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曾错入风尘 第二百六十七章 蓝笙箫【第一更】
作者:缚瑾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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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岸南每天早晨都从来不会超过四点便起床他会到庭院里练习打拳和暗器直到保姆做好早饭来请他进去用餐才会停止。

  裴岸南记得自己很小时候就在金府内七八岁的年纪那时的南三角不似九十年代的繁华更贴近民国时期的端庄和古朴人们非常憨厚平庸不懂得尔虞我诈只有一部分嗅觉很机敏的人用一些也许并不光彩的渠道和途径变得更加富有和风光渐渐与基层百姓拉开距离而金爷和沈张的发家方式非常相近都是靠着黑道生意一步步做起发展出属于自己的循环生物链。

  裴岸南的父母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死去应该很健康活在这个世上但他无法找到也不能相认因为他是沈张的人一个处在危险之中无时无刻不在如履薄冰苟延残喘。

  他只记得自己被金爷手下的一拨人带到了金府他们很客气却不容反抗这里金碧辉煌是普通百姓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奢华里面住着许多格外漂亮的女人都喜欢穿旗袍和洋装打扮起来比他母亲要漂亮一万倍她们在面对金爷时总是笑得明媚似乎永远不知愁就那么守着各自的一所庭院数着等待的寂寥时光。

  裴岸南在这样极致的环境中懵懂成长到少年时期他不比蒋华东的坎坷和贫穷他从小衣食无忧锦绣华贵可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获得他需要完成金爷安排的任务有的近乎残酷和血腥他没有选择拒绝的权利只能去硬着头皮做克服一个孩子的恐惧与退缩就像训练一只野狼将你所有的反叛与兽性收敛只允许按照主人的指令做事没有自我没有抉择。

  裴岸南不满十岁时就能够开枪射中一只奔跑中的猎狗非常精准的枪法一击毙命他十二岁时金爷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只黑色的巨大狗熊听说它在山野中吃过捕猎的成年男子可以活活掰碎一面铁盆或者铜石。

  裴岸南被保镖关进笼子内与狗熊窝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金爷坐在笼子外定定的看着他不是不怕可他清楚怎样央求都不会被放出去他只能自己逃命。

  他住铁笼看着嘶吼着逼近的狗熊它几乎是自己三倍的庞大几十倍的重量他摸出自己袖口内藏匿的尖锐石子朝着狗熊扬起的脖颈掷去却没有击中擦着它的皮毛闪过激怒了原本就暴躁不安的狗熊它以飞快的速度冲来扬起宽大手掌朝着他头顶拍下他敏捷闪身踩着狗熊的臂肩飞跃到笼顶在狗熊张开嘴巴要吞噬他的霎那他用一枚石子割进它咽喉鲜血四溅。

  裴岸南十五岁成为金爷手下六名堂主之一十八岁六堂合并为两堂他依旧是堂主二十岁执掌码头二十二岁成为擎华百老汇百名手下的领头他从最开始害怕主宰别人生死到现在并不觉得血腥和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事只用了不到七年在丧心病狂的训练中颠覆了他为人的纯真和本善如同一具机器用最残忍的方式扫清一切障碍助他叱咤风云。

  裴岸南在所有人眼中都是嗜血又冷漠的他不知道动情和动心是怎样的感觉听别人为了儿女情长不眠不休相思成疾他觉得好笑而愚蠢世人败在情爱上的太多太多明知是一座万丈深渊一道生死劫难为什么还要不顾粉身碎骨的悲剧跳下去。

  如果没有把握赢了它那为了防止输就不要去触碰。

  当金爷让他去捕私奔的二姨太与保镖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他从不认为自己会为了哪个女人而疯狂到这样地步一生都不会。

  当他亲眼看着那个瘦弱美丽的江南女子被几条食人狼狗分食撕咬得血肉模糊看着那名保镖被架在火堆上用滚烫的烙铁活活烧死裴岸南那颗万年不动的沉寂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浅薄的裂纹。

  他永远忘不掉二姨太在临死时看他的眼神带着仇恨和悲愤她咬着牙嘴里全部是鲜血她说“裴岸南你会为你的心狠付出代价你这一辈子自有女人让你爱而不得尝尽烈火焚身的痛苦。”

  不想一语成缄。

  但那时的裴岸南并不愿去猜测以后他只想过好现在。

  既然是金爷的一条狗就要做好狗的使命。

  于是在此后很多岁月里到底是谁触动了他他都忘记了。

  是他因为一项任务失败而被金爷惩罚在地下室受鞭笞一百下以致全身血痕累累挂在绳索上奄奄一息那个刚刚入府的年轻四姨太捧着药膏爬进来一声不吭的为他上药她的手都是颤抖的似乎害怕他身上狰狞的伤疤他问她为什么彼此并不相识何必冒着风险来救一个和她不相干的人。

  她没有说话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她只是很想做一个善良的女人而不是在深宅大院内为了和其他女人争宠就泯灭良知的木偶。她一边为他擦药一边流下眼泪那是裴岸南第一次看到有人为自己哭很神奇的感觉好像这个世界终于不再是漫天大雪冰封寒冷。

  她说她叫云冽。

  云深不知处。

  再或者是擎华百老汇中烟雾缭绕歌舞升平他忽然厌倦了这样纸醉金迷的岁月想要像街头卖花买烟的人那样过一一天不必担心随时会被仇杀死去的日子。

  都忘记了。

  也不想再去回味这一身伤疤练就傲骨铮铮那悲惨时光筑成心如钢铁。

  他从来没有选择的机会从很小时就被注定了要走怎样的路这世上从没有人愿意做一个坏人只是太不由己。

  裴岸南靠在墙壁上看着庭院外随风飘落的树叶一场秋雨过后寒风萧瑟霜叶满地擎华的生意更好每年春秋季都是人满为患他非常喜欢站在擎华的三楼露台俯瞰门前的车水马龙不管这世道是怎样的物是人非颠沛流离从来挡不住它万种风情。

