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星君 第二章 龙抬头
作者:浮出海面的小说      更新:2022-01-27

  传说武则天称帝,颠倒了阴阳,而触怒天帝,罚人间三年大旱!却苦了黎民百姓……

  龙王怜悯,暗自行云布雨,却被天帝镇压于无名山下,立碑曰:

  龙王降雨犯天规,

  当受人间千秋罪;

  要想重登灵霄阁,

  除非金豆开花时。

  百姓感念龙王大德,向天求乞,终于感动天帝!

  解除了禁制,龙王得已飞升。

  而飞升之日正是二月初二!

  关于这个“龙抬头”的典故,顾小冬并不陌生。

  仲春,是农耕时节。

  龙抬头的说法,也只是寄托了老百姓对风调雨顺的美好愿望。

  顾小冬道:“不过,若有一场春雨,倒是个好日子!”

  沈从却道:“那天还真下了雨!甚至引发了山洪!”

  顾小冬不禁吐了吐舌头!

  沈从道:“暴雨连下了好几个时辰……村里还倒了四五间房舍。你父亲突然来找我!”

  “哦……我出生啦?”

  沈从看了看顾小冬:“你的动静还远不止这么小!”

  顾小冬一脸无辜……

  “你母亲疼得死去活来,几个老妇人忙前忙后……

  直到午夜,却也未见红,把众人折腾得够呛……

  你母亲的肚子却又不疼了!

  于是各回各家,想着能睡一会儿。”沈从陷入往事,历历在目。

  “真是累坏了,我在外屋只是坐着便睡着了。没过一会儿,却又被雷声惊醒!

  全村的大人都起来观望,只见天空象着了火!巨大的火球像雨点似的往下砸!

  惊天动地,一片火海!”

  沈从眼中露出惊恐之色。

  顾小冬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儿,唯恐打断沈从的回忆。

  “方圆数百里啊……”沈从把眼光移向顾小冬……

  顾小冬下意识地点着头……

  “好在村子偏离中心,未受到波及。虽然闯来几只慌不择路的野兽,却都受了伤,村里人合力击杀,倒也有惊无险。

  恰在这个时候,你出生了!

  哇哇大哭,声音宏亮,竟盖过了撞击和爆炸声!你母亲倒似没什么痛苦,意外却平静……”

  沈从在回忆中,语气竟有些玩味:“几个老妇人又是一阵忙碌,把你抱出来……

  你眯着眼,哼哼唧唧地,却是不哭了。坠仙山渐渐归于寂静!

  也许是因为树木早被雨水浸泡的缘故,山火也慢慢熄灭……

  漫天烟灰直到天明才渐渐散去。我们又累又乏,无心感慨!

  不知是谁突然叫了一声!”

  顾小冬咽了口唾沫……

  “巨嘴峰没了!”

  沈从满脸迷茫地看向顾小冬:“百十丈的山峰,竟凭空消失了!”

  “我靠!”顾小冬连忙掩口。

  沈从并未在意,似乎早习惯了顾小冬的表达方式,问道:“这些年,没人跟你说过吧?”

  “没啊!什么巨嘴峰啊?”

  “巨嘴峰两道断崖形似巨嘴,是坠仙山脉最高的山峰。

  你出生时,巨嘴峰便在天火之下消失,自然没见过!”

  沈从肃容道:“那夜之后,村里人便约定,此事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免生麻烦!

  果然,只过了几天,便有朝廷人马赶来。将我们召到一处,询问当晚之事。

  我谎称白天劳累,村里人睡得死,只是感觉晃动,可能是自震。

  朝廷的官兵知道那山里野兽多,装模作样问了些不疼不痒的话,便回去复命了。”

  “这些人倒也好骗!”顾小冬道:“如此惊天动地,生生少了一座山峰,竟只是这么问问?”

  “不是好骗!是他们原本便昏聩不堪,我们更不想招惹是非。”

  沈从道:“此后几天,又陆续来了几波人马,装扮各异,但有所问,我们一概装傻充愣。

  很长日子,在坠仙山外围仍然能发现外人来过的痕迹!只是神秘莫测,人影都不曾见过。”

  这话却让顾小冬沉思……

  “小冬,你知道坠仙山的来历吗?”沈从突然问道。

  “啊?”顾小冬忙道:“父亲说,很多年前便这么叫了!”

  “嗯。”沈从在顾小冬地搀扶下站了起来:“传说在很久以前,大约是蒙古人占我汉人江山的时候,这里什么山都没有。”

  “却有一日,发生了如你出生那天相似的天象!

  漫天飞火流星,撞击大地,形成大大小小的山峰。

  百姓以为是神仙下界,所以称作坠仙山。

  江南一带丘陵地貌居多,时间久了,只道是原本便有这些山脉而忽略了这段传说。”

  顾小冬若有所思,忍不住问道:“先生说,一百多年前便有了坠仙山,传说是仙人下界!那巨嘴峰没了,岂不是仙人飞升?”

  “哈哈哈……”沈从拍了拍顾小冬的肩膀,“前面我们说龙抬头,你现在怎么看?”

  “啊?难道是龙?我出生那天,龙又飞走了?!”小冬此刻竟有些神神叨叨的了。

  “龙抬头,所指的龙唤作东方苍龙,另有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合称‘四象’。

  而每一象,又有七宿!

  便有了‘二十八宿’之说。”

  沈从沉吟道:“前人对星象早有探索研究,以星象变化确定节气,四季更替。

  更有奇人以星象变化预言天下时势,占卜吉凶!如龙抬头,则是苍龙七宿出现在天际之时,标志着仲春的到来,是时最宜农耕。

  而换成奇人来推演,则谓之神龙展露头角之象,此刻出生之人当属不凡!”

  “那我岂不是很厉害的角色?”顾小冬眨着眼睛,思考着什么。

  沈从想了想道:“即便是我活了这么久,仍有很多事是我弄不明白的!比如那些丹方深奥无比,以我之能尚无法炼制,只能逼你死记硬背,将来或许能有所悟!”

  “先生,我跟您说一个秘密!”顾小冬想了想,突然道。

  “哦?”沈从停下脚步。

  “先生说,有外人进山的痕迹,大家却连人影都没见过?”

  沈从盯着顾小冬:“你见过?”

  “嗯!小冬见过一人!”

  顾小冬撇了撇嘴:“此人身高六尺开外,头戴斗笠,黑纱掩面,身形敏捷。说他乃此山之中的神仙,不可轻易示人!”

  说着,便解下缠在后腰的皮制包裹,取出一件黑不溜秋的砍柴刀,悻悻地道:

  “还神仙呢,就送了我这个!”

  沈从紧忙取过来细看,这一看,竟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