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是不是有什么奇遇?”
阿拉娜将一个银色的U盘放在冯尧的面前,好奇地盯着他的脸庞,一边搅和着面前的ShortBlack咖啡。
“每次见到你,对于我来说,都将是一次奇遇。”
“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我也越来越看不透你。”
“怎么会,你一向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法眼。”
“好啦,不开玩笑,我有一句话要问你,罗特,你愿意成为荷鲁斯的合伙人吗?还是愿意成为第三方独立承包商?”
“这其间有什么区别?”
“这区别大了,合作人就是要全心全力为荷鲁斯工作,荷鲁斯也将向你敞开所有的资源协助,你甚至可以组建自己的独立行动小组,标的提成会是4:6,你拿4;如果是第三方独立承包商,那就只有标的提成,但提成额会到6,但是荷鲁斯将不会提供其他资源协助,一切都靠你自己。”
“多谢阿拉娜,你这一说,我就明白了,我还是愿意成为第三方,毕竟我还是个学生,以学业为重,这个私家侦探……算是勤工俭学。”
“以学业为重?哈哈,罗特,你有多久没有上过课了?算了,我尊重你的选择,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那这个单子,你就自己消化吧。”
“这么快就翻脸无情了?”
“怎么会呢?我的房门永远为你敞开,还有萨拉的,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会无微不至地提供一切帮助……只要你来找我。”
“嗯,也许……我会的。”
“对了,你不辞而别让伊南娜很伤心。”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时间会冲淡这一切的。”
“无情的小家伙,你可别这样对我……你要知道,找到你,对于我来说,不是太难的事儿。”
“那是,阿拉娜神通广大。”
“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你是在恭维,相反感到浓浓的讥讽。”
“亲爱的阿拉娜,怎么会,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女神。”
“好吧,不管如何,罗特,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们有共同的利益,而利益……高于一切。”
冯尧站起身来,握住阿拉娜伸来的右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拿着U盘从容离开。
他再一次来到雅拉河皇家植物园的堤岸上坐下,将U盘插入笔记本中,从包里取出一副黑框眼镜,轻轻戴上。
果然新的委托又是有关女人。
的确如阿拉娜所说,她们的案子中有八成都是女人委托,而委托调查的对象也八成都是女人。
眼下,出现在屏幕上的是一段高定时装的走秀影像,右下角标记着时间,是在一个月前,地点是在意大利米兰。
影像的开始和所有的FashionTV没有什么不同,风格千篇一律,大同小异,随着一段轻金属旋律的伴奏,一束追光打在纯白色背景墙的Logo上,DuMal,对时尚完全不懂的冯尧对这个品牌毫无印象。
除去白色T型台之外,四周一片黑暗,但仍然可以辨认出台下坐满了人。T台的中央有一道明显的血痕,让冯尧印象深刻,感觉到些许异样。
随着电音贝司的一声弹奏,低沉沙哑的男声开始吟唱莫名语言的歌曲。
这低音男声吟唱的歌曲如同电锯割开骨头一样,让冯尧很不舒服,毛骨悚然,他很难想象,也更难体会在场看秀的观众们心底是什么感触,要是他在场的话,有可能会立马起身离开。
开场模特随着歌曲的吟唱,从幕后走出……
她穿着……我的天,简直就是一身从凶案现场偷来的衣服,洁白的纱裙剪裁合体,可是左衣袖似乎用暴力扯了个粉碎,露出模特的整条胳膊,皮肤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领扣也被扯开,深V直到肚脐,而裙摆的右侧也被撕开,一条长长的大腿完全展现,腿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血仍在滴。
本来是洁白的裙子,上面却洒满了喷溅而出的血珠,漂亮的模特一脸死相,赤着脚踏着T型台上的血痕僵硬得往前行走。
脚底沾满了鲜血。
这他么的也太另类了。
后面鱼贯而出的模特大抵如此,不管是多么漂亮的衣服都被暴力撕扯的面目全非,浑身带着伤痕,有的被鞭打过,有的浑身淤青,还有一个胸口竟然插着一把尖刀……
然后高潮来袭,当浑身是伤的模特们都集中在T台上,作循环展示时,一个不着寸缕的女人拿着一把东洋武士刀,从后台跑出。
她举起长刀对着本已经遍体鳞伤的模特们一阵砍杀,血肉纷飞,T台顿时成为修罗场。
然而,低音男声的吟唱还在继续,杀戮也在继续,可……走秀也在继续,模特们似乎全然不觉捅杀过来的凶残武士刀带来的伤害,似乎疼痛完全不存在。
血花四溅,模特们像是机器人一样,正常走秀。
下面的观众呢,他们还能正常观秀吗,起码从影像上看不出有人离开,甚至没有人站起,也没有人失声惊叫。
下面坐的都是群死人吗?
冯尧看的是目瞪口呆,连忙回顾四周,看是否有其他人注意到他。
他感觉,无论是这场秀的策划人,模特还是看秀的观众,都他么有病,还是说这只是万圣节的Cosplay?
影像很快结束,然后设计师再次率领模特们走上前台,她穿着倒是正常,只是她脖子中紧紧勒着的一截绞索,让冯尧感到一阵窒息,喘不过气气来。
而且,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那截绞索都勒入女设计师的脖子里深达寸许,她秀美的脸庞呈现出一种青紫的光泽,而她还竟然能微微笑着,向台下鞠躬致意,台上掌声如潮,设计师、模特一起鼓掌感谢大家的光临。
影像随之结束。
冯尧有些恶心,不太明白为什么本案的线索竟然是一出如此恶作剧的万圣节走秀。
这是行为艺术吗?
他不敢相信这些模特真的受伤了,那把刀刀见血的武士刀难道会是全息影像吗?
整场秀让他想起来法国诗人,波德莱尔的《恶之花》,他迅速查询到《恶之花》的原版,果然《恶之花》的法文名字就是“LesFleursduma”,而DuMal这个品牌名称和《恶之花》的后面两个单词几乎一样。
随后,在委托需求的PPT上,荷鲁斯提出来,调查女设计师多萝西的全部背后秘密,和名为“Fleurs”的精华液配方,这个名字不就是“恶之花”吗?
看了这一场触目惊心的走秀,冯尧才觉察到自己的四肢都在颤抖。
这个多萝西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到哪里才能找到他的踪迹呢?
想到此,他把这条影像直接发给了里斯,特意警告他,要对代码进行全面检索,以免暴露超级英玛的秘密。
这时,他的耳麦中传来超级英玛独有的温柔女声,“不用担心,罗特,我现在正在处理影像。”
“你已经接收到了?”
“哦,通过你的眼镜,我能看到每一帧图像,传不传给我都没有关系。”
冯尧摘下那副平淡无奇的黑框眼镜,心底一阵惊叹。
我们今后还能有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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