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看去,那张笑脸正是王显贵特有的,在他的身后就是一脸平静的秋原。华农新正在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小花则在一边前后忙活着。
我脑中突然一阵剧痛,便转到另一边,发现一张同样的医疗**上,正躺着一个人,小黑。他正侧着头,开心的说道:“老板,你终于醒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脑袋好痛。”我感受到着一阵又一阵脑痛,咬牙失声道。
“不要紧,这是技术手段,现在你忍一下。”华农新走了过来,对我说道。随后转过头说:“小花,你给他打一针醒脑针。”
紧接着,只觉头皮一痛,随后一道冰凉的药液进入到头皮中,那头痛终于是一点一点被压制下去了。
我就这样静静的睁着眼,王显贵站在边上歪着头,怔怔的看着我。
“看什么。”我不耐烦的说道。
此时我的心里虽然不明,但先前的梦境还是给我造成一定的心理触觉,此刻我对他们还是很有戒心。
王显贵不爽的说道:“操,怎么这样子看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我没有理他,回头看着房子头里,除了他们几个,却没有发现老师的身影。
“别看了,走了。”王显贵一脸笑意的说道。
我皱眉不语,总觉得这与梦中有点相似。
“别急,老师说了,他等下回来。”王显贵说道。
听到这话,我那不安的心才有所安定,只是却是不愿与他们说话。
“小贵,他现在不会理你了。他对你有气。”一旁的华农新笑着说道。
“咋了,我又没惹他。”王显贵不明的问道。
华农新走过来说:“我们都没有惹他,但是在他的梦里,大伙都不是好人。”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包括我,都惊呆了。
他们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而我则是被他这话给又一次刺激了。
“恩师给杨凡造了一个梦中梦,在梦里头通过杨凡的心里造出了大伙都不是好人的假像,使得杨凡身陷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也只有这样,杨凡才愿意醒过来。”华农新说道。
“我去,干我们什么事了。”小花一脸不爽的说道。
只是说着的时候,盯了我一眼。
王显贵不乐意的说:“操,怪不得一醒来就翻脸。”
秋原阴着脸说:“你以为,我们这些都不是好人吗。”
这话,让我心头一斥,他说出了关键的话题。
所有人又聚目过来,盯着我看。
我叹了口气道:“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很乱。有的事,我还没有想明白。”
秋原说:“杨凡,我一直在你这边的。”
我心里头一震,合上嘴,深深的闭上眼睛。不愿与他们直视,于心中却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闭眼之后,我便沉沉的睡去,只是这一觉睡得很踏实,从未有过的轻松。并且当我醒来之后,一阵神清气爽。
这么久以来,这一次才算是真正的睡过,这种感觉太爽了。
醒来之后,我发现房中多了三个人,一个是王连星,一个是一直从未谋面的杨远征,还有一个是永远一副心如止水模样的中年男子,我的老师,朝依。
王连星身着灰色中山服,半头银丝,脸面红润,气度非凡,板寸头,鹰眼鹤眉,似笑非笑。
杨远征身着西装,身材直挺,一副军人物有的气质,平头方脸,脸上带着凌厉的笑脸。
我的师傅穿着一套似是不曾换过的白色马褂,脚下是布鞋,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波澜,心如止水其实都无法形容他的内心。
“老师,我,我。”我开口道,只是话刚一出口,便止住了说不下去。
朝依走过来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一次,你退身出来,却也是好事。”
我莫名不语,皱眉着听着。
朝依接着说:“身在局中,本应紧守本心,然你却一意孤行,枉费王杨二家的心意。”
所有人都闭嘴不言,就连王连星与杨远征也是,看得清老师在他们心中的份量。
我开口道:“我,我一直在努力变局,可,事出意料之外。我不知道,当如何说起。”
看着朝依来了,我心安定了,只是当下,我全然不知道,现在该如何了。
还有,按华农新所讲之前的两个都是梦境,乃是为了让我真正醒来而设的,还是朝依亲力亲为。只是我并不明白,这却又是为何。
当着朝依的面,有的话我想问,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其实,那两个梦境确实让我对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朝依外都心生芥蒂了。
“自你暗中设局欲毁去江开源之时,便彻底的被迷惑入局了。若说要真正被入局,便是从你第一眼见到刘涛开始。”朝依说道。
“刘涛。”我脸色一白,一听到这个名子,我的心便不由自主的升起一阵惧意。
多少事,都是因为这个人,她让我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恶魔。
“刘涛乃是你心生阴孽,并非当真能左右你的真实人物。”朝依说道。
阴孽,指的就是阴影。确实,我的心中她就是我一直抹不掉的阴影。
然而,他的话还有另一个指向,便就是真正能让我入局的原因,是我自己的内心。
这点,与我在第一个梦境中,华农新所说的一致。
这个时候,杨远征开口道:“在你以身涉险之后,我便发现关于省长的问题,于是通过不断的变动计划,想要让你自此断局离开。然而,你却一直一意孤行。”
我抬头说道:“你给我消息的时候,都是在我已经身不由己的时候,我又将如何脱身。”
杨远征说:“你忘了两组人,一个是那对酒驾案的焦姓父子,一个是张由然。”
他说这话,我心里头一笑,这两组人一个组是被汪东洋暗部操控的人,一个又是早已经被换掉的警察。
他这是在强词夺理吗?
