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
理所当然地，夜明宇就像蛋糕一样，被彻彻底底地吃干抹净。
虚弱无孔不入地侵入他的身心。
“其实有件事，我刚刚忘记说了......”夜明宇穿好衣服，有气无力地道。
北瑶枫叶伏在床上，慵懒地睁开眼。
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眼神似乎有些迷惘，看样子正在思索当下的处境，片刻后才将断线的记忆的重连。
北瑶枫叶终于回想起，她刚刚做了什么。
对此，少女表现得熟练且淡定：“嗯，什么事？”
“想不想去旅行？”
“不想。”
“我是指双人旅行，就只有你和我。”夜明宇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但我还是不想。”
北瑶枫叶伸了个懒腰，完全没有避嫌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夜明宇转身扶额，从梳妆镜看到自己无奈的表情。
这种情况，真的说不上好坏。
刺激归刺激，但......
有点承受不住。
“真的不想么？我觉得很不错，你看，自从祭典过后一直很忙，基本没时间相处，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应该可以增进彼此的感情。”夜明宇继续劝说。
“唔......”
北瑶枫叶慢吞吞地爬出来，又随便套上一件衣服，是一件长袖衬衫。
衬衫比她的身材大上几号，只系了中间附近的两枚扣子，袖子很宽大，盖住少女素白的双手，下摆则垂到大腿的位置，看起来松松垮垮的。
虽然仍旧糟糕。
但比起刚刚，好歹有了些布料。
夜明宇转回身，目光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扫视了北瑶枫叶一遍。
直到看见衬衫上的漫画，上面是标准的阿黑颜。
他瞬间想到了这件羞耻服装的来历。
是自己刚来帝都时趁着店铺打折，从周边区淘来的，后来穿了几天就丢进衣柜。
“这衣服是怎么回事？”
“这个？”北瑶枫叶拽了拽衬衫，很自然地说，“是居家服哦。”
“谁的？”
“我的。”
语气坦荡到光明磊落。
就像昊阳般堂皇地照亮世界。
以至于夜明宇差点相信了，一位是北瑶枫叶也买了同款的衬衫。
然后他看见少女凑到衬衫上，鼻翼翕动，嗅了嗅，露出满足的表情。
啊这......
“不许撒谎，这根本就是我买的那件衬衫吧！”夜明宇吐槽。
“是啊，”北瑶枫叶大方承认，“从衬衫的定义上讲，它是属于明宇的，但如果从居家服的概念来看，这是属于北瑶枫叶的财产，二者并没有冲突。”
说完，她又闻了闻。
一脸陶醉。
这下夜明宇彻底无话可说了。
他早就知道，不要尝试和北瑶枫叶讲道理，她的逻辑怪圈比代达罗斯的迷宫还要复杂，这个怪圈甚至可以困住米诺陶。
罢了罢了。
她喜欢就让她穿吧，反正都确定关系了，这种行为也很正常，夜明宇安慰自己。
但真的只有这一种么？
夜明宇无法克制地多想了一些。
枫叶就是这种特立独行的性格，仿佛对所有的不常之事习以为常，明明做出了很羞耻的举动却全然不为所动。
这种性格，即使做一些更奇葩的事，我也未必能看出来吧。
果然目前最重要的，就是人格纠正计划。
“为什么不想去旅行？”夜明宇问。
北瑶枫叶也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理了理乌黑的长发，同时淡定地说：“因为不喜欢陌生的地方。”
此时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语调变化。
也不曾蕴含遗憾、厌恶之类的情感。
是最简单也是最标准的陈述句，陈述着一个事实。
原来她不喜欢这个？
那当初为什么要和自己一起来帝都？
夜明宇静静地看着北瑶枫叶。
他曾以为相处多年，可以说彼此都很了解对方。
但真正接近以后，却发现对她一无所知。
仔细想来，我甚至不知道她的许多喜好。
自从将枫叶当成女性看待后，也并未尝试去了解她潜藏的另一面。
而枫叶虽然积极主动却很少谈论她自己的事，且行动远远多于语言，不被询问便不会诉说。
前段时间恶魔降临主位面后，她也在查找各种资料吧，尝试揪出各种千丝万缕的联系，但却将所有努力的过程轻描淡写般略去。
明明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这一步后却只是崭新的开始。
北瑶枫叶梳理好头发，随手扎了个马尾束在肩膀前面。
又从餐厅的冰箱里拿出食材，用了十分钟做出一顿简单的早餐。
夜明宇一直不清楚她的厨艺是从哪学来的。
如果用天赋来解释，那这种天赋未免有些吓人，在转生前的时候，他从来不知道北瑶枫叶会做饭。
“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枫叶问。
“没有。”
“既然这样，”北瑶枫叶将筷子放下，抬眼说：“去趟校长那里吧。”
“那边又怎么了？”
“好像是什么取材之类的，她上周来电话，一旦你回来，就请立刻去找她，校长最近摔断了胳膊。”
“她怎么摔断胳膊了？”夜明宇说。
“听说是皇家魔法学院的运动会，她打着取材的名义参加跳高比赛，然后起跳失败，胳膊砸在了水泥地板上。”
“真令人惊讶。”
夜明宇本以为，以幼女校长的实力，根本不会被水泥地板摔伤。
结果......
很微妙呢。
“好的，我会去一趟，枫叶要不要一起？”
圣女最近几日待在帝国大厦，暗中监察来访的精灵使团。
如果他独自出去，家里又会只剩枫叶一人，她恐怕会觉得寂寞吧。
“嗯。”北瑶枫叶点了点头。
瓷娃娃般精致的面孔下，看不出过多的情感，就像完美的人偶一样，藏住了所有喜怒哀乐。
早餐后，北瑶枫叶终于换下了所谓的“居家服”，穿上夏季长裙与遮阳帽，与夜明宇一起出门。
一路上夜明宇有意无意地注视着枫叶。
似乎通过不经意间的某个举动，就能窥探她的内心。
此刻她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枫叶坐在车里，双手搭在裙子上，目光注视着窗外掠去的树影，娴静端庄，像注视着某幅世界名画。
“明宇想去双人旅行吗？”她忽然出声问。
“呃，也没有......”
“我突然感觉，去一次似乎也很不错，”北瑶枫叶倏忽笑了一下，所有的星辰都仿佛落了下了。
“我啊，真的非常喜欢待在明宇身边的感觉呢。”她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