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人生做主 第97章 祸起萧墙
作者:雪杉XS的小说      更新:2021-01-26

  吃饭过程中,郜铣冰把他知道的有关强子的社会背景,所作所为,以及指挥手下人坚守园区负责人猴子的情况,详细地向沈从良老板介绍了一遍。

  阿良听了郜铣冰的介绍,边把一块蘸了辣根儿的三文鱼肉片放进嘴里,边说:“如此说来怕是要额外再破费一些了。”

  郜铣冰似乎并不完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把叉住的一块鲍鱼肉放在依轩的盘子里,左手小切刀敲击了一下右手的叉子,抬起头凝视着阿良,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对待这些在大海潮起中滋生出来的特殊生物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呢?这就好比是三文鱼,尽管富含着人体所需的矿物质,鲜嫩可口,但不蘸着它吃,就会因肥腻而让人咽不下去。社会嘛,也和吃食一样,需要一点反向刺激,这也符合它向前发展的逻辑。”

  郜铣冰看了看阿良,又瞧了瞧手里的叉子,思索着阿良说的这番话的用意,可问题是荣达和强子并不是送他下咽三文鱼的辣根,分明是一根鱼刺嘛,而且这个刺正卡在他的喉咙里,他找我来的目的不就是想办法帮他理顺理顺这根刺的么?如果追求反向刺激,那他们斗就是了,找我有什么意义呢?

  正当郜铣冰苦苦思索着的时候,一旁的李依轩却被饱蘸了辣根的三文鱼熏呛得流出了眼泪,她边挥动着小手扇风,边擦抹着眼泪。

  “哈哈,女孩子嘛,要不得这样的刺激,看来尽管大势所趋,也难免有少数个体遭殃啊。来来来,喝一碗这个。”

  说着,阿良忙起身给依轩盛上一碗老火龙骨老鸭汤。

  “你的意思是退一步?”许久未说话的郜铣冰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嗯,退一步不是不可以,不过那边开出的价码太高了,不可以接受。如果他们肯适当让一让步的话。”阿良把最后一句的尾音拉得很长,渗透给郜铣冰的意思是:“如果荣达他们可以退一步的话,他可以考虑。”

  郜铣冰心里不太舒服了,“如果让我从中斡旋,那么是不是应该把调子放低一点,最好别绕太大的湾子,抛开强子有点过节不说,必定他是阿良和荣达三环交叉式朋友中的中间一环,但又不能驳了阿良的面子。”于是说道:“那么你和李老先生总该有个底线吧?”

  “五百万,五百万是我的底线。”说着,阿良伸出了五根手指晃了两下。

  “话我可以传,他们接受了好办,不接受呢?当然我说的是万一。”郜铣冰单独强调了“万一”两个字。

  “万一嘛,嗯。这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如果出现了你所担心的万一,我想:于情,于理,于法都在我们这边,那就不好说事态最终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了。”阿良把切割开的鲍鱼放进了嘴里。

  郜铣冰心里清楚,凡被鳄鱼咬住了的,即便凭借强健体魄和坚强意志力能够侥幸逃脱,再怎么痛苦,不留下一块肉恐怕是不行的了。荣达是什么人,强子又是什么人,尤其强子。但两千万也确实不是个小数目,这个协调工作十分难做,索性不接这个活最好。

  “良哥,你有所不知呀,荣达那边我可以提一提,但强子那边我是一句话也说不上去。”接着,他把李依男和赵娅慧的事情向阿良说了一遍。

  听到这里阿良眼睛一亮,一个庞大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闪动了一下。

  “如此说来,强子这伙人在这里为非作歹不是一天两天了?”他问道。

  “他们手眼通天,地面上有他们的保护伞。恐怕只有疏通公安以打黑的名义立案,然后申请武警协助抓人。”李依轩一旁插嘴说道。

  沈从良把举起的烟轻轻吸了一口,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凝视着这张漂亮有些稚嫩的脸,说道:“既然令妹的弟弟被打,阿冰是我的好兄弟,这和我弟弟挨打没什么两样,这口气不能不出吧?”

  说完,转过头,用问询的目光看了看郜铣冰。

  郜铣冰躲避了他投射过来挑衅的目光,说道:“若果真有如此神通便好,也不至于损失两千万,我也不相信他们能一直无法无天。”

  “现在的时机最好,强子他们这股恶势力为非作歹已经很久,我弟媳妇和我弟弟做生意,每月都要给他们交保护费。上次他们两个人被打,就是这个猴子干的。这次又公开干预法院执行生效判决,法院如能出面和公安协调,事情会好办一些。前两年严打,全国武警部队配合公安打击黑恶势力发挥过作用,只要公安那边经过立案侦查,掌握强子他们构成黑恶势力犯罪线索,出动武警协助抓捕是没有问题的。”

  李依轩很认真地分析着的,原本也是体制内的阿良哪里会不知道,能和李万一成为朋友的,论老道远非郜铣冰、李依轩可比,即使荣达在他们面前,还是显得过份年轻了些。只不过不是实在迫不得已,他不愿意和这些恶棍结怨。

  但是,李依轩的一席话,使他陷入了沉思,一个借题发挥,借刀杀人的计划逐步在他脑海中形成了。就在他们相聚后不久,一个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娅慧发廊所在地的辖区派出所来人找到娅慧和依男,调查他们被殴打和被收取保护费的详细情况。

  同时被找去作证和说明情况的,还有街面其他做生意的一些人。

  依男和娅慧终于盼到了翻身得解放的一天,不但亲自提供猴子一伙人涉嫌犯罪的主要证据,面对着担心遭到报复,避重就轻不敢多说,也不敢实话实说的其他商户,还承担起了劝说商户配合破案的任务,成了公安机关侦破这起案件的客观主力。

  一月后的一天,天空淅淅沥沥飘着细雨,稀疏的三两个行人撑着各式雨伞,不紧不慢地行走在雨中,偶尔一群穿着校服的男女学生嬉笑打闹着从行人中穿过,溅起路边积水打在撑着雨伞人们的脚上、腿上、衣服上,难免招致一两句骂,孩子们不管这些,继续玩耍。

  一个淘气的,跑到停在园区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奔驰车旁,手遮亮光淘气地从车玻璃往里张望,一见车里有人,吐了吐舌头,挥动着手臂向着附近同学打个招手,急急忙忙跑去了。

  车里坐着的正是沈从良。

  园区大门被号称社会上的那么几个特殊的人把守着,懒洋洋的,不远处几间房子里的人喝酒打牌,呼哈喊叫,声音绕过紧闭的房门,透过窗子传了出来,吸引着几个看门人时不时地朝着几间房屋张望着。

  不远处驶来几辆绿颜色卡车,停在了园区对面的交叉路口,从车上下来三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突然冲进园区,把没来得及反映的看门人按倒在地,接着上去的依偎墙体作掩护,五个一组,悄悄堵住三个房门,指挥的一挥手,下令:“冲”,三个房门同时被踹开,跟随着威严的“不许动”声音的,是黑洞洞的枪口。

  十来分钟,二十几个社会地痞双手抱头排着队,被战士押解着塞进卡车,猴子也狼狈地夹在其中。

  “理以心为用,心以理为本,心死于欲则理灭,理害于欲则心亡;心根株斩本必坏,理水泉竭河必干。”

  一伙以强子为首的社会犯罪集团就像失去心根的株草被铲除,像理水泉竭干涸了的河而湮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