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戏三国 第十六章 平叛(1)
作者:鼎宗显义的小说      更新:2022-01-29

  孙权称帝八个月之后,士徽为了巩固在交州的势力,同时听了因为被黄寻打败,跑来投靠自己的士规进言。说起了广信士家被诛灭族之事,这让士徽感受到了危险将至。

  不然广信士家自父亲士燮制霸百越以来,屹立在交州数十年之久。如此巨大的世家豪族,怎会被一个无名之辈所诛灭。定是有吴国朝廷的授意,这些官吏才敢做此大事。

  想到这里之后,士徽于是将士家的门生故吏安插在交趾、日南、九真三郡,牢牢把控住此三郡。并命手下大将甘醴率领四千军进军郁林郡,明言剿匪,实欲夺郁林太守之权,掌控郁林郡的军政大权。

  士徽与合浦太守,其叔父士壹数次通信,欲并为联络。但士壹之子士匡料士徽不能成事,于是通报交州刺史吕岱,言士徽之种种布置。

  吕岱得到士匡的密报之后,遂上表孙权奏曰。

  “臣以凡吏之才,赖陛下圣德威灵,荷上将之任,刺督交州,奉辞于外。今交趾太守士徽承父之位,坐享太平,却阴蓄异志,图谋不轨。近日遣其将入郁林,明言讨贼,而实欲据郁林自归。又命其手下门生僭润九真、日南二郡。

  臣与士匡情笃知交,因告臣士徽逆谋之举。臣得通报,寝忧反侧,疢如疾首。故上达天听,欲为陛下除此逆贼。求陛下速定纲纪,臣在交州必伏等圣言,以启兵戎”。

  这表孙权览毕之后,当即大怒。想孙权刚称帝之时,士徽献上大量珍奇,并言永为大吴藩屏。孙权高兴之下,封士徽为侯,并赏赐大量金银财货给士徽。

  未想到士徽是明面讨好,私下暗谋。于是孙权当即命令吕岱都督交州诸军事,讨伐士徽。

  孙权的讨伐诏书到达交州之后,这时吕隆想起以前对黄寻的承诺。遂对吕岱提出,调黄寻来参与讨伐士徽之战。吕岱见是儿子提出来的建议,当然答应。

  且说黄寻在建安编练山越新军,却得到了吕隆传来的调派令。在令信上,吕隆言黄寻以前在广信诛灭士家之时,吕隆答应的若士徽谋反,便调黄寻参与讨伐的承诺。

  如今吕隆征调黄寻为手下,上表朝廷。朝廷当即除黄寻的建安县尉之职,官复破贼都尉,调入吕岱麾下参与平叛之事。

  吕隆在广信等待黄寻尽快会师,而后一起进攻郁林郡的士徽手下大将甘醴。

  黄寻得知要去交州参战之后,便马上整训全军。而后向谢和交付县尉印信等一应事务,随后率领两千三百大军直奔广信而去。

  大军行军当然时日漫长,黄寻所部到达广信之时,已经过去了两月有余。

  黄寻为了保证战事的胜利,大军出征之时急命徐四速去召徐大、赵达回军作战。所以当黄寻率军赶到广信之时,赵达并徐四已在广信等候。

  赵达、徐四回军之后,黄寻问怎么不见徐大。徐四回答到,徐大找到了一伙现在在蜀国境内当山贼的老兄弟,但是他们不愿来加入军队。徐大为了说服他们,所以要留在当地,花费些时间劝说。

