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有吗？”沈天成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我真不知道，我感觉没做什么啊。”

　　邵俊把方便面推到他面前道：“吃完面于大也该来了，知道你们专案组需要保密，具体案情我不问，但有进展一定告诉我，小珊一天打两遍电话问，我心烦的不行。”

　　沈天成应道：“好！她也问我了，在qq上每天问，我忙的没看见，她好像还生气了。”

　　“不忙也别乱说，保密协议要遵守，她要再问，你就说有进展。”

　　“对，确实有进展，不过进展大不大就不好说了。”沈天成拔掉普达手机的数据线，“手机好了，物归原主。”

　　邵俊接过手机道：“嗯，快吃吧，我先回去了。”

　　“捎我一趟，坐个蹭车，天成指不定什么时候呢，我也先回去睡觉。”曹文斌哈欠连连，跟着邵俊一起出了门。

　　沈天成吃着方便面等了十多分钟，于军到了，沈天成把简单收拾了一下垃圾，把查到的情况详细汇报了一遍。

　　于军托着下巴喃喃道：“手机号的归属地是海西省水州市，水州市……这个地方比较特殊，水州市的安水县，在去年被公安部列为电信诈骗重点整治县，这应该不是个巧合。”

　　沈天成脱口问道：“于大，电信诈骗还有重点整治县？”

　　“对，被公安部点名的地方，能想象到当地的诈骗现象有多严重，今年年初，在市局召开的防电信诈骗电视电话会议上，顾支曾重点介绍过安水县，九十年代初，安水县的几个小村落就是赫赫有名的‘算命村’，九十年代到两千年，随着手机、电话的逐渐普及，产生了电信诈骗，这时候多以短信为主，利用非法制造的短信群.发器进行，随着我们警方打击力度的加强和防诈骗宣传等因素影响，短信方式的诈骗失去了市场，逐渐升级为网络诈骗，安水是网络和电信诈骗的集中地，所以你查到的这个手机号十分可疑，诈骗团伙的所在地很可能就在安水。”

　　沈天成只知道查询，对案件如何侦破并无太多的经验，结结巴巴问道：“于大，那……接下来去安水县调查？”

　　“只有手机号怎么查，先去临安市交易宝总部，我给顾支汇报一声，先查交易宝账户，能查出更多的线索再说。”

　　把打印好的资料交给于大，沈天成接着问道：“那我明天是去天港还是去临安？”

　　于军考虑了几秒，拍板道：“现在去天港市没什么用，先去临安，我带你去。资料你再复印一份带着，搞完就回去休息吧，明天上午还有工作。”

　　第一次外出办案，还是跟刑警大队的领导一起，沈天成隐隐有点兴奋，朗声答道：“是，于大，您慢走。”

　　“老王，你怎么来了？”于军刚推开玻璃门，迎面看到了王文学。

　　王文学跟着治安队在辖区巡逻了一圈，顺路来警务室看看，“你这话问的，我们自己的单位，不想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老于，你又找小沈小曹办事儿？没事儿，走走，进去坐会。”

　　“是专案的事，没别的事。”于军被王文学推着进了屋，心里直呼倒霉。

　　“王所，您来了。”杨元忠起身招呼道。

　　“王所好。”沈天成刚关掉电脑正要回家，看到王所也起立问好。

　　“坐，坐，都坐，老于，你也坐。”王文学摆摆手，扫了一眼接待台上的垃圾袋，随口问道：“小沈、小杨，这你俩吃的泡面啊？”

　　“报告王所，是天成吃的，我吃的盒饭套餐。”杨元忠应道。

　　王文学板着脸问道：“小沈怎么不吃盒饭套餐？我来几次都是看你吃方便面，那玩意没营养，天天吃能行吗？”

　　沈天成不知道王所什么意思，老实答道：“不是天天吃，就忙的时候偶尔吃一次。”

　　“对，盒饭套餐每人一份。”杨元忠很配合的说：“天成忙的没顾得上吃，”

　　王文学转向于军问道：“老于，专案是专案，杜政委开会说的连续加班算违规，现在都十二点了，你怎么老让小沈加班，专案的重要性我理解，可加班也得有加班的样子，就给人吃泡面？分局里打听打听，谁让小沈加班不给弄个四菜一汤的套餐再外加一包香烟？”

　　“老王，咱别闹了行不行？”于军苦笑道；“我也是刚来，小沈打电话说查到了专案的线索，我都睡下了，又穿上衣服打车过来的，深更半夜我去哪儿弄四菜一汤？”

