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阳城,国主府。
自从夏灵辛回到了著阳城,就很少跟夏云墨交谈,她心里始终排斥着她的父帝。
至于为何,夏云墨并不知情,甚至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曾有。
灵辛殿。
夏灵辛从奢星学院回来后,极少的时间踏出灵辛殿,不是苦闷的修炼,就是郁闷的发呆,她原本有满腹的牢骚。
可她一见到夏云墨,就什么话也讲不出了。
今日一大清早,夏可薇特意就来寻她谈心。
夏可薇是夏云墨的亲生妹妹,夏灵辛的姑姑。
她是汤圆脸,圆圆鼓鼓的,她的一举一动端庄大雅,气质尽显高贵优雅,她从小就受到皇室贵族的礼仪教育,正是如此,她的思想有些固化。
“灵辛,吃饭了吗?”夏可薇细气询问道。
夏灵辛淡淡回之,“吃了。”
她很显然是随意忽悠的,圆木桌上的饭菜都已经凉了,也未曾少一口饭粒菜肴。
“姑姑,如果要谈心说事的话,还是免了吧。”夏灵辛直截了当道。
夏可薇走近她,柔声道:“免不了,自从你从奢星学院回来,你就变了个模样,我们都很担心你。”
“放心吧,我没事儿。”夏灵辛平和道。
“口是心非!”
夏云墨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灵辛殿,他的神情沉重,道:“可薇,你先下去吧,让我跟灵儿单独呆一会儿。”
闻声,夏可薇应了一声,就缓步离开了灵辛殿,她是夏灵辛的姑姑,也仅仅只是夏灵辛的姑姑。
夏灵辛的眼神审视着夏云墨,“我们相互了解得更深刻了,不是吗?”
“灵儿,我们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夏云墨把住她的双肩,眼放光华。
夏灵辛的双目空洞,低落一语,“怎么会是误会呢?明明已经很清楚了”
“你知道了什么?”夏云墨问道。
夏灵辛挣脱开他的双手,转了身,失落地道:“我什么都知道了,你根本就没有人性!”
夏云墨的体躯猛然一震,他万万也不敢相信,对他说此话的是自己的女儿,他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感觉已经丢了魂似的。
“你想要杀了三伯一家,对吗?”夏灵辛质问道。
夏云墨警惕地看了一下殿房门口,旋即将殿门给关闭,严肃地道:“你没有三伯,你只有一个姑姑,知道吗?”
夏灵辛苦中作笑,“娘已经关了近十年了,你难道还要继续关下去吗?”
见夏云墨迟迟不肯应答,她继续道:“原来娘说的都是真的,是你指使人灭了雨溪国,妄图杀了三伯一家,你简直就是恶魔,比芏白、隐魔更为阴暗恐怖!”
“住嘴!”夏云墨吼斥一声。
夏灵辛遭到怒斥,娇躯一颤,泪水在红润的眼眶里打转,双眸中浮现的皆是失望,“该给你的情报,我也都给了,可我还是所所保留,只要你放了我娘,我就把我所保留的情报全都给你。”
“如果我拒绝呢?”夏云墨的语气冰冷入骨。
“对你而言,我保留的情报比娘更为重要,我只是想要娘重新得到自由,这是女儿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夏灵辛沉重一声。
夏云墨沉默了片刻,三思之后,道:“好,我准了。”
“承诺放了我娘,并且给她一笔钱,从今往后,不得干预她的生活,若有违背,天诛地灭!”夏灵辛望着他,慎重地道。
夏云墨似乎并未想要违背,坦然道:“若是我违背了灵儿的意愿,我甘愿天诛地灭,死无全尸。”
如今夏云墨已经做出了保证,那么他就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尤其是他对自己女儿的承诺。
他从夏灵辛的眼里看见了恐惧,甚至是仇恨。
奢星界唯一圣国的国主,受到了万千百姓的敬仰,偏偏成为了一个失败的父亲。
“你想杀的人一个也未死,三伯的儿子还活着。”夏灵辛微垂眉目。
夏云墨哑然失色,“还活着?”
“意外吗?”夏灵辛冷冷一笑,道:“夏苏星,血缘关系上,我应该叫他哥哥吧?”
“夏苏星?”
闻言,夏云墨惊心悼胆,情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应该花费一些时日缓缓。
“我会遵守我的承诺,放心吧。”
夏云墨的语气凄凉,他推开门,缓步蹒跚地离开了灵辛殿。
至于夏灵辛,她则呆呆地伫立在那里,目色失神,“苏星,对不起,拿你当了筹码......”
云仰国。
今日是云仰国举国同庆的好日子,紫留国主四十七岁的寿辰。
据说,今儿云仰城所有客栈里的开销一律由国库承担,也就是说,紫留国主请客吃饭,不限国度,不限人量,也不限饭量。
如此良机,夏苏星和铁洛怎么可能错过呢?