  黄寻听到徐大为了扩展队伍,也是尽心竭力了,心中对徐大的感激更加上升。黄寻将军营安顿好后,自入太守府见吕隆。

  黄寻进入太守府,只见吕隆坐于大堂正中,旁边左右坐着蒋休、蒋庆。因为都是老熟人了,吕隆直接让黄寻坐下,开始军议。

  吕隆首先说道:“如今黄都尉之军已经赶到,那么我们便可以发兵攻打甘醴了。

  黄都尉,我先告诉你如今战况。在你赶来的这段日子里,家父先亲自率军进攻合浦。由于合浦太守士壹之子士匡为我军效力,所以合浦郡已经平定。

  家父出征之时,命我率领三千军攻打占据郁林郡的士徽手下大将甘醴。甘醴手下有四千军,所以我要等到黄都尉之军与我会合之后才出征。

  如今家父已经进军交趾,与士徽大军在曲昜进行攻坚战。曲易乃是交趾郡治龙编的最后一道屏障,若是能攻破曲易,则可直接围攻龙编。

  可是士徽手下大将甘醴欲攻打广信,乱我后方。所以我必须灭掉甘醴的四千军,彻底断了士徽的这一条臂膀。

  如今蒋太守已经在广信征兵三千人。这还要感谢黄都尉,因为你诛灭了士家,所以朝廷在广信的权威得以布立,这才能征到这些兵。

  我即刻会与蒋庆将军出征攻打甘醴,这广信城就麻烦黄都尉镇守了”。

  黄寻听完一楞,心里想到。怎么回事,我大老远从建安赶到此处,却是来守城的?

  蒋庆见黄寻一脸的不情愿,遂出言解释道:“我与吕将军出征后,广信城只有一千兵镇守。而广信士家的漏网之鱼士规,也跟随甘醴来到苍梧郡。并以士家在此地多年的威望,将苍梧郡北面的临贺、封阳、荔浦三城说动,叛归甘醴。

  士规在这三城招募了两千八百人的军队。虽然大部分人都是百越人,但也有山越宗族大帅潘逵参加士规的军队。

  潘逵是临贺的山越大宗,可以说临贺山越,潘氏为首,其手下军兵总计有一千六百人。潘逵参与士规的逆谋,但是却与士规平起平坐,实际上是想趁机将临贺完全掌控住。

  如今士规驻军封阳,随时可以南下攻打广信。只是我军在广信有六千大军驻守,甘醴不敢进攻,故而拖到黄都尉参战。

  如今黄都尉镇守广信,料士规是黄都尉的手下败将,必不敢进攻广信。所以吕将军方才能安心出征,与甘醴决战。黄都尉只要守住广信便是大功,所以广信就交给黄都尉镇守了”。

  黄寻听完蒋庆的解释之后,才明白前因后果,当下答应了守城的任务。

  吕隆和蒋庆直接率军出征不提。黄寻紧接着命赵达、吾彦、李开等人前来议事。

  众人到了之后,黄寻将守城的原因告诉众人,并问众人有什么想法。李开自梅成之事后,发愤习文练武,这时见黄寻问计,遂当先出言说道:

  “主公,如今我军共有两千三百大军,而广信原有一千军守城。我军何不分兵,诱士规前来野战。士规报仇心切,闻广信军少,必发兵来取广信。而我军设伏破之,一定能得胜利!”

  黄寻听完李开的话之后,直接指出了李开的问题所在。

  “昔日我在猛陵驻兵,诱士规出征,是因为士规不知道我军的虚实。但从士规遍派斥候查探情形可知,士规不是无谋之人。后我袭取广信,士规来夺城攻战。我用卢询之间,方才赚士规入城,关门打狗。

  但士规得城中士家死忠之人的帮助,逃出广信,直接走为上计。从此种种事件,可知士规必有觉悟。若再故伎重施,士规不会再中计,是无用之劳也!

  李开,你想法虽好,但作战不仅要知己,还要知彼。要清楚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用对应的计策合之。

  士规既然说动临贺、封阳、荔浦三城叛归甘醴,则必有所图,不会按兵不动。

  我料士规肯定是还在招兵,待有数倍于广信守军的人数之后,则士规必会来攻广信。所以我现在命徐四前去探听士规军之虚实,我军暂时整军训练。待徐四回来之后,再做计较”。

  黄寻既然确定下来方针,众人当然依照行事。

  黄寻在广信整训军队,布置城防。蒋休将所有的城中防守之事,全都交给了黄寻去做。有了以前的合作经验,蒋休还是很相信黄寻的能力的。黄寻也不想跟这个废物打交道,就让他沉浸在花天酒地中吧!

