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迷了心窍的东西!”
深宫,密室,幽闭窒闷的空间,压抑恐怖的气氛。(.l.)
柴淑妃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将柴玉容要了回来,怒火的宣泄,正在进行。
“姑母,姑母,”柴玉容爬过去抱住柴淑妃的腿,泪水早已花了妆容,浑身上下更是狼狈不堪。“玉容知错了,姑母只当疼侄女,饶过这……”
话未说完,柴淑妃反手又是一掌,直将柴玉容甩翻在地。
“混帐!怪道你没个长进,原来将心思都用到狐媚魇道上去了!竟将这些当作长久之策,云氏那个贱婢以此将陛下迷成那样,陛下还不是说撂开就撂开!不然你以为她为何特意在相思殿外乞巧?而她的媚术见了成效,全因陛下对她余意尤存,换做是你,弄巧成拙事小,宫中耳目遍布,届时授人以柄,被人借题发挥事大!”
原来,近来皇帝对云贵妃淡了许多,对此,柴淑妃何尝不知道!而云贵妃从大明宫来到这太极宫,特意在相思殿外唱歌舞蹈,也因听闻皇帝常经过那里,为挽留圣心故意偶遇,这种狐媚伎俩,柴淑妃自然也猜得出!
但柴淑妃没想到,柴玉容私底下也准备用这种伎俩,甚至一直存了些低贱卑鄙的心思,瞒着她捣腾靡音美色之事,妄图效法云氏博得圣眷。
“居然将工夫都下在了表面的新鲜活上,何其肤浅愚蠢!云氏那些个贱婢的存在才是祸根所在,你竟连这点眼界也无!”
柴淑妃稍做停歇,又骂道:“虽然你是庶出,但本宫以为你多少有些个见识,才提拔你入宫!如今看来,本宫竟认错了人!目光如豆的东西,果然跟你那出身低微的娘一样,脑子里只有些阴微鄙贱的见识!果然都是下流的种子,真真卑贱无知到骨子里去了!”
柴玉容一手捂着脸,身站气咽,根本不敢有丝毫反抗,直到听到这里,她撑在地上的手指尖才蓦地抽搐了一下。
很细微的一下,她浑身本就颤抖个不停,任谁也注意不到这一下。
柴淑妃的打骂不知持续了多久,也许是终于发泄够了,她才命人来将柴玉容带下去。
柴玉容离开时,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连脑袋都颓然耷拉在胸膛之上。然而就在跨出门槛的那一瞬,她呆滞的瞳眸飞快瞟了柴淑妃一眼,难以觉察的一眼,所以谁也没注意到,一丝极为阴狠的怨毒之色,倏然自她眼底掠过……
接着,翠寒依宣进入,垂首敛息跪坐在柴淑妃座前。
柴淑妃猝然捶案道:“简简单单的一件事,竟然进展至此,”又猛地一捶。“怎会如此!”
其实,柴淑妃并非到了技穷才尽的地步,只是此番她遇到了比她技高数筹之人,才让原本易如反掌之事,变得棘手失控。
“云氏那个贱婢,该死!”柴淑妃恨恨咬牙片刻。“玉容那孩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翠寒忙请罪道:“此次都是奴婢辅助无方,还请娘娘降罪。”
柴淑妃松下因愤怒而紧绷的身躯,歪在隐囊之上,无力地摇了摇头。“若是责罚于你,反倒引起怀疑。况此回错不在你,要怪只能怪玉容是个扶不起的,若她多少有些个知见,也不会不听你的劝阻,只管一意孤行自作主张。”重重喟叹一声。“本宫竟看错了,竟挑了个成不了气候的。”
翠寒依旧垂敛着眉目。“娘娘,请恕奴婢斗胆直言。此番才人执意行事,实则出于对柴家与东宫一派朝堂之争的考量,而急于将罪名安插在君紫儿头上,也因情知君紫儿若归东宫管辖便难再插手……凡此种种,可见娘娘的眼光并无差池,左不过是才人年轻沉不住气,一时冲动了。”
闻言,柴淑妃静默思忖半晌,微微颔首。“你提醒得不错……”沉息阖眸须臾,复又张开。“云氏此番连消带打实在太出乎本宫的意料,本宫竟被那个贱婢障了目!”唇畔弯起阴毒狠戾的冷笑。“好,既然那个卑贱的歌伎如此不自量力,妄图玩弄权术,那本宫就要看看,实权带来的压力与代价,她能否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