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铁洛沉声道:“你们不是我,也不了解我,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子夙,它的每一次出现,都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它因怨而生,因血入魔。”
他转向袁梦院长,冷冷地道:“院长,你可还记得凌成、诺婷?”
袁梦院长眼神忽然一闪,面目凝重,问:“你是....凌洛?”
他苦笑了起来,道:“凌洛早就死了,我现在叫铁洛,院长,我的父母曾都是你的得意弟子,星巅组的成员。”
“可是结果呢?在你们的眼前死了,也在我的眼前死了,你们就在那里看着,什么也没做!”
“而我当时只有六岁....六岁就成了孤儿,靠着自己捡垃圾、乞讨,忍受其他人的欺辱歧视活到了现在。”
“你知道我的子夙名字叫什么吗?叫血祭,因它是我父母的血所创造的,你们知道一个六岁的小孩儿强行借助外力突破地阶,成为夙师的后果吗?是必死的后果。”
“侥幸,我活过来了,侥幸....我从封阶巅峰的芏白手中逃了出来。”
袁梦院长的眼睛中满是愧疚,解释道:“对不起...当时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从芏白的手上将你们救回来,况且当我们意识到你们有危险的时候,已经为时太晚了。”
铁洛摇着头,“我并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只是我想活得洒脱自在。”
他望着夏苏星,“苏星是我唯一的朋友,如果感到愧疚的话,留下他就行。”
他温情一笑,拍了一下夏苏星的肩膀,便大步走了出去,什么告别的话也没说,也没回头,就好像放弃一切那样的坚决。
路过夏苏星的时候,其余光就看着他的身影徐徐离去。
夏苏星也没有勇气去挽留,只是眼神有些泪光,目光呆滞,像是被抽空了灵魂,愣在了那里。
原来,自己是误会铁洛了。
......
铁洛走后,袁梦院长破例将夏苏星以实习生的身份纳入了奢星学院。
自然,这个举措引起了一片哗然。
这里每一个人都是靠自己的实力进来的,就算是四大势力的后继者,没有通过奢星学院的入学考试,都是不可能进奢星学院的。
不满归不满,谁也不敢违背。
他们也只能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待夏苏星。
夏苏星倒是并未在意那些异样的目光和私低下的纷纷议论,现在还是开学前的整顿时期,正式开学还有几天。
这些天,他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时不时会望向窗外。
学院里人烟罕至,绿意盎然,堪比一个小都城的面积,仅仅只有三样建筑物,宿舍、食堂和教室。
余下的便是青山绿水,大好河山。
夏苏星目视窗外,绿油油的一片,鲜花争艳,蜂蝶飞舞,阳光明媚,透过窗映在了他的脸上,显得却是忧愁满面,给人感觉是成熟了不少。
这些天,星欣也来找过他,但每一次敲门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星欣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很低沉,可是这样下去,他的身体是遭不住的。
都好几天了,他可是一点东西都未进肚。
这一天,星欣实在忍不住了,再不把他抓出来的话,恐怕他就得死在房子里了,于是乎,她强行将门撞开。
但里面却空无一人,甚至连行李都不见了。
见状,星欣立即跑到院长办公室,她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累得她弯下腰,大口喘息,吞吞吐吐地道:“院长....苏星不见了!”
......
花海,四处四季的花在此处一同绽放,各种花香混杂,虽有一股特别的味道,但还别有趣味,各种花色相融,虽有一种杂乱的感觉,但也不失其美妙的意境。
花海的中间,是一条狭长的土路,格外显眼,土路上走着一位少年。
他身着破烂衣裳,长得清秀,眼睛明净,给人一种很清新的感觉。
其眼光直视前方,喃喃道:“洛子,你在前方等着我,你陪我来,我便陪你走....”
说着,步伐又一次加快。
不知不觉,已入深夜。
奢星学院,今天的月亮很低,也很圆,星星围绕着月亮闪闪烁烁。
一座不知名的山崖峭壁上,袁梦院长望着月亮,看样子就像是思念着什么,她自言自语,“出来吧,别躲着了。”
从背后的黑暗处,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色衣裳的老者,他的气息极其沉稳,漫步走来,就如同微风袭来一般的轻快。
袁梦院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前方,问:“你可记得成儿、婷儿出事那天?”
老者叹了一口气,“当然,我们就连他们唯一的骨肉都没来得及救,也不知那只夙兽现在到了什么境界,咱们得趁还没老死,给他们一家报仇!”
袁梦院长道:“那孩子活着。”
“什么!”老者欣喜若怀。
“那孩子现在名叫铁洛,跟苏星一路的那个男孩儿。”袁梦也猜到了老者这样的反应。
老者喜色中添了些许的迷糊,“竟然是他....我见过那孩子几面,但没能认出来,那他现在在哪儿?”
“走了,还有,苏星也走了。”袁梦很是平淡的回了声。
“无论如何,这俩孩子说什么也要让他们呆在奢星学院....我们亏欠他们父母的,就只能以这样的形式归还了。”老者眼神中流露着悲情。
袁梦院长肚子里尽是怨气,“你这老头儿,还好意思说,苏星那事儿我还没找你呢?我可是第一次破例,将苏星以实习生的身份纳了进来,存攒了这么多年的声望一下子都毁得差不多了。”
“你也是知道光灵,这也是没有办法。”老者解释着,又问:“那俩孩子怎么办?”
袁梦望着触手可及的星月,“放心吧,他们会回来的。”
“但愿吧。”
话音刚落,老者就消失不见了,空荡荡的四周也只剩下了袁梦一人望月思心。
她似有哀叹,“老头子,你从来也不曾顾及我的感受,只知道四海为家,殊不知我的家又在何处?”
......
翌日清晨,在一个树林子里,夏苏星卷曲着身体缩成一团,睡在了已经熄灭了的篝火旁。
树叶上的水滴滴落,恰好落在了他的脸上,冰凉的寒意将他惊醒。
起身,睡眼惺忪地又开始赶路。
走了一会儿,发现前方有些闹腾,悄悄靠了过去,隐藏在一低矮而茂密的树木中。
一眼望去,原来是一帮土匪正在进行抢劫,对着趴在地上的那名少年拳打脚踢。
“把身上藏的钱全部交出来,不然的话,我们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里荒郊野岭的,一个人也该跑这来!这不是明显看不起我们这些林中好汉吗?”
“兄弟们!给我打,狠狠地打!这种人,不打个半死是不会交钱出来的。”
“......”
这一帮土匪厉声叫喊,但趴在地上的人只是用手捂住头,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等等,夏苏星定眼望去,那位少年竟是铁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