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前夫别得意 第33章 此时
作者:经年留颖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原来我忍不住落泪了。

  我尴尬地躲避着他亲昵的举动,耍了耍脸,退后几步,“我先走了,你送魅魅回家。”

  语毕,望了望苏魅,怕江南兮等久了,我转身,朝大门的方向拔腿就跑。

  天气冷得让人心焦,直让人看不到春的身影。

  刚出了门口,寒风便夹着雪花试图钻进我衣服的夹缝内,找了很久也找不到江南兮的车。虽说伦敦那几年,本该学会抵御寒冬,偏偏我仍旧不能习惯这般冷的天气,被冷冽的寒风吹得直发抖,我伸出手掌拼命地呵着热气,脚上开始有点站不住了。

  不久,我心里微微发毛,总觉得有人自背后看着我,看我看进了骨头,我飞快地转身,只见江南兮拿着一件女式大衣快步向我走来,我顺着发抖的脚步迎向他,挤个笑,“姐夫。”

  “把手收好,穿上它。”

  我想这便是这个男人表达关怀的方式,不张扬,但是当局者能感受到他给的温暖。

  我刚穿好外套,他揽过我的肩膀,带着我走向几步以外的银色房车,难怪我找不到,原来是换车了。

  踏过盛满冰雪的高速公路,我和江南兮安安稳稳地回到了他的公寓,一路上,我们不曾交流半句。

  三年后重返此地,屋外的蔷薇被皑皑白雪覆盖了大半,墨绿色的枝桠叶片艰难地向外探了头,像是对我的归来表示欢迎,我微笑着看着风雪吹佛而过后被冷得瑟瑟发抖的它们,突然有一了种物是人非的顿悟,那是人一辈子难得一尝的清醒苦痛。

  “钥匙不是一直带着?”泊好车的江南兮帮我提着行李,走到我身旁,询问道。

  我把视线从掩藏着的蔷薇花上收回,点了点头,微微扯扯嘴角,算是作答,江南兮看着我的脸,自顾自地笑了笑,早我一步跨前去开锁,嘴里不服输地嘀咕着,“你倒是省事,我说了八个字,你一个字没说。”

  我觉得好笑,不仅为这无理取闹的孩子气,还为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忘掉机场的争执的模样,看着玻璃窗上映着的我的影子,我不禁自问,我不是快乐吗?怎么连影子也那么孤独。

  跟着他的脚步,我踏进了门口,顺手关了门,江南兮刚好把我的行李放好,步下楼梯,指了指沙发示意我坐下,自顾走到茶几泡茶。

  “姐夫,你跟彦宇认识对不对?”

  江南兮听到我的话后,停下了冲茶的动作,宁静的面容有那么一瞬被迫打破,尔后轻轻地“嗯”了声,继续着手头上的动作。

  “怎么没听你说过,彦宇也没有跟我提起过关乎你的事情。”出于一时的困惑,没多想便问了出口。

  江南兮端着两杯茶,递给我一杯,“铁观音,清胃刮脂的。”

  “姐夫……”

  “听说你的成绩不错,在伦敦过得如何?”

  这算不算是一种逃避?

  人不愿意接受现实的残酷时,就可以随时忘记,那么逃避呢,逃避又是为了什么?

  “伦敦很好啊,也很漂亮。”

  “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江南兮自顾自地说着,手自然而然地掏起了西装外套的衣袋,拿出香烟,点燃,凶猛地吸了一口,云烟吞吐。

  娴熟的动作,泰然自如的表情,这样的江南兮像极了烟瘾成性的烟民。

  我一惊一乍地眨巴眨巴地看着他的侧脸,猜疑着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抽烟的习惯,还抽得那么的凶悍,抽得那么的旁若无人。

  犹记得,秦彦宇曾经告诉我,烟不离手的人最落寞,无论男人抑或女人。

  想到这里,心里微微心酸,原来三年不见,这个男人早已在我看不到的城市里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我霍地站起,飞奔上楼,跑到自己的房间,我狠命地翻着行李,试图驱赶心里的苦闷,终于在最底部找出了珍藏了三年的相框,拿着它,我“噔噔噔”地下了楼,江南兮摁熄了烟头,略显突兀地看着我。

  我慢慢踱到沙发旁,用衣袖擦了擦相框的边缘,一把递到他面前。

  江南兮错愕地接过相框,瞥了瞥,拿着它在我眼前晃了晃,问道:“没照片的相框,你要给我看什么?”

  鼻尖呛鼻的烟味缭绕,我拿过相框,又用衣袖蹭了蹭,低头静静地询问,“还记得那间女装店吗?我们还在那儿拍过照的,你记得吗?”

  语毕,我抬起了头,看向他的眉眼,心底微微多了份期许,多少是希望他能记得的吧。

  他默着的脸蓦地漾起了一丝浅笑,眉头轻蹙,令他一整个人的清俊,有了种分外膨胀的滑稽,他晙了晙我,使坏道:“当然,我还记得你哭了。”

  忆起那份情感,那一瞬间的感动,心里感触良多,听到他的话后,脸上一热,“这是我无意间在伦敦的街头看到的,觉得好看,所以就买下来了。”

  “所以?”

  “那张照片你还存着吗?”我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

  “你去伦敦之后我拿去冲晒了。”江南兮话说一半,留一半,心思隐含不露,就是不愿多说半句我想听的。

  我大概知道他的心思,打心里边抓狂,我自问懂得他的魅力,多少年了,有多少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便有多少颗心为他而思量,却怎也猜不到他这人也有坏痞的一面,明明知道我的意思,硬是要我自己说出来,像骂秦彦宇般,我在心底隐隐骂了他一句,死男人。

  “那你能把照片给我不?我想用这相框镶好它。”

  眼下这气氛被我们一热一句地弄得玄妙了起来,不是欢喜,不是释怀,也不是尴尬。

  “可是我只冲晒了一张,镶好了是要给我还是留给你自己?”

  他假装冥思苦相,我低下了头,恶狠狠地瞄了他一眼,握紧了大腿侧的拳头,心里多少不愿意道:“给你,也行。”

  “那你呢?”

  “如果你不要,那就给我吧。”我以为情势有了转机,满怀指望地迎向他的脸,不由分地说道。

  “那我岂不是没了?”

  期盼落了空,心里生出点愠怒来,我微微蹙起眉,张了张嘴,觉得不妥,又把话咽了回去,低头径自观摩起刚换上的新毛毛鞋,粉色的小猪,十足的俏皮可爱。

  三年了,在他眼中我仍旧是个小女孩,三年前是,三年后依然是。

  他猝不及防地拍了拍我的后脑勺,唇红齿白地,讨好地一笑,“我刚想起了我冲晒了两张。”

  我着实忍无可忍了,指着他熟络地大吼:“死男人……”

  他瞬即自顾“哈哈”大笑了起来,空气里流淌着一种热烈的欢喜,我顾自羞愧,耐不住他明媚的笑脸,看着就是一顿入迷,满心里的无可奈何陡然消散,却被突致的心酸压得喘不上气。

  我可以这样理解么?江南兮已经沦落到诱导别人的憋屈去换来一点真心的笑容,什么时候他竟沦落到这厮下场,而我竟从不知晓。

  窗外纷飞的雪花像上天的精灵,洁白无瑕,纤尘不染,晶莹剔透,空灵曼妙,一片一片又一片,撕棉扯絮,飘飘洒洒,撒落在浩淼的山河,覆盖着广袤的大地,让纷纷扰扰的尘世多了片刻的宁静,让目迷尘沙的人们多了一份清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