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是五好太子 二百二十六
作者:凉梦六白的小说      更新:2021-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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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厚照一行人不慌不忙,入了汾州府地界以后,朱厚照特地交代,各地的官员不许前来拜访。

  一路上,谢迁本来倒是没有多少好脸色,朱厚照也不介意,谁叫人家资历老呗。

  不过进了汾州府,谢迁脸上竟是多了几丝笑意:“殿下,老臣看,这个汾州知府倒也算是治民有方啊,臣这一路看来,倒是没有见过几个流民,看来此人虽是品结有亏,不过倒也算是个能臣啊。”

  谢迁这话说的不假,饶是太平日子,照样有活不下去的百姓,汾州两边没有路有冻死骨,饶是不错了。

  清流出身的谢迁更是明白一个道理,圣人道理做做学问倒可要是拿来治民,真是可笑至极。

  这样的官员,可以说是宝贝啊。

  再者说了,谢迁知道,治理一地,你若是不把同僚处好,那些个地方的藩王喂饱,恐怕是寸步难行啊。

  所以,他对这个徐云生并无什么太大恶意,又是文官体系里的,刚刚所见所闻,谢迁甚至起了美言几句的心思。

  朱厚照听闻谢迁的话语,知道谢迁的意思,若那汾州知府真的有几分本事,倒也可以小惩大诫。

  只是,真的如此吗?

  朱厚照冷冷一笑:“传英国公。”

  一柱香不到,张懋从前头骑马奔了回来。

  “老臣见过殿下,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朱厚照下达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命令:下官道,走小路。

  这下子,所有人都懵了,只是没有办法,只得照办。

  “谢公,现在说这汾州知府是不是个好官为时过早,待会在看也不迟啊。”

  谢迁愣住了,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下了官道,行了不五六里路,就有人来报:“启禀殿下,前面有官府设立关卡。”

  关卡?

  几人一愣,这又不是九边,河南也没有大孤流贼,设什么卡?

  朱厚照倒是明白了什么:“拿下,继续走。”

  行了不到两里,队伍又是不得不停下,又有人来报:“启禀殿下,前面有大量百姓阻塞,恐是,恐是无法通行。”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朱厚照已是豁然起身。

  真相,已呼之欲出。

  “谢公,张国公,随本宫来,来看看,这个徐

  云生治下到底是什么样子?”

  活见鬼了,你在汾州帮着庆成王府占了这么多的土地,就这要是歌舞升平,你糊弄鬼呢。

  现在,是该现行的时候了。

  来人说是不少百姓,等朱厚照几人上前,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很多,是真的很多啊。

  放眼望去,道路两边都是骨瘦如柴的百姓。

  突然起来的大军,一群华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一行人出现在面前,引起了一阵骚乱。

  每个百姓眼里都是恐慌,蜷缩在一起,深怕惹得这些大人物恼怒。

  甚至有不少人头都不敢抬起,怕是冲撞了。

  自卑,已经刻在他们骨子里了。

  朱厚照看见不远处有个妇人,衣不蔽体,怀里还抱着个孩子,面上毫无表情,了无生气。

  “大嫂,孩子,这是这么了?”

  朱厚照上前,小心翼翼问道,谢迁也赶忙跟在后面,张懋和一众护卫官兵,如临大敌。

  “我的儿要饿死了,饿死了”,妇人没有理会朱厚照,只是喃喃说着。

  “来人,拿吃的来。”

  已是有人呈来糕点。

  “好了,大嫂,快给孩子吃吧。”

  朱厚照温言说到。

  那妇人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愣了半晌,然后一把从随行的人手中夺过糕点,小心翼翼在嘴里弄化,然后喂给怀中的孩子。

  “别光喂吃的,来人,弄点水。”

  一番折腾以后,一阵哇哇的哭声,让所有人都心都放了下来。

  不知何时,谢迁和张懋二人也围在身边,两位不知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的三朝老臣,也是松了口气,打心底里高兴。

  妇人见自己孩子活了过来,脸上又是哭又是笑,然后给跪下不住的口头:“谢谢恩公,谢谢恩公……”

  周围围着的百姓已是靠拢过来,只是碍于锦衣卫的剑拔弩张,畏缩不前,也都纷纷跪倒:“恩公,救救我等吧,我等也是好几日没有吃过东西了,求求恩公大发慈悲,救救我等………”

