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凌烟阁 83 香炉
作者:橘籽的小说      更新:2021-12-30

  “你想做什么?”郑智一听皱起了眉头,就差直接在脸上写,你是不是想试试这句话了。

  伍义不理会他的表情,继续问贾道长:“效果差点也不要紧,关键是气味得一样。”

  “你不会想做个假的卖给刺史吧?”贾道长揣测着伍义的意思,“你别想了,哪怕你真的卖给了他,他定多豁出去承认去小馆用了药,那又能怎么样呢?一样没办法做实他在包庇洛阳的蛊毒教。”

  “让你做就去做,别废话。”伍义有些不耐烦的说。

  “得,你是参军,你说了算,”贾道长时刻不忘了给自己盘算好处,“配这种药可不便宜啊。”

  “阿兄走的时候给了我些银钱,都放在贾尚那里,需要用多少,你尽管找他拿去。”伍义对钱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站起来,“这些酒菜你们吃吧,我突然想起来独孤常还欠我一顿好酒呢。”

  接下来的两天,宋捕头的手下告诉他,伍义天天约着独孤常喝酒打马球,完全是一派纨绔子弟的作风,郑智去走访那些从良的教坊女子,看上去还是打算从教坊寻找蛊毒教的线索。

  县尉这边从藏经纸上去找线索,洛阳卖这种纸的铺子只有一家,除了寺庙还有供佛的人家也会买来抄经,买的人也不少,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头绪。

  就在县尉一筹莫展的时候,偏偏又听说伍义病了,于情于理他都得去探探病。

  赶到官驿的时候,县尉看到独孤常也在,见了礼之后大家坐下,他看伍义脸色苍白,忙关切的问:“参军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天气热中暑了?”

  伍义端杯子喝水,眼风扫到站在门外的宋捕头:“不提了,正是丢人。”

  贾道长会意的说:“都是我不好。”

  县尉听得一头雾水:“道长做了什么?”

  伍义对贾道长说:“说起来这个东西得交给洛阳府衙才是,都怪我一时忘了。”

  贾道长忙取出白玉香炉:“这是参军从豁牙家地窖拿回来的,我不知道用它点了熏香,没想到却是小馆里姑娘们用的媚香,好在小道懂一些浅薄的医术,折腾了半宿总算是给解了。”

  “媚香?”县尉显然第一次听到这个东西,他嫌弃得不肯伸手去拿香炉,唤宋捕头来将香炉给拿走,“送回府衙去吧。”

  大家又寒酸了一阵,县尉这才起身告辞。

  独孤常有些担忧的问伍义:“你这办法行得通吗?”

  “你放心吧。”伍义可没有把他真正的怀疑告诉独孤常,既然洛阳刺史可疑,独孤家在洛阳根深枝大,也很难说没有牵涉其中。

  他诓独孤常说宋捕头很可能和惠娘勾搭在一起,可惠娘的卖身契在豁牙手里,为了能双宿双飞所以杀了豁牙,他让独孤常误认为自己的目标是宋捕头。

  宋捕头出了官驿就被伪装成路人的郑智跟上了,他虽然小心谨慎,可有柳安的苍蝇相助,郑智完全不担心跟丢了。

  果然,宋捕头并没有立刻回府衙,而是在城里转了一圈之后去了小馆。

  小馆里却已经人去楼空,没有找到花姑,宋捕头这才转回了府衙,立刻就去求见刺史。

  小馆的花姑出城后不久就被贾尚劫持,带他们进城之后,直接将她们关进了豁牙家的地窖。

  军中抓到俘虏往往都要审问一番,贾尚就是个审问的好手,他也丝毫都不怜香惜玉,花姑和她手下的两个姑娘,都被折磨得几乎没了人形。

  花姑匐在地上站不起来,她十根手指的指甲都被拔掉了,声音也因为惨呼变得沙哑:“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行。”贾尚脸上蒙了面巾,露出一双冷酷无情的眼睛,他动作麻利的用绳子将花姑绑了,嘴里塞了布,一脚踹到了床下。

  他转头看向被绑在一边的两个姑娘,皮笑肉不笑的拿起鞭子:“听说和你们聊天,一个果盘得一百铢?来,先聊个五百铢的。”

  这两个姑娘没问出什么,倒是负责端茶倒水的小丫鬟,和煮饭的厨娘那里问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惠娘住在紧邻豁牙家西厢房,她的客人很少却很神秘,其中一个每次来都戴着帷帽,长长的垂纱一直到膝盖,这个客人是老是少都看不出来。

  惠娘是豁牙死的那天晚上失踪的,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现在所有的问题,又绕回是谁杀了豁牙这件事上了。

  伍义听了贾尚的话陷入了沉思:“难道是惠娘杀了豁牙?”

  “她为什么要杀豁牙?她一个罪奴,卖身契又在豁牙的手里,杀了豁牙也脱不了奴籍,如果豁牙没有家人,她会再被送回教坊的。”贾尚说,“如果豁牙受制于她,有豁牙在,她就能随意的在城里走动。”

  如果是在教坊的话,那就要服从教坊的规矩,不论是她自己处心积虑的给自己赎了身,还是刺史在操控这一切,她应该是不会想再回教坊的。

  郑智说:“难道是因为我们查到她身上,她为了斩断我们的追查,所以杀了豁牙跑了?”

  “你们为啥认定了她和蛊毒教有关系?”贾尚忍不住开口了,“柳安不是说在小馆和地窖都感觉不到有蛊吗?”

  郑智冷哼一声:“如果她不是蛊毒教的人,她跑什么?”

  “你不要什么事都往蛊毒教上想啊。”贾尚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感觉到自己没法讲道理了。

  “那你要我往哪里想?”郑智没好气的问。

  伍义截住他们的话:“那个被杀死的商人有没有什么线索?”

  “他是做瓷器生意的,从南边贩卖瓷器到北边来,哦,也从蜀中邛崃运送瓷器过来。”贾道长倒是打听了不少,“和他接触过的客栈老板和伙计,都说没看出他是个爱花之人。”

  买那盆三色牡丹绝对是冲着花盆去的。

  白瓷精贵不是寻常人家买得起的,这个死了的商人正好是做瓷器生意的,难道豁牙是从他那里偷走的,可既然是他的东西,他为什么会弄不清楚瓷盆的秘密?

  这件事难道只有找到杀死豁牙的凶手才能弄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