  他正看着地上叶子出神忽然一个蓝色身影从一辆车中钻出戴着一顶遮盖了她半张脸的帽子她私下看了看确定无人跟踪才一闪身进入庭院内裴岸南掐灭了烟蒂往窗外一掷转身拉开客厅玄关位置的门女人跻身而入裴岸南关住后她摘下帽子露出非常精致的面庞“南哥。”

  裴岸南指了指沙发她坐下的同时裴岸南将窗纱拉上挡住了外面能看到客厅景物的视线。

  “什么情况。”

  “擎华有一个地下室大约有四百多平米我曾扮成服务生悄悄溜进去以到酒窖取酒为名实则潜入那个地下室发现了有不少违禁的东西枪械和白粉。有枪械不算什么哪个组织没点军火撑腰都不敢在地盘上作威作福警方也不会不了解只要不演变为恶性伤人就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警匪一家损了哪一方另一方都难免元气大伤。不过那些白粉对您有很大用处我本打算搬运出来一部分但是不知道谁泄露了风声我第二次想进去却被钳制得很严谨根本无法脱身。现在擎华内部人对我似乎很留意尤其是贵叔他几乎派了保镖对我寸步不离美其名曰说是怕海阁的人趁场子不备将我掳走给你添麻烦但我觉得就是在防备我。”

  裴岸南垂眸看着地面他眼前掠过一张面庞是云冽带着几分哀怨的说“你就是爱上蓝笙箫了是不是否则你不会忽然对我这么冷淡。”

  他想到这里忽然忍不住笑了一声“有人误会我和你有私情。”

  蓝笙箫一愣“私情”

  她说完后也觉得好笑“大约南哥太优秀让人失去了安全感。”

  裴岸南挑了挑眉毛“怎么不说是你太漂亮让女人控制不住去怀疑和嫉妒。”

  蓝笙箫思索了片刻非常认真的捋了下自己的长发“我是什么身份我自己清楚配不上南哥自然不会妄想让自己苦难和矛盾的东西但不是所有女人都如我这样冷静和识趣。女人更容易为了一点不可能的事而陷入一段长途跋涉的迷恋如果能有结果她反而不会这么坚韧爱情正因为无法预料和掌控才会这样迷人。”

  裴岸南非常欣赏蓝笙箫正因为她从不会让他为难和棘手而且很擅长揣度别人心思尤其是男人这一条见不得光的道上的男人。

  裴岸南和蓝笙箫的结识起源于一场意外并且这个意外非常美丽春季大约是很容易让人春情荡漾的季节裴岸南对在湖边看一本西方名著的蓝笙箫有了一种别样感觉无关风月只是看准了她一定会成为男人的一剂毒药。

  她在海阁做歌女其实都是裴岸南的安排他要利用蓝笙箫在南三角的艳名制造一起男人争美的战役比如现在的海阁和擎华为了争这棵摇钱树几乎要兵戎相向裴岸南从没有失手过而在蓝笙箫这一步棋上他走得最漂亮几乎控制了整盘趋势大有一笔定乾坤的姿态。

  女人是温柔乡更是英雄冢是**曲也是**药就看男人怎样对待和把持成也美色败也美色的不计其数裴岸南觉得自己和蒋华东在这样随时有性命之忧的环境下过得如此风生水起惹人敬重和这份几乎僵硬的自持是分不开的蒋华东就要更胜于他因为他不会去沾染触碰分毫而裴岸南和云冽却是这硝烟烽火之中千回百转欲语还休的。

  蓝笙箫对裴岸南大有英雄惜英雄蓝笙箫的父亲在金爷码头做工还是她很小时候后来一场打斗事故中被踩踏致死可金爷是幕后谁也不敢插手闹了很久还是不了了之就连街头巷尾的人都知道权贵官宦是最惹不起的他们可以随手一压就将普通人逼入绝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蓝笙箫的潜意识中对于黑暗势力有本能的排斥和敌意裴岸南许她复仇她就愿意听从任何安排包括出卖美色只要能将金爷扳倒她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所幸她还有存活在这世上与其抗衡的最有利用价值的一笔。她自然清楚裴岸南看重她什么就是和他一样不会轻易动情一颗坚如磐石的心。

  他记得裴岸南对她说“你要清楚这世上从没有绝对公平含冤的人很多可未必都投诉有门更多是选择向现实妥协因为你除了妥协这一条路再无路可走。”

  蓝笙箫说“如果不尝试就永远不会有推翻那一刻。女人一样能够将男人的天下搅得血雨腥风你们的成功与失败不都是建立在一个或者一群女人上吗。”

  裴岸南定定的看了她良久最终被她那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固执和倔强征服得融化他并没有想过她手段这样高明海阁和擎华为了抢她在短短两年间明争暗斗了很多次直到金爷眼看损失太多而主动放弃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裴岸南很多时候看着蓝笙箫在舞台上歌舞听着那些男人一掷千金的喊叫都会想如果金爷不是那么精明他也许能不费一兵一卒仅仅依靠一个女人就让南三角变了天。那年我曾错入风尘新节百下那年我曾错入风尘烟中文网第一时间/本站转发来自百度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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