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泽...我承认那一刻我的确有想要放弃的念头,但是在与阿姨交流完后,我才发现那只不过是我心魔作祟的声音,而并非我内心的真实所想。”
“但这么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就连见面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始终做不到,不是吗?你的生日我都无法陪着你,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像你说的一样,或许我的心理早已出现了问题,我没有信心能够确保下一次我不会面临同样的失败。所以苏月,我不想再继续耽误你了,或许没有我,你才能够真正的幸福。”
“这只是你个人的想法而已,没有人能够确定我们分开后就能过得比现在好。”
“我相信你可以,至于我的话...活着不过是度日而已,只想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独自生活。”
“就这么丢下所有关心你的人?”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
“路泽,不要再将自己封闭起来了...这是一种逃避。”
“逃避也好,懦弱也好,这世界上已经不再有人需要我了,我也不再需要任何人。”
“那我呢?如果没有你,我也不会再相信爱情了。”
“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不会...如果和你分开,就意味着我的心已经枯萎,因为我早已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你,即便我们没有在一起,我也无法再爱上任何人。”
苏月坚定地对路泽道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所想后,随即反问道:
“难道希望我变成那样?”
“不希望...”
显然苏月坚定的态度影响到了路泽的内心,使之不再坚硬。
曾几何时在自己对一切失去希望之时,也正是由于路泽坚定的态度而重新振奋了起来,这次该换自己来给路泽一剂强效药了。
“路泽,既然你不希望看到我变成那样,就要对我负起应有的责任...”
依照这么久相处以来苏月对路泽的了解,他的责任心与使命感便是他前进的动力,一旦发现自己不再被需要,来自内心的信心便会烟消云散。所以眼下让他感受到被需要的感觉,才是能够平复他内心的良药:
“因为现在的我无法离开你,如果硬要分开,我也只会落得个厌恶爱情的结局。或许随便找个人嫁了,亦或是出家了都有可能,我想无论是这其中的哪一种,都不是你我想看到的吧?我这可不是在吓唬你...因为心就这么一颗,彻底破碎了也就无法修补了,现在已然交到了你的手中,至于如何处置它就是你的选择了。”
“你…这是在对我道德绑架吗?”
路泽似乎被苏月的一番话逗笑了,打趣地问道。
“没错,实实在在的道德绑架。”
苏月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过了几秒钟后,只听电话那头一声长叹,随即而来的是无可奈何却又心满意足的感慨:
“小祖宗...我真是拿你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看来路泽的心结已经解开,苏月心中如释重负,继而故作严肃地问道:
“那你现在摸着自己的良心回答我,真的想和我分开?”
“不想,一点儿都不想。”
路泽坚定地回答道。
“这样才对嘛,有什么难题我们一同克服便是。”
“好,谢谢你,苏月。不过就是...害你跟着我一起受苦了。”
“跟我客套什么?得了得了,你少给我惹点麻烦就行...比如故意搞失踪之类的...”
说到这里,苏月才想起了最为重要的事情,继而追问道:
“话说...你现在到底在哪里?至少告诉我个详细,也好让阿姨和姐姐放心不是?”
“嗯...在机场里某个安静的地方,想自己静一静,让她们别来找我也不用担心,目前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嗯,知道了,我会转达她们。”
说罢苏月发了短信给阿姨,大致向她说明了与路泽之间已然解开心结的经过,又让她们暂且放心,先行去医院进行检查,而路泽这里则交给自己即可。
告知完毕后,苏月继续追问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先找附近的宾馆住下来休息一晚,明天看情况再定。”
“好,自己能够行动?”
“可以,放心吧。”
“那好,到了住处告诉我。”
“好,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后,苏月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一旁的薇姐,与之相视一笑。
过了一会儿,车停进了地下车库。只见薇姐一边将车钥匙装进包包里,一边对苏月说道:
“宝贝儿,我觉得你们俩之间有一点特别好。”
“哦?哪一点?”
苏月好奇地看向薇姐。
“即便情况再糟糕亦或是心情多么崩溃,都能够心平气和地好好沟通。”
“这可是我们长期以来形成的默契,无论是吵架还是误会都不会让它超过24小时,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绝不冷战。”
“真好,这样才是有效的沟通。而且宝贝儿,妈妈真的觉得你长大了,内心成熟了很多。”
“那可不是?吃了这么多的苦还不成长,岂不是太亏了?哈哈。”
苏月自嘲地回答道,随即勾着薇姐的手臂往家中走去。
虽说是句玩笑话,不过也是句大实话,这是苏月内心的真实所想。
有些人注定被苦难打到,一蹶不振或是自暴自弃,但苏月与路泽都不甘愿成为那一类人。
如若每个人的一生中都或多或少遇到苦难与挫折,那么与其唉声叹气抱怨命运对自己如此不公,何不挺直腰板直面暴风雨的来临,从而锻炼出足以抵挡风暴的坚韧心境。
只有学会与苦难共处,内心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宁。
这样的真理,唯有在不断的亲身历练中,尚且才能够真正且完全地体会到。但至于何时能够觉悟,便是因人而异了。
或许有些人终其一生直到离开人世的那一刻,都依然活在无限的后悔与对这个世界的不满之中,想必那才是人生最为痛苦的时刻。因为内心的不满足永远是一道无法填补的黑洞,吞噬着我们心灵的活力,使我们惶惶不可终日。
晚些时候,阿姨告诉苏月,她已经将姐姐带回师父所在的医院进行检查。她得小腹痉挛症状已经缓解一些,但是有些发低烧,医生说并无大碍坚持输液几天即可。
而另一方面路泽已经在机场附近的某个宾馆住下,但他的情况似乎并不太好,半夜竟发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