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说说吧。”休息室此时变成了讯问室，曹文斌敲了敲桌子。

　　 “警察叔叔，我现在说了，算是坦白交代吗？”

　　 “年龄不大，还学会讨价还价了，你主动交代，总比我们查出来强，说吧。”

　　 沈天成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李博，没有说话。

　　 李博开口道：“我真的没想干什么？一开始只是图个好玩，我也我没想敲诈她，我不缺那个钱，但我就是气不过。”

　　 “气不过什么？”

　　 “我跟那个吴琳琳是高中同学，我们都刚刚毕业，我从上学的时候就一直喜欢她，本想到考上大学就能跟她表白了，也不算早恋，结果……”

　　 曹文斌问道：“她拒绝了你？”

　　 李博的眼中闪过愤恨的目光，“她不仅拒绝我，还当众羞辱我，散伙饭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我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我直不起来，我……”

　　 李博越说越恨，咬着后槽牙，敲了一下桌子。

　　 此时的李博好像变了一个人，表情狰狞地说：“我恨她，所以我要毁了她，本想着换个qq钓鱼，其实我没指望能成功，结果这个人前一副清高的人，背地里却这么龌龊，我才用了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把她拿下了，就带着那张小丑面具。”

　　 他眼睛瞪得老大，语气越来越急促：“但我一点都不开心，我更加的憎恨她，在他眼里我竟然还不如一张小丑面具，我都不如一个小丑，我的贴心安慰都不如每天刻意的用言语攻击她，命令她！”

　　说到这，他笑了起来，直到把眼泪笑了出来。

　　 “你们说她贱不贱？啊！贱不贱！”

　　 此时他激动的想要站起来，曹文斌起身走过去按住了他。

　　 “我得不到的就要毁掉，毁掉！”

　　 李博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激动什么？！坐好，你再这样我就采取强制措施了。”

　　曹文斌好不容易让他冷静下来。

　　沈天成此时缓缓说道：“你这种人，就不配说爱，你不过是为了占有。”

　　 李博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展现了一个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眼神。

　　 “爱情，不就是占有吗？啊？”

　　 沈天成一拍桌子：“我不想在这跟一个疯子去讨论爱情，这个问题等你到了看守所慢慢想。”

　　 李博哈哈大笑：“我告诉你，我爸有的是钱，他能给我请最好的律师，你不是说法律吗？在法律上有个名词叫犯罪终止你知道吗？”

　　 沈天成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地方看的法律书籍，但我可以送你一本关于犯罪终止的解释详情，你无知的样子真的很可怜。”

　　 “你应该就是那个给我发送木马的警察吧？还有点意思？”

　　 曹文斌很不解，刚坐上椅子的时候，这个人还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现在就变得如此的张狂了？

　　 “你想说什么？”

　　 李博阴森的冷笑着，“网络，就是法外之地，没人比我更清楚！”

　　 沈天成摇摇头，转头低声道：“曹哥，我感觉这小子精神有问题，有点不正常。”

　　李博听到这个词之后，又变得噪怒起来：“你精神才有问题，你全家精神都有问题。”

　　 曹文斌一把按住了他：“天成，你的意思是？”

　　 沈天成点点头。

　　 李博被送往看守所的时候，仍旧在疯狂叫喊着，好像精神鉴定这个词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一样。

　　 “这小子会不会是装的？”

　　 曹文斌摇摇头：“不像，很多人用自己得了精神疾病来逃避犯罪，但假的永远都是假的，我看过一些审讯资料，他们的表演成分很明显。”

　　 那些表演者可以的制造精神错乱的假象，眼神飘忽，很不自然。

　　 “这个李博角色切换的有一个递进的过程，应该是人格分裂的一种。”

　　 沈天成心说晦气，怎么抓到个精神分裂患者？

　　“我在想李博最后的那句话，网络是法外之地。”

　　 曹文斌瞪着眼睛：“不是吧，一个疯子的话罢了。”

　　 “如果真的是人格分裂，他的每一个人格都有绝对的自主权，虽说是精神疾病，但却不会没有根据胡言乱语。”

　　 曹文斌摸了摸下巴：“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联想到刚才李明江的那个眼神，沈天成下意识的摇头。

　　 而李博当时的口气是那么的笃定和冷静。

　　 为什么？

　　 翻看着资料，沈天成说道：“看来我们最近有事情做了。”

　　 曹文斌一愣：“什么意思？”

　　 “这家江河软件开发公司，我想查一查。”

　　 “这不是李明江的公司吗？你怀疑有问题？”曹文斌转念一想，又补充道：“王所说了，这个案子让我们放心查，需要上面帮助，随时可以请示。”