同时,他们将祝晓雪和祝晓阳给带上了,那俩小家伙一路上叽叽歪歪的,一刻也不消停。
祝晓雪怀里抱着血祭,好似血祭就是她的布娃娃。
祝晓阳气不过,就找了一根粗壮的绳子给光灵系上,强行拖扯着光灵走,光灵恨得咬牙咧齿,但依旧还是忍气吞声,默默忍受着屈辱。
这个时候正值午后,和煦阳光,并且还有微风轻拂。
此时的云仰城万人空巷,反倒觉得闷热起来。
即便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但大大小小的客栈依旧是座无虚席,街道上摊贩的生意好得没话说,顾客们纷涌而至,商贩们根本用不着扯开嗓门吆喝生意。
前段时间,赵天佑收到了来自于紫留的请柬,可他不愿前来,说是为了避免与世俗格格不入的窘境。
夏苏星和铁洛明显也不会去,只是来云仰城的大街上图个热闹而已。
“苏星哥哥,我想要瓷娃娃。”祝晓雪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处摊贩位置,摊上摆了许多颜色各异的小瓷人,由于这里的摊位相对偏僻,摊主们的生意都相对冷清些。
一般情况下,瓷娃娃都不贵,尤其是小摊贩售卖的。
夏苏星温和道:“选择一个你最喜欢的。”
祝晓雪在摊位上挑挑选选,最后目光锁定了一个红白相间的小瓷人。
小瓷人是女娃子的造型,面带夸张的笑,浓眉大眼,看上去分外喜庆。
她问向商贩,“请问这个小瓷人的价位是多少?”
“小姑娘,你可真识货,这小瓷人的全名是雨女欲泪,是一等制瓷人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打磨上色,又经过九九八十一天温火闷烤而成,属于瓷人中的极品。”
很明显,商贩是估计忽悠人的。
祝晓雪眼睛闪着星光,望着夏苏星。
她似乎已经遭商贩忽悠住了。
夏苏星并未拆穿商贩的话,而是面带悦色,问:“老板,你看我家小姑娘如此喜爱,能否便宜卖给我们?”
商贩和蔼一笑,回:“这样,看小姑娘这么可爱漂亮,我也不做亏心买卖,就二十金币得了。”
商贩讲出价格的时候,祝晓雪的神色略显失落,她是特别懂事的女孩儿,将小瓷人稳妥地放了回去,道:“老板,小瓷人是很漂亮,但价格太过昂贵了,我们又不傻。”
商贩挠了挠后脑勺,妥协道:小姑娘,那你说个价钱,合适的话就成交。”
“一个金币。”
祝晓雪脱口而出,她生怕商贩生气,下意识地牵着夏苏星的手。
商贩露出轻蔑的笑容,“小姑娘,你......”
“咳!”
铁洛故作一声咳嗽,微微露出手腕,一缕淡绿色的荧光盘绕其间,以显示威严。
“老板,我家小姑娘中意这个小瓷人,你就让让价,不知可否?”铁洛的语气稍微挟着威胁的意味。
商贩识相,他自然晓得绿色荧光象征着天阶夙师,略黄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恐慌。
商贩卖笑追欢,望着祝晓雪,道:“小姑娘,看你跟雨女欲泪颇为有缘,原价二十金币的,就一金币买给你,如何?”
祝晓雪原本沉着脑袋,听见商贩的话眼前一亮,欣喜望着夏苏星。
夏苏星展眉一笑,“去拿吧。”
祝晓雪颔首一应,立即捧回了小瓷人,心里暗暗窃喜,对着商贩灿烂一笑,“谢谢老板。”
夏苏星给了商贩一个金币,轻言一笑,“老板,一排七列的小瓷人也不错,至少值二十一个金币。”
他们离开后,商贩仔细留意了一下一排七列的小瓷人。
他觉得不对劲,于是将小瓷人持到耳畔晃了晃,小瓷人的内部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他欢喜一笑,“多谢了,小伙子。”
在云仰城的主街道上,最显眼的是一处由红毯铺成的高台,一个杂技表演团正在进行演出。
舞狮子,舞龙,他们披着各种猛兽的毛皮来回游荡,迈着夸张的舞步,随着紧张而又热烈的鼓声笛声,他们热情洋溢,手舞足蹈地跳动着。
“苏星哥哥,我看不见。”祝晓雪由于个子太小,根本看不见表演,她只得轻轻拉扯着夏苏星的衣角。
夏苏星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将她给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双肩上。
她双腿夹住夏苏星的脖子,观看于即兴表演,乐乎不已。
“哼!”祝晓阳显然是吃醋了,拉扯着铁洛的衣角,“铁洛哥哥,我也看不见。”
铁洛惊恐地看着他,“你瞅瞅你多胖啊!我要是把你放在我肩上的话,你考虑过我的性命安危吗?”
夏苏星来了一句,“重达千百斤的瑜铁包都抗得了,抗一下我们晓阳就不行了?”
“行行行,上来吧。”铁洛无奈一声,他蹲下身子,任由祝晓阳爬上他的双肩。
在他站立起来的时候,确实听见了一声响彻的“咔嚓”声,他脖子一僵,面色突兀苍白失色。
除了舞龙、舞狮子,还有钻火圈、断身魔术、变脸等一系列的绝技表演。
每每到一些激动人心的时刻,围观者的吼叫声和掌声如潮水般涌了一波,又是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