盖全身的银色鳞片快速消失,露出一张苍白却不失坚毅的脸庞,嘴角挂着一缕血迹。
“受伤了?”水冰儿抬手帮他擦去血迹,关心地问道。
凌白握住她的手,不以为意道:“那个家伙的攻击相当强劲,我用出第六魂技,如封似闭,也无法完全抵挡下来。受到点冲击,不碍事。你们呢?”
“我们都没事。”
“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小白满眼惊惧之色,“那个家伙给我的感觉不止十万年,恐怕已经到了二十万年,甚至三十万年的程度。我和邪魔虎鲸王加起来也不是它的对手。”
凌白后怕道:“是啊,深海太危险了,强大的海魂兽层出不穷,幸亏我们动作快,要是被那些十万年魂兽缠上,想脱身就难了。”
说着,凌白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问道:“小白,海蜃蛇还活着么?”
“就剩一口气了。”小白抬了抬头,让凌白看到她咬在嘴里的十万年海蜃蛇。此刻的海蜃蛇哪还有半点十万年魂兽的模样啊,身上散发出的彩光闪烁不定,气息微弱,随时会死。
“不能让它死掉。这里还不是安全吸收魂环的地方。”一圈晶莹的银色光晕向外扩散,仅仅把小白、凌白他们笼罩在内。
浓郁的生命之力澎湃而出,滋养着大家的身体。奄奄一息的海蜃蛇吸收了大量生命之力,气息变得强盛了几分。
“叛徒!竟然帮着人类猎杀我们海魂兽。”一个十分动听的女人声音从海蜃蛇口中传出。
听到‘叛徒’两个字,小白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涌现出愤怒与愧疚之色,她和海蜃蛇无冤无仇,只是见过几次而已,自己带着凌白他们来猎杀同类,确实有些过分了。
“小白,别听它胡说八道。你当我们是朋友,才冒险带我们来深海,就这一次,跟叛徒不叛徒的扯不上关系。何况,你当它是同类,它当你是同类么?”凌白削弱了生命之力的强度,吊着海蜃蛇一口气即可,省得它搅乱鲨心。
小白沉默一下,问道:“凌白,人类非杀魂兽不可么?就不能像我们这样和谐相处么?”
“小白,你觉得每个海魂兽都像你一样与人为善么?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好人。人心复杂,欲望无尽。魂师要猎杀魂兽才能突破瓶颈,为了力量,人类不可能放弃猎杀魂兽。就算有一天人类找到了魂环、魂骨的替代品,杀戮依旧不会停止。”
小白问道:“为什么?”
“为了生存。”
“生存?”小白有些困惑。
胡列娜、水冰儿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听凌白说道:“很简单,你想一想,如果有一天海魂兽多得连大海都装不下了,你们会怎么办?”
“到陆地上……”小白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魂师与魂兽之间的杀戮,表面原因是利益,深层次是两个种族的生存之战,本质上是大自然的自我调节。一个种族过于强大繁多,会挤压甚至抹杀掉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对自然生态造成破坏。为了平衡,必然会有对立的双方存在。没有人类,也会有其他替代人类的强大生物出现。”
小白、胡列娜、水冰儿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陷入了沉思。凌白也不再多说,一定程度上,人类和魂兽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想解决这个矛盾,需要解决难题的很多,非一人之力能为。
半天过去,凌白他们离海神岛又近了一些,意味着安全性更高了。未免夜长梦多,小白把凌白他们带到一个小岛上,让胡列娜在岛上吸收魂环。
十万年魂环,一般来说要封号斗罗才有可能安全吸收。胡列娜有一块精神凝聚之智慧头骨,加上妖狐武魂的增幅,精神力已经达到普通封号斗罗的水平。唯独身体强度,凌白非常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