  一时间,朱厚照,谢迁,张懋三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来人拿出一半的口粮,分给百姓吧。”

  当吃食出现在面前时,这些百姓死死盯着,饥饿战胜了理智,一个个挤在一起,争夺着吃食。

  有人抢到手里,只顾往嘴里塞着,狼吞虎咽,没嚼两下就吞了下去。

  谢迁,张懋哪里见过这般样子,目瞪口呆,倒是朱厚照还算强些。

  “娘嘞,这些百姓得饿了多久啊”,张懋咂咂嘴,自言自语到。

  “谢公,你现在觉得,这汾州府,治下可还好啊,谢公是不是还要求情啊。”

  谢迁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他要是还不明白,妄做官这么多年了。

  该死,定是汾州府的官员知道自己一行人要来,走的又是官道,所以才在小道设卡,拦住百姓。

  谢迁老脸有些挂不住了,“臣,有罪。”

  朱厚照穿过人群,百姓对朱厚照又是感恩戴德,又是恐惧,不由自主的退到两边,让出一条路来。

  朱厚照看见一个小姑娘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破烂的衣袖里,皮包着骨头的手臂已经没有了原先的肤色,头发如同一蓬乱草一般,又黄又干,虽然已是入夏了,太阳晒到身上甚至发热,看她看起来却觉得冷如寒冬,浑身就像打摆子一样颤抖着。

  那小姑娘一双已经没有神采的眼睛望向南面,迷迷糊糊的想到:哥哥怎么还没回来呀?好冷啊,哥哥能抱着我就好了!就像娘亲那样搂着,好困啊,咦?娘,是你吗?娘!抱抱二丫俺冷,爹爹呢?

  娘,抱着妞妞吧,娘!你怎么又走了呀?

  朱厚照蹲下身子,伸手一抹,面色一变:好烫,怕是高烧。

  八岁的大壮全力跑着,双手紧紧的捂着胸口,怀里是半个馒头,自己年纪小,好不容易挤到前面,讨来了半个馒头。

  自己这些日子讨了久,什么都没有,自己和妹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爹爹和娘亲都已经死了。

  大壮知道,爹娘,是饿死的,爹娘把最后一口饭都留给了他和妹妹,自己却拼命的吃观音土,最后肚子涨的的鼓鼓的。

  爹爹先死的,临死前那不甘又绝望的眼神自己一辈子忘不了,娘亲临死前,虽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还是拼尽全力把妹妹的手放到自己的手里,充满期待的看着他。

  大壮明白,娘亲是要他保护好妹妹。

  大壮眼泪已经流干了,因为年龄小,没有力气挖个坑把爹娘埋掉,只能用枯草盖上,堆了个小小的坟,兄妹给爹娘磕了三个头,就带着她往几十里外的县城方向走。

  爹活着的时候告诉他,顺着唯一的路往东走就是县城。

  跑了百余步,大壮就没力气了。两天没吃饭,浑身软的像面条,眼睛里也冒出了无数个星星,脚步不稳。

  大壮放慢脚步,慢慢的往前挪动脚步,妹妹还在等着吃饭呢。

  半天功夫大大壮终于挪到了,却看见一群人围着自己妹妹,自己顾不上许多,挤了进去,看见妹妹像睡着了,大壮蹲下来,一只手掏出馒头,一只手摇动妹妹的身子:“二丫,w二丫,别睡了,看,哥哥手里拿的啥!”

  二丫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喊她,过了一会才听清是哥哥的声音,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就像粘住了一样。

  她想回应,但全身的力气好像全部消失了,她只想睡觉。

  大壮看到妹妹没有醒过来,晃动她身体的手能感觉到妹妹在轻轻的颤抖。

  大牛放下饼子抱起妹妹的上身,妹妹身上滚烫滚烫的。

  他知道妹妹病了,大牛的心一下子就像被一只手攥住了一般,疼的不行。他明白,这时候得病意味着什么。

  大壮哭了,抱住妹妹哭的撕心裂肺,他觉得对不起爹娘,娘要他护着妹妹的,可妹妹就要死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到了大牛的耳朵里:“来人,传太医。”