  过了七天,徐四回来了。黄寻命徐四将探听的情报,一一报来。经过徐四的报告,黄寻才知道。原来自从士规逃往士徽处之后,其所领的一千余军队,当然被士徽吞掉。

  士规得了个护军的职务,但是其手下就只有三百多人了。后来士徽派手下大将甘醴出征郁林郡,并窥伺苍梧郡。

  士规见这是一个能报仇的机会,便请命跟随甘醴出征。士徽也想利用士规的身份调略苍梧郡的豪族士人,便准许士规随军出征。

  士规到了苍梧郡之后,利用自己广信士家在苍梧的影响力,以及借士徽这面大旗,很快就取得了百越人的支持。临贺、封阳、荔浦三城都响应了士规,甘愿跟随士徽造反。

  士规从这三县中征募部队,渐渐成了气候,不再受甘醴的节制。甘醴当然不满,命令士规率兵回军,结果士规拒不奉命。

  见到士规不听号令,甘醴大怒,欲亲自率军吞并士规的部队,可此时吕隆率军进驻广信。甘醴怕与士规之战便宜了吕隆,所以只好忍住,默认了士规的自立。

  士规见甘醴承认了自己的地位,知道现在自己是跟甘醴平起平坐了,于是又派人去联络临贺郡中的山越人。

  临贺山越大宗潘氏,响应了士规的号召,趁机举兵攻打临贺郡城,掌控了临贺县。并向北进军冯乘、富川两县,意图控制整个临贺郡。

  士规得到了潘逵的支持之后,于是大力招募山越、百越族人。

  现在士规之军已达四千人,其中多是百越人中一些受了士家恩惠的部落,或者山越豪宗大族参军。但是这些招募的百越人兵器铠甲落后,士规的三百亲卫队勉强达到着铁甲的级别,其余的人还是皮甲着身。

  黄寻得到了士规军队的详细情报之后,便思考了起来。

  光是守城等待吕隆战胜甘醴,那肯定不是黄寻的风格。但如今士规驻兵封阳,拼命招兵,根本不会对广信有什么攻击。待到士规招满万人,肯定才会对广信动手,那时候黄寻就必定是被动挨打的局面了。

  黄寻思考良久之后,终于有了办法。

  士规以临贺、封阳、荔浦三县为基本盘,而临贺潘逵又只是与士规貌合神离,欲掌控临贺郡大权,对交州战事不甚上心。那么士规得不到临贺的兵员补充,就只有荔浦、封阳两城听命于士规。

  黄寻想的是放出消息,言道自己将率兵前去支援吕隆,讨伐甘醴。而实际上是去平定荔浦县,断士规一臂。如果士规听到这个消息,其一会直接南袭广信,其二也会率兵前去支援甘醴。无论怎么样,士规都会从封阳出兵。

  若是士规攻打广信,黄寻留赵达守城,应该可以挺住一段日子。待黄寻平定荔浦县,回师广信,便可一战而破师老困顿的士规军。

  若是士规前去驰援甘醴,则黄寻在路途中设伏,也可以歼灭士规军。不过黄寻觉得士规大概率会攻打广信,毕竟士规要报灭族之仇,破广信,杀蒋休是士规的第一目标。

  黄寻觉得计划已定,遂对众人说道:“我欲率领一千军速袭荔浦,诈言驰援吕隆,留赵达镇守广信。士规派人探听消息,得知我真不在广信,必会率军前来攻打广信。而我相信以赵达的能力,必可保广信不失。

  我带领越绝、奉难两营各五百人,足够平定荔浦县。到时回援广信,士规军攻城不下,见我军回援,士气定降。而后赵达与我内外夹击,必可破士规之军也!不知诸位以为此计如何”?

  众人皆以为黄寻的计策缜密无缺,李开更是对比黄寻和自己所提的计策有何不同。

  于是李开发现黄寻从大势着眼,提出分兵袭击荔浦县,那就是真的要去平定荔浦县。而李开自己的想法,分兵只是要诱士规出征的独立之计,没有黄寻的连环计漂亮。

  黄寻打下荔浦县,不论士规出不出兵,都是大赚。而若是士规不出征,则断士规一条臂膀。若是士规出征,那不仅荔浦平定,而且达到了诱士规出兵的目的,是怎么样都不会吃亏的。

  李开觉得黄寻的计策实在是比自己的想法要完善得多,遂更加佩服黄寻了。

  黄寻命吾彦、乌力录、李开跟随自己出征,留赵达镇守广信。第二天清晨,黄寻就大张旗鼓的出征了,为的就是告诉士规,我去支援吕隆去了。

  且说士规在封阳大力征兵,可惜附近的百越人愿意加入的都加入了,不愿意加入的都藏在山林之中。

  士规现在也勉强征到了四千三百人的部队,其中有八百人还是潘逵的弟弟潘式前来支援士规的。

  士规并不能号令潘式听命,毕竟潘式是士规的合作伙伴,并不是手下。这时手下斥候来报,到达广信的黄寻所部在今日清晨开拔出征,言明是去支援吕隆。

  士规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命手下再去打探。毕竟黄寻诡计多端,士规怕又是黄寻的诱敌之计。

