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眨眼就到十二点半，“悦来”的大厅已经人满为患，包厢也差不多如此，包括最顶层的几间“钻石VIP”。
目光移回到“龙凤吟”，倒不再是鸭蛋，毕竟经营这么多年，还是有那么些些铁粉的，加上柳氏姐妹的人脉……
可也不多，就一桌。
为了表示对老主顾们不离不弃的谢意与敬意，柳茹芸亲自客串服务员，着重为他们推荐了“爆炒鳝片”、“泥鳅荞头”、“韭菜螺肉”等……
都是上午从高野那里购得，田螺姑且不论，黄鳝泥鳅毫无疑问皆是一流货色，她希望能让这两桌客人吃上，从而获得一些好的评分，帮忙宣传宣传……
柳茹芸深知要扭转颓势，不可能一蹴而就，只能够一点一滴慢慢来，即使将来找到了合适的食材渠道，请来了一流大厨坐镇。
遗憾的是这桌客人常在这里消费，还是对“龙凤吟”的那些招牌主打菜更有食欲，三样菜都没点。
……
这时候，对面“悦来”，一对情侣模样的男女走了进去。
“请问先生女士，你们有预定吗？”“悦来”的服务员问。
“没有。”两人摇头。
“不好意思二位，我们只接受预定。”那服务员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无奈地走了出来。
女人嘟着嘴，有些不高兴地道，“听朋友说同泽县开了家“悦来”，味道很赞，特意赶过来尝尝，没想到它调子那么高，哼，还要预约……”
“人家生意太好了，为了有序经营，提前预约无可厚非。”男人倒是明理，揽着女人纤柔的腰肢，哄道，“走吧，咱们去“龙凤吟”，这才是同泽最高档次的老字号。”
““龙凤吟”老字号又咋样，龙游浅滩，无毛凤凰罢了……菜品据说差了“悦来”好几条街，你看它现在的生意，也就只剩下捡捡“悦来”的漏，像我们这种没预约的……“女人不屑嘟囔了两句，还是乖巧地跟着男人进入“龙凤吟”。
依旧在客串服务员的柳茹芸热情地迎宾引导入座，点菜时还是着重推荐那三样。
“来个剁椒鱼头，来个手撕包菜……”点菜的是女人，点了两个菜后，她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想到他每一次的力不从心，心下凄凄一叹，说道，“那就再来个韭菜螺肉吧……喝的来瓶……”
……
就这么两桌客人，十几名厨师为他们忙碌，上菜的速度自然极快。
手撕包菜和韭菜螺肉率先端上桌，剁椒鱼头需要多费点时间。
“老公，你多吃点……”女人给男人用勺子舀了一大勺韭菜螺肉。
“宝贝你也吃，对了，鱼头要等一等，咱们慢慢吃……”男人倒是没想别的，点点头，夹了一簇子韭菜螺肉放入口中。
入口的一刹那，男子的神色陡然一滞，眸中异彩闪现。
“怎么了老公？不好吃么？”女子看着他，还以为不合胃口。
男子吧唧着嘴，吞咽进腹，眉飞色舞地道，“不好吃？哈哈，怎么可能，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韭菜螺肉……哦不不不，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道菜……对，没有之一的那种。”
女子白了他一眼道，“这菜闻着是挺香的，可老公你也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天天青菜萝卜，日子过得有多艰苦呢。”
男子不作解释，笑哈哈地道，“宝贝你尝一下不就知道了。”
“是不是？”女子半信半疑，但还是夹来尝了尝。
下一刻她的反应和男子如出一辙，然后就更夸张了，直接招了招手，“服务员，韭菜田螺再来一份……来两份吧，我怕不够吃……”
二人的言行举止，餐馆大厅里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听在耳里，包括另一桌子客人，所有人无一不是笑着摇头……
没有人认为这道菜能有多惊艳，那二位大惊小怪的，无非就是见识太浅……
“你好帅哥美女，你们确定还要再点两份吗？我担心你们点这么多，吃不完。”
柳茹芸走了过来，笑容满面地善意提醒。
“其它的菜我们不保证，但韭菜螺肉我们肯定会干个精光。”男子笑眯眯地道。
女子却是疑惑地道，“你们自家餐馆，你们厨师的手艺怎么样，每道菜是什么味道，你们不晓得？”
“当然晓得。”柳茹芸春风和煦般说着，猛然想到了上午那个上门推销的吹过的牛，心头顿时一震……
难道说……
闻着桌上盘子里散发出来的扑鼻菜香，柳茹芸意动不已，迫不急待欲尝之，略作思索道，“不过我们今天新来了一位厨师，他的手艺我还确实不是特别清楚……恕我冒昧，我能不能尝下这道菜？”
男子爽快地作了个请的手势。
“谢谢。”柳茹芸拿来双筷子，夹菜入口。
下一刻，她的神情满是震撼，继而惊喜，随即变得复杂莫名。
咂巴着嘴，细细品完，柳茹芸招手叫过来一名服务员，“叫后厨给这位帅哥美女再炒两盘韭菜螺肉，今天他们的消费打七折……”
又指着那边角落那一桌，“给他们也炒一份……也炒两份吧，就说免费请他们品尝……”
服务员应了声就要去厨房，柳茹芸又叫住她，“等下，你再让后厨泥鳅黄鳝各做一份，用早上买的食材，送到我的办公室……”
……
半个钟后，“龙凤吟”经理办公室里，柳茹芸手捏着筷子，神情变幻莫测，望着办公桌上的两碗菜怔怔出神。
小会儿后，她扇了自个两个耳光……
柳茹芸对自己真的快无语了，自以为是地认为那人是寡廉鲜耻吹大牛，结果居然……
柳茹芸那个懊恼啊，送上门来的天赐良机，反败为胜的天赐良机啊，就这么被自个拒之门外！
恨！
此刻柳茹芸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当时就那么蠢，那么小人，那么自作聪明……为什么就不能友善些，为什么就不能留下那人的联系方式……那是人家主动问她要的啊！
唉，恼火！
又吃了几口菜肴，柳茹芸思索间拨通了她姐的电话，“姐，你在哪里？快来一趟咱餐馆，快……”
“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就在县城里……”各处产业是非连连，柳淑芸听到她的话吓了一大跳。
柳茹芸道，“是出事了，不过是……好事……真的是好事……你快来。”
“哦，好事就好……你这丫头，能不能沉稳点，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还好你姐我没心脏病……”听闻是好事，柳淑芸放下心来，笑斥了自家妹子一句，“我十五分钟后，刚好还没吃饭，你叫厨房弄两个菜，咱姐妹一起吃。”
“已经弄好了……我再叫他们加多一个吧……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