  朱厚照出行,如同一个小朝廷一般,弘治皇帝方方面面几乎都考虑到了,甚至太医院的药材都带了不少。

  大壮泪眼模糊的抬头望去,一个身穿黄袍的年轻人站在他身前看着他。

  随行的太医急匆匆上前,刚要行礼,却被朱厚照打断:“好了,速速诊治。”

  “是”,这太医看太子要让自己给一个小叫花子诊治,心下不喜,自己可是太医啊,都是给贵人治病的啊。

  折腾一番以后,太医起身回话:“回殿下,此人怕是得了风寒,此病,来的颇为凶险,再加上此人身子骨孱弱………”

  大壮一听,抽噎着道:“妹妹病了,要死了!”朱厚照俯身用手摸了一下妞妞滚烫的额头,皱眉道:“放心,是风寒,死不了,既然知道是什么,还不快去熬药?”

  “这”,太医有些迟疑,“殿下,这些药材极为珍贵,陛下交代,是专门给殿下以防万一的……”

  “好了”,朱厚照不耐烦的打断,“你应该知道,本宫性子不好,本宫准你用药,不过,人要是救不活,本宫拿你的脑袋抵命。”

  …………

  太医愣住了,得了,不废话了,熬药去,熬药去。

  大壮缓过神来,欣喜的道:“真的死不了?”朱厚照笑道:“那是自然,且放心,小病而已。”风寒对于皇家或是贵人不算什么,可对于百姓,却是只能等死,硬挺着一个办法。

  “好了,这半个馒头你先吃,若是不够,本,我在叫人拿给你。”

  这本是一句表达善意的话,可大壮警惕的望着他,爹爹说过,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人。

  朱厚照看到大壮的神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不必怕,我是官府里的人,还骗你不成?你先吃饱,我等有话要问你。”

  大壮一听朱厚照自称官府的人,警惕立刻变成了畏惧。

  小时候村里有头牛病死了,官府来人查看,官差可凶了,里长那么厉害的人,在官差面前都不敢直起腰,还被官差抽了一鞭子呢。

  朱厚照极其有耐心的等他吃完,朱厚照不开口,谢迁一众人等,也只能等着。

  “吃好了?你爹娘在哪里?这么就只留你们兄妹二人?”

  大壮低头回道:“俺爹娘都饿死了。”

  朱厚照愣住了。

  “遭灾了?今年山西受了灾,不过朝廷早就拨下钱粮救灾啊。你们没收到?对了,朝廷不是免除了你们一半赋税?”

  朱厚照看向谢迁,谢迁点点头,朱厚照想起来了,此事,正是谢迁票拟的,自己当时在监国,朱批以后,自己交给父皇过目,父皇也是点头了的

  “没有,什么都没有”,大壮摇摇头,“今年没收成,俺家的地被收了,俺爹娘才带着俺和妹妹逃荒。”

  顿时,朱厚照几人都明白了,看来真的有人借着天灾侵占民田。

  “你可知何人侵占你家田地?何种手段?”

  谢迁有失仪态,紧盯着眼前人。

  大壮只是摇摇头。

  “除了你家,可还有别家?”

  “有,俺们村除了里正几家以外,其余的,都没了。”

  “其他地方呢?侵占了多少?背后可是何人?”

  谢迁一连串的发问,换来的只是摇头。

  谢迁哑口无声,一个孩子,自己什么也问不出来。

  “你等为何在这?怎么不去县里求官做主?”

  谢迁还是不死心,咄咄逼人问道。

  一提到官,大壮瑟缩一下,连连摇头。

  远远看着的百姓,吃个半饱以后,对这一行人等身份猜测起来,乖乖,乌泱乌泱,看起来足有几千人啊,这派头,比县太爷还大。

  “大老爷,您就别为难娃子了”,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畏畏缩缩,还是开口了,“俺们今年,一粒粮食都没有收到,里正说了,官府来人,一粒粮都不能少交,要不然,俺们就是贼人,没有粮食,就拿田来抵债,要不然,就卖儿卖女。

  俺们,都是活不下去了,这才逃出来,寻条活路啊。”

  “对啊,对啊,俺们村王三一家三口都被逼死了。”

  “俺们黎家沟,那木匠的姑娘没法子,只能卖到窑子里抵债,作孽啊………”

  …………

  朱厚照已是肺都要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