  广信士家的灭族之战,士规反复推演,发现黄寻就是专以情报胜之。所以士规现在非常重视情报消息。

  经过斥候三日的探报,有些斥候就跟着黄寻的军队后面循着足迹走,发现黄寻军真的是一路往郁林郡方向而去,于是斥候回报士规。

  士规犹自不放心,让斥候继续跟着黄寻军,直到出了猛陵县八百里地,然后才回报士规。

  士规发现黄寻真的是要出了苍梧郡,进入郁林郡,当下终于下定决心出兵。为了让这次攻打广信城一举成功,士规还以攻下广信让潘逵抢掠的条件,让潘逵再派了六百人加入士规的部队。

  就这样,潘式率领一千四百人加上士规的三千八百人,共五千两百人的大军前去攻打广信。

  黄寻在将要入郁林郡之时询问徐四,士规的探子如何了?

  徐四答道,士规的探子已经全部回去报告去了,现在我军可直向荔浦县进军。于是黄寻命大军转向西北,直朝荔浦县进军。

  荔浦县县令王著本是士家门生,受士燮提举方才升到此职。所以当士徽与吴国反目时,王著响应士规的号召,叛吴投士。而今为了相助士规,也在荔浦县征兵。

  但是荔浦县作为偏远之地,又多是越民居住,所以愿意为士家服役的人甚少。

  当王著还在思考怎么征兵之时,其弟县尉王族来报,有军队直往荔浦而来,不知到底是士家之军,还是吴国之军。

  王著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即马上命令关闭城门,并上城来查探来军之虚实。

  黄寻率军来至荔浦城下,见此城墙才两米高。心想到,这是我见过的最垃圾的城墙了。于是黄寻也不想做什么战前会议了,直接让吾彦喊话,让王著尽快投降。

  王著见敌军不过一千人,就让自己未战先降,也太瞧不起自己了。王著当下面子观念作祟,拒绝投降。

  黄寻见王著拒绝投降,直接命吾彦为统帅,领一千军立刻攻城。

  荔浦城城墙不过两米,又如何能抵挡黄寻的精练之军。不过半日,吾彦就攻入城中。李开见势直接率兵攻打县衙,斩杀王著,生擒王族。

  对于李开的投机取巧,黄寻也知道此人的毛病。

  李开在吾彦还在跟敌军巷战之时,就直接领兵攻打县衙,立下了斩杀王著,生擒王族的功劳。

  相比之下,吾彦的破城就失色了许多。但是黄寻也知道自己手下,现在能独自领军的人太少了。李开虽然喜欢投机取巧,但也更灵活变通。若自己教授的好,以后也能成为独当一面的人才。

  黄寻审问王族叛乱的原因,王族回道:“我只是一个农夫,兄长后来当了县令,就把县尉的职务给了我。至于叛乱都是兄长决定的,我只服从兄长之命,什么都不知道啊”。

  黄寻见王族是个愚人,于是赦免了他的死罪,让他继续担任县尉,稳定荔浦县。毕竟王著已死,荔浦县应该没人会为了士家再跟朝廷作乱。

  黄寻平定荔浦之后,立马率军回师广信。

  且说士规率领五千两百大军攻打广信,城内赵达只有两千三百人守城。但这其中有三百人乃是摧锋营之精锐,所以在赵达的带领之下,士规围攻广信十余日,却不能克。

  士规欲再想让广信城中,士家死忠之人内应。无奈自上次士规入城,最后受城中人帮助逃离之后。蒋休为了彻底肃清士家的死忠之人,命卢询监督城中一应人事,不许百姓与士家有丝毫瓜葛。

  卢询自上次赚士规入城以来,知道士规肯定不会放过自己,遂格外卖力。基本上将心中还惦念士家之人都甄别出来,全部分批看守,所以士规无法联络到内应之人。

  又过了七日,黄寻已经行军到广信附近七十里之地,命徐四前去打探士规军情。徐四打探完毕之后,回来禀报。士规攻城已二十余日,其部士卒皆无锐气。看来是长时间的攻城但无法取得战果,军心浮动。此时若攻打士规,可一举破敌。

