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凌烟阁 71 捡钱
作者:橘籽的小说      更新:2021-12-30

  颜必达是个性格腼腆温吞的小孩,被独孤常一问,吓得直打嗝。

  小姑姑忙护着自家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别吓着他了。”

  颜必达立刻躲到母亲身后,扯着母亲的裙子,好奇又害怕的偷瞄着大不了自己几岁的伍义。

  “小姑姑,”独孤常只能耐心的和小姑姑讲道理,“顺达不见了。”

  “不见了你们去找呗,到我家来为难我儿子做什么?”小姑姑双手抱在胸前,尖酸的笑了一声,“许是乱跑出去玩了,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有什么可着急的?”

  遇到这么个亲戚,伍义听得都火大。

  独孤常侧头去看颜必达:“必达,你和顺达是好朋友,你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呀,我家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小姑姑说完一挥扇子,“送客。”

  丫鬟赔着笑:“表公子,我们家阿郎要做功课了,您就请回吧。”

  小姑姑鼻孔朝天的冷哼一声,牵着颜必达往后面走。

  伍义绕过丫鬟,一把拽住颜必达的胳膊,拖过来夹在胳膊下面,脚下生风的往外走。

  “你干什么?来人啊!来人啊!抢孩子啦!”小姑姑急忙追了出来,追得太急差点被门槛绊倒。

  “两个小孩出门玩,有什么打紧的,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伍义把她刚才的话全扔了回去。

  出门他将吓得哭都哭不出来的颜必达往马背上一扔,翻身上马一挥鞭子就走,颜家的家仆一个也没能追上。

  过了一会独孤常追上来,他又惊又喜:“这下可把我小姑姑得罪了,她肯定会去找我阿娘告状了。”

  伍义拉住马,抱起颜必达递给独孤常:“这事是我做的,你也不必替我兜着,反正我以后只怕也不会来洛阳了,让你小姑姑有本事就去京城砸我家的门去。”

  独孤常扶着颜必达在马背上坐稳了,用袖子擦擦他的眼泪,柔声问:“必达,顺达失踪了,我们都很急,你要是知道什么,赶紧告诉表兄好不好?”

  颜必达低着头啃指甲,吭吭哧哧的不说话。

  “不说是吧?把他丢他们书院的后巷去,杀那些随从的凶手指不定还没走呢,回头多抹一刀也不费什么事。”伍义恶狠狠的说。

  颜必达吓得直往独孤常的怀里钻。

  伍义觉得颜必达和颜必达阿娘,是两种截然不同,却都让他觉得烦心的讨厌:“带他会去见你们老爷子吧,让老爷子把家法请出来,看他说不说。”

  跪祖宗牌位这种事伍义没少做,跪一天一夜他都不带服软的,可颜必达这种三拳打不出一个屁的怂货,一提家法准吓得哆嗦。

  颜必达果然哆嗦着开口了:“顺达不让我说。”

  “他现在失踪了,你不说他可能会遇到大麻烦的,你们是好朋友,你不会想看到他出事的,对吧?”独孤常循循善诱的说。

  颜必达十分纠结的又啃了一会指甲,才吭吭哧哧的大喘着气说:“最近有几个外面的小孩,在巷子口等着我们放学,会将我们抓进巷子去欺负,顺达知道了还说要教训他们。”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今天顺达特地带了四个随从,他自己走在前面,假装是一个人,四个随从跟在后面,只要看到那些小孩将他堵进巷子,随从就立刻来帮忙,我,我不敢看打架就没跟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只是外面那些游手好闲的小孩,没有杀死四个随从的能力才对。

  伍义说:“那地方是你们宗学翻墙逃学的好地方吧?”

  “啊,是。”颜必达迟疑了一下才说:“顺义和顺全都是从那里翻墙逃学的。”

  “那两个小子……”独孤常被气得牙痒痒。

  颜必达瑟缩了一下:“你们可不能说是我说的啊。”

  “把他送回去。”独孤常把颜必达交给随从,长出了一口气,“顺义和顺全这会一定不在家,大概是去了马球场,我们去马球场找他们。”

  看到洛阳的马球场,伍义吹了声口哨:“没想到啊,洛阳的马球场不输京城啊,改天我们约一局?”

  “等找到顺达,约十局都行。”独孤常对着独孤顺义和独孤顺全可没那么客气,连吼带吓的,真问出了点东西。

  “我们今天早上就翻墙出来呢,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知道。”独孤顺义打马球正输着,被独孤常打断了很是不高兴,吊着眼晃悠着腿,“真的。”

  伍义看着他手里的马球杆:“这是商记的球杆吧?我记得他家在洛阳有分号,开在哪条街?独孤常,你待会带我去啊,这个是才出的新货吧?把手雕了一只鹰,这种带雕花的,起码五千铢起,你们家可够阔气啊,一个小孩都能用这么好的马球杆。”

  独孤常一听脸就沉了下来,他抢过马球杆,做出要折断的架势:“说,这马球杆是怎么来的?”

  “买的,买的!”独孤顺义一看就急了,又不敢伸手去抢,“我自己买的!”

  独孤常不肯信:“你阿耶借的钱都换不起,能给你买这么贵的球杆?”

  “不是我阿耶给的……”独孤顺义抿抿嘴,看了一眼独孤顺全,不情不愿的说:“我们捡到个东西,拿去卖了些钱。”

  “什么东西?哪里捡的?”伍义听得皱起了眉头,忍不住越庖代俎的发问,他看看独孤顺全手里一模一样的马球杆,什么东西能卖上万铢?

  独孤常伸手把独孤顺全的马球杆也抢过来,抬起腿将马球杆横在腿上,做出要折的姿势,一脸威胁的看着他们。

  “真的是捡的!”独孤顺义忙大喊,“今天我们翻墙出来,踢翻了后巷的一个箱子,从箱子里找到一株花,牡丹花,顺全的爹不是喜欢养花嘛,他说那叫一株三色花,值钱,我们就,就拿去卖了。”

  “卖了多少?卖给谁了?”独孤常和伍义对视一眼,两人都感觉到问题恐怕是出在这花上。

  “一万铢啊。”独孤顺全说:“我们去花市随便卖的,买花那人我不认识,应该不是洛阳人。”

  伍义不好风雅,可独孤常却好这个,他脸色更加难看了:“一株三色很不容易养的,一株起码五万铢。”

  是什么人把花放在后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