　　“噢，你回去睡觉，让小沈加班自己买方便面吃？”王文学感觉抓住了理似的说：“你这种思想不可行啊老于，爱护新同志体现在哪儿，你这不是欺负人嘛？”

　　“谁敢欺负你老王手下的兵，……算了，我说不过你行了吧？”于军起身就要走：“老王，我真有事，刚拿到资料还没向顾支汇报，明天一早还要去分局找领导批手续，还要带小沈出差办案。”

　　“小沈要出差办案，家里怎么办？”王文学拉住他问道。

　　“不是还有小曹吗？”于军被他缠的没办法，哭笑不得地解释道：“专案越查越大，和天港市局联合侦办，接下来还要上报部里，小沈查出了些线索，要去临安市的网络公司协查，如果验证出更多的线索，案件就能取得突破，孰轻孰重你比我还清楚。”

　　“当然专案重要，小沈当然要去，外出办案一天补助一百五，吃住于大安排，你放心，于大队长不可能亏待你……老于，你别走啊。”

　　“没空跟你扯了……”

　　看着于军“落荒而逃”，王文学笑了起来，沈天成和杨元忠憋得脸通红，等于军走远才笑出来。

　　“开个玩笑，说真的，老于人还是不错的。”王文学笑道：“跟着他一起外出办案不要拘束，该吃吃该喝喝，对了，专案上的事别老是给我汇报，我不是专案组成员，在保密协议之外的。”

　　“是，王所。”沈天成收起笑意应道。

　　“小沈，赶紧回去休息吧，小杨，值班注意点，年底督查比较严，别让人抓住小辫子。”

　　“是。”

　　……

　　接到下午出发的通知，沈天成一上午心神不宁的对着电脑，张晓鹏qq里的“寒江雪”一直在线，从联系完之后没有再说过话，跟于大汇报了网上的情况后就一直等，直到中午于大打来电话。

　　“小沈，不用盯了，顾支带队已经顺利将‘寒江雪’抓获，谁都没想到‘寒江雪’竟然是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女孩，当时和老谢抓张晓鹏如出一辙，让电玩城的老板帮忙验货，让别人去取货，因为事先有准备，直接把她堵在家里了！

　　顾支正在安排人，准备往回押解，这次收获不小，从‘寒江雪’家中的电脑上，发现了很多线索，qq群里天南地北几十人，全是‘寒江雪’的下家。”

　　“太好了，于大，要提取电子证据吗？”

　　“电子证据的事让小曹帮忙，咱们按计划去临安市。”于军语气很兴奋：“这下专案组有得忙了，几十人全是通过快递方式把证件卖给她，联合专案组要实施全链条打击，这几十人全要抓，虽然这些人分布在全国各地，但是专案组警力充足，经费充足，抓这些小鱼小虾不是难事。”

　　沈天成最关心的不是抓多少嫌疑人，而是他接下来的行程：“于大，就我们两个去临安市？”

　　“对，查个资料去那么多人干什么，其他人全去天港市和老谢汇合，准备下一步的行动。咱们查完也去天岗，两点半的火车，你准备好了没？”

　　“刚买了个大背包，笔记本电脑、3G上网卡、洗漱用品、换洗衣服、手机充电器，大概就这些。”

　　“这些就够了，缺什么在路上买，你不用领枪，你的武器就是电脑，把手头的工作跟小曹交接一下，两点在火车站门口见。”

　　“明白，于大。”

　　从新阳到临安，也就四百多公里，坐火车要五个多小时，于军坐在靠窗的位置，沈天成坐外侧。

　　这些天一直忙，难得有闲下来的时刻，随着列车缓缓开动，沈天成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耳边不时传来其他乘客的交谈声，“在路上”的感觉油然而生。

　　人生真是跌宕起伏，从校园步入社会，这几个月体会最深，从默默无闻到最受关注，感觉好像一场梦。

　　“哎，看什么呢小沈，咱们俩聊聊，我问你，这些天的警察生活感受如何？”于军转头问道。

　　“报告于大，很好，很刺激。”

　　“非工作时间聊闲天，还报什么告，放松点。”于大笑了笑，从行李架上翻出两瓶饮料两盒烟道：“你是所里的宝贝，你们王所说了，让我给你‘提高待遇’，拿着吧，一人一份，别客气了。”

　　想起两人‘讨价还价’的事，沈天成就想笑。

　　“于大，王所那是开玩笑呢，我知道你们是老同事老关系，感情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