  黄寻遂决定夜袭,趁士规军卒睡觉之时,突然发动袭击。士规军士卒必引发混乱,到时士规大军必溃乱而逃,士规可破矣。黄寻于是命徐四前去联络赵达,待黄寻夜袭之时,赵达便率军响应,内外夹击,一战而定也。

  到了夜晚子时,黄寻带领吾彦、乌力录慢慢摸向士规大营,接近之后直接举火冲杀。赵达见士规大营举火,知道黄寻已经袭击成功,遂也开城门加入战场。

  士规军士卒大都已经沉睡,突闻敌军攻杀入军营,各自惊骇起身。潘式见黑夜之中,不知敌军到底多少,遂决定马上逃跑。潘式带头逃逸,更加让剩下的人慌乱不已。士卒自相践踏,为了先跑出营门者比比皆是。

  士规本来还待弹压军纪,维持军心,但是见潘式带头先跑了。士规知道潘式这一跑,此战已经输了,遂在三百亲兵的护卫下也撤离战场。

  黄寻率军砍杀一阵,见都是些小卒在抵抗,遂命敌军放下武器投降。本来还在争抢逃命通道的敌军,见有人喊投降,皆是本能反应,弃了兵器,跪倒在地投降。

  战后黄寻统计此战共俘虏三千余人,其中大多是士规招纳的百越人。潘式基本上带着潘氏宗族兵全身而退,但是士规这一战可谓输了是血本。只有士规本部三百人,以及一些零散的百越人逃出生天。

  中午时分,黄寻带领大批俘虏入城,在蒋休的欢迎下设宴庆功,并将这三千余俘虏全部交给蒋休管理。蒋休懒得麻烦,直接命卢询受理。

  自蒋庆带兵走后,蒋休将广信一应事务全都交给卢询办理,自己当前了甩手掌柜。卢询现在自然忙得昏天黑地。

  黄寻可不管卢询怎么安排这三千人,黄寻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行。

  且说士规带领残兵败将回到封阳,但是潘式先回封阳,并拒绝士规入城。

  士规见此情形对潘式说道:“大帅与我同为士徽大人效命,为何不予我入城”?

  “哈哈,士规你可别搞错了。我们潘氏可没有说为士徽效忠,只是想趁机掌控临贺而已。如今你兵败广信,还有何面目来这封阳城。这封阳还是我潘氏来接管吧”。

  士规听到潘式如此说,知道潘氏已经决定不再与自己同谋,要过河拆桥。士规当下也是愤怒,大声劝道。

  “大帅与我联结,起兵攻打吴国郡县,现在却想将我弃之一边。大帅可想好,你潘氏如今是吴国叛逆,纵使现在占据临贺、封阳两县。日后吴军回师算账,你们还是得乖乖回去你们的深山老林。

  不如继续效忠士徽大人,士徽大人可直接任命你们为临贺郡守。这岂不比大帅独自承担吴军攻打要强”。

  “哈哈,这就不劳士规你担心了。我大哥早就向吴国投了降书,只是借你们士家与吴国打仗这事扩大势力而已。如今我们已经成功从深山老林进入县城,以后咱们潘家就是地方豪族了,可不能跟你士家叛逆勾结。

  看在你我同谋一场的份上,士规你快走吧。不然我就把你抓起来向吴国表功”。

  士规见自己被潘氏算计,也是惊怒交加。想士规跟随甘醴重返苍梧以来,自己决定来到三县说降,没想到潘氏只是利用自己扩大势力。

  现在士规又跟甘醴闹翻,而且打了败仗,士徽那里也没脸回去。一时之间天地之大,士规竟不知自己要归于何处。但士规颓废了一会儿,家族被灭的大仇又涌向脑海。士规当下决定前去南海郡。

  如今吕岱攻打交趾,吕隆与甘醴战于郁林。南海郡空虚,正可以大做文章。士规想好之后,当即率领手下五百残军往南海而去。

  黄寻在广信休整一番后,向吕隆写信,报告自己灭了士规大军的消息。并请求让自己带兵北上,收复封阳,但是蒋休却给黄寻通报了最新的消息。那就是潘逵向朝廷献降,并言受了士规蛊惑,不知天威,望朝廷原谅。

