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酒足饭饱，临近离开时，张一一才问起女孩的姓名。
“我叫雨燕。”。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好名字。”张一一感慨了一句，“幸会幸会，我叫张一一。”
“张一一是么，我记住了。”雨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下午还有集合，我得先撤了，你慢慢吃哈。”张一一站起身来，将餐盘送到回收处，路过餐台时顺手拿了两个不知名的水果塞进兜里，一脸满足地走出餐厅。
留下雨燕一个人，托着下巴，轻轻戳着布丁，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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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戴珊来到餐厅，不出意外看到了将军的身影。
餐厅每周二的早餐会固定供应布丁。所以每周二早晨，北方军特勤小队的所有队员都会收到一条紧急集合的通讯。比如例行拉练，比如巡逻等各种各样的任务。
收到任务的他们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早餐，离开餐厅。
留下空荡荡的餐厅和垒成小山的布丁大餐等待某人的光临。
当然这也是条不是秘密的秘密，特勤队员们多多少少都知道，也有些哭笑不得。于是他们都十分默契地不去动那些布丁，满足将军大人的小小私心。
然而卡戴珊扫了一眼，便注意到了今天与以往不太一样。
理论来说，每个周二的布丁空碗都会以线性速度增长，从五个作为基数，每两周增加一个，算下来今天应该有八个才对。
可现在托盘上只有区区四个空碗，甚至没有到达基线！
这不合理！
而将军此时的状态也与平时大相径庭，并没有在布丁香味的诱惑下大快朵颐，而是仿佛在想什么事情，托着腮，另一只手一顿一顿地戳着碗里的布丁，原本Q弹的布丁都已经成了碎泥。
可将军毫无察觉。
要知道往常她绝对不会把布丁捣成碎泥，她甚至批评这样的吃法为异端！邪道！
“只有被口腔和舌头压岁的布丁才是有灵魂的布丁！”将军曾如此强调。
卡戴珊有些奇怪，不过看到将军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便小心翼翼取出自己的终端，把这不寻常的一幕收入相框。
不一会儿，雨燕中断了思考，低下来头便看到被自己捣成浆糊的布丁。
她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了些许厌恶，这种状态的布丁总让她觉得是被别人咀嚼过一遍又吐出来的一样。
但军队中又明文规定，严禁浪费。于是在看到卡戴珊走到近前时，便直接将小碗推到了她的面前。
“我吃不下了。”她装作可怜巴巴地样子望着卡戴珊。
虽然卡戴珊完全抵挡不住这种程度的卖萌，但作为起居副官，她有她的标准和原则，于是她认真地看着雨燕，平静地开口道。
“将军大人，您曾经说过——”
刚起了个头，就被雨燕粗暴打断，可怜巴巴的表情撤下，换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知道了知道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是吧？或者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自己的错误要自己承担是吧！”
说完，赌气式的将小碗拿起，稀碎的布丁囫囵倒入嘴里，然后鼓着嘴瞪着卡戴珊，像一只愤怒的仓鼠。
卡戴珊露出了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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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大人，你刚刚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走在通往舱室的路上，卡戴珊问雨燕。
“嗯？你怎么知道？”雨燕疑惑地问。
卡戴珊当然不好说自己偷偷记下了每周二她吃布丁的数量，甚至还计算出了增长曲线，这容易被当成变态。只好说：“刚才看您心不在焉，似乎在想事情。”
“啊，这个。”雨燕顿了顿：“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
“战争目的。”
“您是指新月战争？”
“是。”雨燕点点头：“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这是军事战略课程开篇的第一句话。可新月战争的政治目的是什么？”
卡戴珊想了想，摇摇头。
“如果我们把银河系看做一个舞台，那么地联与新盟便是这舞台上的主要矛盾的两个方面，那么第一个问题便来了：谁是矛盾的主要方面，而谁又是矛盾的次要方面？”
“咦？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挑起战争便是矛盾的主要方面，便会先于次要方面贯彻自己的政治主张。就像两个人有了矛盾，第一个挥拳头的人必定有不得不挥拳头的理由。”
卡戴珊稍稍想了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就像过去无数战争案例一样，第一个挑起战争的人总会有不得不挑起战争的理由。或是为了君王的野心，或是资本控制的国家不满经济下滑，亦或是被别国阻挡了发展的道路，如果不发动战争便会进入停滞。
而被宣战的一方大多数的首要战略目标，便是粉碎进攻方的战略意图。
“您想知道到底是谁挑起的新月战争？”
“是，因为一直以来我都陷入一个误区，那就是只要知道了新盟的战略方向，就能明白他们的诉求和目的，从而有针对性的应对战争。”
雨燕轻轻皱起眉头，“可是我却从没想过，如果战争并不是新盟发起的呢？如果战争是地联发起的呢？那么作为矛盾的主要方面，我就必须首先知道地联的战略目的。可是——”
“地联的战略目的，一直都是个迷。”卡戴珊接上雨燕的话，笃定地说道。
“假如一万五千年前，地联真的是作为主要矛盾的次要方面登上银河系的舞台，那么战略目标基本上只有一个，那就是粉碎新盟的战略目标。可假如不是……”
“就必须知道地联真正的战略目标了。”卡戴珊叹了口气，“矛头突然从外部指向了内部，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假如这其中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那贸然探究，一定会触动某些人的神经吧。”
“我又不是打算搞什么事，一切都是为了战争和胜利而已。”雨燕说道。不知为何，她突然回想起之前张一一给她讲的关于青梅竹马的案例，低下头喃喃道。
“难不成……地联真的给新盟戴了绿帽子？”
卡戴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