于是,我冷笑道:“焦姓父子在那场一面之词的审理中早就是汪东洋的暗棋,他们又能是怎么样的人。而那个张由然,更别提了,早就被暗中替换了。”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杨远征皱眉道。
我刚想开口,他便接着道:“我最后想到,计划变了。案子绝不能交到郑天同的手中,否则便会无中出手。当时,在一庭双案之时,就在最后,我让人送入原录像视频,本以为你能看得懂,只要他们打开真正的录像,你把能强调重新审理。”
“可是你,竟然还忘我的表演,以至当真拖到郑天同的出现。那焦姓父子之所以会让法院一词终审,那是因为我就是要借着汪东洋的谋动,让真的变成假的。而他们的真正能力,确是能让汪东洋与柯永德忌惮。”杨远征接着说道。
“你就没有想过,若是他们当真没能力,会让汪东洋发这个心思,就这么简单的过审。杨凡,那时你太过忘我了。”杨远征摇头说道。
我心中确实如他所说,在当时有这么认真的想过,但我当时的认为是,以为他们有这个能力来做这个事,第一无非是汪东洋的设局,第二,这两人会这么做却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我从未想到这会是杨远征的计划,此时,我突然想到,就在我出口拖时间要看母亲人像之时,确实是他们与陪审团低头议论的。
转而,我细想之下,发现当时我那样做没错,因为当时也并没有多少时间。可,即便是有,那个视频播放着也不是证据什么的。
想着之时,我想到了视频中的画面,这个时候,我终于是看到问题的所在。那并不是我假意设下的快递,里头不是我给汪东洋的那份录像。
而是另外一份,这录像其实是有三份备份的。
那个时候,视频中播放的是,我回到家,老妈说天也没下雨,而我却淋了一身水。这就表明,这里头的录像,本身就与案件的证据不符。
想通这些,我苦笑不语,笑我真的太入局了。
于是,我又抬头问道:“那个张由然,又会如何救我。”
杨远征说:“你就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他为何会留烟给你,并且说过不是事,不是事。”
我点头道:“确是有,但他能如何帮我。”
“杨凡,那时的他已经做好了以身殉职的准备,在他的身上有一把上膛的,只要你同意,他就会朝你开。而你受伤之后,就会出警厅,我已经买通里面的医师,会把你转入省总院的。”杨远征说道。
“那天是他最后一天执勤了,因为随后他便被郑天同发现,给换掉了。”杨远征叹息的说道。
我脑补着之前在省厅与张由然的画面,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现得那么自然,但是这个不是事,却又说得很绝然一般。
当时,我真的大意了。他一连串两句不是事,其实是在点醒我,在这里我确实不是事,要想出去也不是事。
只是当时,我脑中全然都是如何在与郑天同对局的想法,却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之后,你还有再传过消息了。”我抬眼问题。
却不想,杨远征摇头道:“没有,两次你都没能发觉,我便知道你真正入局了。于是,便重新着手安排,与王老联手,想要适时出手。”
说着的时候,他看向了王连星,后者缓缓点头。
“那13-1,不是你传进来的。”我抬头看向秋原。
秋原摇头道:“张由然已经被替换了,里头的局面不明朗,给你送信的不是我。”
“那真的是刘涛。”我疑问道。
朝依说道:“那时,确是刘涛所为。不过,从那之后,刘涛便不在里头,而居身幕后。”
“那郑天同。”我再问道。
杨远征:“他将你入案子后,便也下台,整个省厅早在你发现之前,就全变样了。”
“何人所为。”我三问。
“林动。”王连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