  朝廷为了专心平定士徽之乱,而且也确实没有多余的兵力再调入交州。毕竟曹魏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就准许了潘逵的投降。

  黄寻得知此消息后,马上修改报信。如今广信已无后顾之忧,请求吕隆让自己带兵参加与甘醴之战。

  吕隆与甘醴作战日久,也确实拿不下。虽然野战吕隆获得了胜利,但是随后甘醴退入郁林郡城布山,与吕隆打起了守城战。

  吕隆只有六千军力,确实也攻城乏力。这时得到黄寻的报捷文书以及黄寻的请战要求,吕隆当即大喜,命黄寻速来驰援。

  黄寻得到吕隆的允准后,马上率领本部两千军出征布山。黄寻率军赶到布山,仅用了十三日。吕隆见黄寻行军如此迅速,称赞道。

  “昔日夏侯渊有神速之名,今我观黄远达也是神速进击,不逊夏侯之用啊”。

  黄寻当然谦逊一番。随后由于黄寻所部乃是新到之军,求战之心甚浓。待安营休整一日后,黄寻军便先攻城。

  赵达当即率领摧锋营准备先登攻城。在守广信之时,赵达虽然也是斩获甚多。但是相比于守城,赵达还是喜欢攻城的爽快。斩将破城在赵达的思想里,才是大丈夫立世显名的大功业。

  只见云梯靠上城墙,赵达还是身披鱼鳞铠,手拿大砍刀,击飞箭矢,速度攀爬。待到了城头,手脚使力,一跃已上城墙。甘醴军见此,来与赵达进行肉搏战。

  甘醴军可比山越人的军备强多了,毕竟是士徽的嫡系部队。军士皆着甲,并用刀枪戟戈等兵器。但赵达怡然不惧,砍杀甘醴军数十人。甘醴前部督张力见赵达如此勇武,亲自领兵来战,却被赵达斩于刀下。这下甘醴军士气骤降,这一片城头竟无人可抵挡赵达之勇。

  而随着赵达渐渐向城内攻杀,后面攀上城头的人也越来越多。乌力录、马文、吾彦也皆上城,黄寻军爆发出来强大的作战能力。

  吕隆见黄寻军首次攻城竟有此等战果,竟然有欲破城之势显现,当即命手下用冲车撞门。由于黄寻军在城头攻杀,城门又有冲车撞门的压力下。甘醴见此次攻城不比以往,遂亲自督战,加强兵力。

  吕隆见甘醴加大兵力,也命蒋庆率兵登城。这一战从清晨打到午后,黄寻军浴血奋战三个时辰,最后终于冲车撞坏了城门。吕隆见城门被破,命令全军突击。黄寻也带着李开,率军从城门进入城中作战。

  甘醴见城门已失,知道布山已经守不住了,只能下令全军撤退。不过黄寻这个名字却被甘醴牢牢记住。

  战争结束之后,吕隆设宴庆功,对黄寻所部一日之内拿下布山的战绩大力赞扬。黄寻当然谦虚还礼。吕隆命人打探甘醴军的下落,得知甘醴率军退守潭中城。吕隆当下准备继续进军潭中,灭掉甘醴军,收复郁林郡。

  这时却从后方却传来消息,南海越人首领罗厉,起兵响应士徽,攻占龙川。并进军番禺,威胁吕岱的统治核心。吕隆得报之后大惊,番禺为吕岱施政交州之根本。番禺若失,则吕岱纵使杀了士徽,也不能平交州之乱。士徽阵营必军心大振,对于平叛大计有重大影响。

  吕隆知道,如今父亲吕岱正在全力攻打曲易,意图围攻士徽大本营龙编,此时不可能撤军回援。吕隆当下决定留蒋庆镇守布山,防备甘醴。自己带领三千军并黄寻所部,火速回援番禺。

  在回军途中,吕隆是彻底见识到了黄寻军的脚力。东吴本就缺马,交州就更没有了,所以都靠一双脚行军。吕隆还好,有马可骑。但是黄寻所部,包括黄寻在内,竟然都是每日行军八十里地而不疲。这还是要同调吕隆军的行军节奏,不然黄寻早就命全军日行百六十里了。