　　 “这样最好。”沈天成接着道：“对于，李明江的公司，我只是怀疑，现在还不能明着查，看看能不能找出暗地里的问题。”

　　 曹文斌微笑点头：“我支持你，不过明天周末，你不是还有约会呢吗？”

　　 沈天成一愣，他倒是把这件事情忘了。

　　 “谁让我够意思呢，你明天安心去约会，我把江河软件开发的信息做一个汇总，先把表层的事情做了。”

　　 “这样好吗？”

　　 曹文斌推着他：“有什么不好的，咱俩之前不也是这么配合的吗？你就赶紧去你的吧。”

　　 “这还没下班呢，你往外推我干什么？”

　　 曹文斌一愣，他把这事情给忘了。

　　 而两人利用下班前的两个小时时间，简单的查了一下这家江河软件开发公司。

　　 而查到的信息让他大感失望，这家公司2006年成立，已经将近三年的时间。

　　 法人是李明江，还有一个合伙人叫陈双河。

　　 而他们的主要开发项目是集成管理方向，比如说网吧收费系统，柜台收银系统等等。

　　 而唯一开发的网络软件是一款叫蓝狐音乐的网络播放器。

　　 他们还是分包公司，只负责给他人做研发。

　　 当看到这些之后，沈天成都觉得他是不是太过敏感了，这个李明江是不是真的没问题。

　　 但很快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如果是那样的话，李明江的反应也太过诡异了。

　　 硬盘的情况沈天成查看过了，已经没有修复的可能了。

　　 机械硬盘的内部是一个小型的真空状态，一旦电路受损，进入空气。

　　 内部转针失灵，硬盘基本就废掉了。

　　 倒不是绝对的不能修复，唯一修复的可能就是送回生产车间，利用真空实验室操作才能修复。

　　 而沈天成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对于取证的部分，他可以直接用吴琳琳的聊天记录，加上证词。

　　 而修复硬盘的成本极高，对于这个案子来说，那种经费根本就批不下来。

　　 沈天成还是想打开硬盘，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李明江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是早就知道了李博的行为，他之前就会阻止，而今却到了销毁硬盘的地步，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别查了，都下班了，你这么粗略的百度也都是表层数据，明天我具体查，赶紧回家吧。”

　　 沈天成点点头，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等待明天的结果了。

　　 刚出警局门口，就看见邵小珊靠在一辆猛禽车旁，百无聊赖的样子。

　　 看到沈天成出来，摆了摆手。

　　 曹文斌嘿嘿坏笑：“行啊，兄弟，靠谱啊，我先走了，玩的开心点，兜里钱够不够？”

　　 “够了够了！”

　　 “你这就有点重色轻友了，哈哈！”

　　 沈天成看向他，曹文斌赶紧闭嘴，“不跟你逗了，我先回去了。”

　　沈天成摆摆手，来到大玩具旁问道：“我师傅的车啊，我师傅人呢？”

　　邵小珊微笑道：“我哥的就是我的啊，别找了，俊哥不在。”

　　“这么大个车，你开来的啊？”沈天成不由得问道。

　　“怎么，不行啊？”邵小珊拍了拍引擎盖道：“我经常开，除了大一点，跟普通的车没什么不同啊。”

　　“不是说好的明天啊，你现在怎么来了？”沈天成没话找话的说。

　　 邵小珊眼中闪过一抹不悦：“我现在来不行？”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邵小珊拍了他一下：“逗你呢，我们今晚就走。”

　　 沈天成一愣：“走？去哪？”

　　 “肇庆！”

　　 肇庆是距离新阳六十公里外的一个地级市。

　　 “去那干啥去？”

　　 邵小珊打了一个响指：“泡温泉。”

　　 也是徐娟娟的话确实让邵小珊有些不放心，这一下子就是两年，公安大学又是半封闭式的管理。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到时候。

　　 其实如果不是沈天成一开始那么主动的表白，她心里也不会这么笃定。

　　 既然沈天成往前迈了一步，那她也不能就在原地打转。

　　 那种行为她自己都不耻。

　　 邵小珊很快就想通了，既然喜欢就别再扭捏，一切都是缘分使然。

　　 所以这次邵小珊主动约了沈天成。

　　 她每天也有自己的烧饼店要忙，沈天成更是好不容易休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棘手的案子。

　　 所以邵小珊本着一切抓紧时间的态度，有了今天的计划。

　　 肇庆的凤凰山，也是新阳以外比较有名的旅游地方了。

　　 温泉更是一大特色。

　　 “泡温泉需要泳衣吧，我还没有。”看着窗外远去的风景，沈天成缓缓说道。

　　 邵小珊翘起大拇指，指着后座：“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房间也定完了。”

　　 “几间？”

　　 沈天成多年之后回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都觉得尴尬。

　　 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会问了这么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