  吕隆认识到黄寻所部确为强军,生出了拉拢黄寻的想法。不过现在还在战事当中,这些东西都先抛在一边。

  且说士规带人来到南海后,费尽心力。利用士家在交州几十年的威望和人脉,终于说动了越人首领罗厉,起兵效忠士徽。然后士规请求罗厉给予自己军兵一千,自己要再入苍梧郡攻城略地。

  罗厉攻占龙川后,以龙川为大本营,招纳军兵以图番禺。士规则率领罗厉给予的一千兵,并五百本部军再次进入苍梧郡。

  这次士规选择苍梧郡临近番禺的高要城,作为驻兵之地。高要城中大姓吴述响应士规,杀害高要县令迎士规入城。吴述也是士家门生故吏,因此响应士规。

  士规得吴述私兵千人为助,又作书招高凉夷人大帅钱博为援。并言事成之后,封其为高凉太守。钱博得书之后,也答应同士规联结。这样一来,士规以一己之力拉动罗厉、钱博、吴述,共同组建了对番禺的围攻态势。

  吕隆率军到达广信,这时临近新年,照理说是寒冬时节。但是交州地处南方,一年四季都是炎热酷暑,即使是冬天也不过像北方春天一样的温度。

  吕隆得知士规等人还未向番禺进军,遂决定待过了新年再行战事。但是黄寻却说道。

  “如今新年将至,我军想过新年,敌人也想过新年。但是士规在高要收买民心,招纳士卒。若等新年过去,士规必再拉起数千大军。到时与之战,恐不利我军。我意直接趁新年之际突袭高要,敌人正准备过年,不妨我军突至。如此则一战可破高要城,擒斩士规矣”。

  吕隆征战甘醴日久,想舒服过个年,当然不愿再冒险进军。黄寻见吕隆不愿出兵,又说道。

  “大人可让我部出征,而大人在广信策应。我部从郁水以南渐行至高要,而大人在广信放出风声,言征战良久,将士们都想过年之后再行征伐,以迷惑敌军。

  我军则趁年节之时速袭高要,必可一举破敌。如若大人还有所疑虑,黄寻甘愿立军令状,若不破高要,以首级谢罪”。

  吕隆见黄寻将自己作为战略的一环,并隐隐间暗示是吕隆自己运筹规划,提出的袭击高要的计划,将大功归于吕隆。吕隆遂对黄寻好感倍增,答应黄寻的高要袭击计划。

  于是吕隆放出风声,言军队皆欲过年后再行征战,并准备过年事宜。

  士规当然在广信埋有暗探,得知此消息后,立即回报士规。而黄寻所部,则沿郁水以南慢慢前往高要。

  士规得到探子的回报后,与吴述谈论此事。吴述说道。

  “如今吕隆要在广信过完年才出征,我等正好趁过年之时大力征兵。高要越人众多,多在郁水两岸捕鱼为生。我们发出告示,凡参军者皆供给粮食,越人苦穷必会附尾来投。到时我军东可进逼番禺,西可窥伺广信。待士徽大人与吕岱战事有利,便出兵图利,此乃万全之策也”。

  士规回道:“吴家主之策,倒也算稳重。不过我要提醒吴家主,吕隆麾下有一人名曰黄寻。其人奸险狡诈,我士家一族皆是被此人施阴谋所诛。我与此人数次大战,皆败于此人诡谋。吴家主,你我还是要警惕此人再施阴招啊”。

  “士大人不必担忧,高要乃我吴家之地,防守严密。黄寻之所以灭士家之事,我亦听闻之。黄寻是得了吕岱的授令,有吕岱在后撑腰。而当时你士家,不知吕岱欲对你士家动手,所以才导致灭族大祸。

  如今吕岱与士徽大人战于交趾,而罗厉扫荡龙川周边诸县,高凉钱博又开始攻占附近之地。番禺只有两千郡兵戍守,无力出兵作战。我等只要紧守高要,让吕隆无法回师番禺。罗厉、钱博到时势力大成,必会围攻番禺。

  番禺若失,吕岱军心士气必大降,到时士徽大人必能击败吕岱。那时则士徽大人全取交州,建国之事,南面称尊之日不远矣!到时候你我皆为建国功臣,公侯之位指日可待”。

  士规见吴述已经开始为以后的地位作打算了,也不便再泼冷水。只得再与吴述喝酒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