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降临,我捧着手炉倚窗而立。
“公主殿下,太女殿下的侧君十日后生辰,她也依礼送来了请帖,不知公主殿下是否要去?”暗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嫣然一笑道:“为何不去?那岂不是不给太女殿下面子吗?”
我放下紫金手炉,把弄着及腰的长发,“这一月多来慕槿在做什么?”
暗一愣了半响,似无法适应这话题跳跃速度之快,“慕公子平日来也只是弹弹琴,用手工做点小玩意而已。”
“哦,是吗?太女殿下赏给本宫的美人,本宫一月不去看看岂不是太辜负太女殿下的美意。暗一,带路,本宫去看看慕槿。”
暗一脸上有冷汗流下,他怎么总感觉公主殿下唇角的那抹弧度令人心生胆寒呢?
脚下的路届被雪掩埋,然毕竟是初雪厚度只有浅浅一两厘米,并不影响前进。
折过几条路,才到了慕槿所处的小院,真有种古人所言“曲径通幽处”的感觉。
院中的红梅已经含着花骨朵,静待一个合适的时间展示它的美。
慕槿转过身时看到的就是身着曳地长裙带笑的女子,裙子是纯粹的红色,及腰的长发未有繁重的修饰,仅是随意挽了一个发髻,更衬地颈间那一抹肌肤的白皙。
慕槿眸中出现温暖的神色,但仅仅只是一秒又恢复了古井无波像是从未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他俯身行了礼,“参见公主殿下。”
“起身吧。本公主想要问你一个问题?”
慕槿点了点头:“公主请说吧。”
我向他走近,“听说太女殿下的正君和侧君中的一位都是你的师兄?”
“嗯。”慕槿似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嘴角难得浮起一抹微笑。那两人怕是认为他落到如今的局面定是痛苦不已了吧,却不知至少他在来这质子公主身边前的潦倒全是心甘情愿入局。
“我倒是有几分奇怪,既然出自同门想来你也不会逊色你两个师兄很多吧,就算太女殿下给不了你侧君的位置,不至于一个夫侍的位置都给不了你吧?”
(女子十八成年后可以有一正夫,两个侧夫,无限制的夫侍,这是这片大陆自古以来的规矩。
当然,若是贵为皇室,可以有四个侧君。正因为我还未成年,所以母皇当初只是先许我身边人为夫侍的位置。因为只有成年后才可有正侧夫,未成年之前女子身边只能有夫侍。
自然有些身份的人家都不会让女子先怀上夫侍的子女,第一个孩子必须是能入族谱的正侧夫君的孩子。)
慕槿抚摸着手中的萧,“这问题公主殿下应该问太女殿下,槿哪里有能耐猜到她的心思呢?”
“哦,是吗?好吧,既然你不愿说这些那本宫就换个话题。其实本宫今日来是有一场交易要与你谈,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慕槿别无所求,对公主的交易不感兴趣。”言罢,慕槿转身就要离去。
还真不是一般的冷淡呢,我心里暗暗嘀咕着,要不是这次的事急需你演场戏,还当本公主稀罕来你这吗?面上却是不显一分地笑道:“你确定,和你那小师弟的自由有关也不听?”
慕槿眼里闪过无奈,“公主请说吧。”
“你就让本宫站着这冷风中说?”我故作委屈地咬了咬下嘴唇。
“是槿失礼了。”慕槿将公主迎进屋,吩咐一旁的侍从去准备茶水。明知道公主是故作委屈的,但看她扇贝般洁白的牙齿咬着唇瓣时心里就像被暖风拂过一般,有种暖融融的触感。
我回味着唇齿间的茶香,“想来你也知道你那位被封为太女侧君的师兄再有十日要生辰了吧,如此你应该明白本宫希望你做什么吧。只要你配合我演好这场戏,你那小师弟可以离开这驿站且他日后若是想来看你与本宫说一声就可进来。”
“公主是要槿配合公主演生辰宴会的那场戏?”
“嗯,本宫觉得这场交易十分公平呢。只要你帮本宫这一次,你那小师弟就可以来去自如了。”
桌上摆着一个白底的瓷瓶,青色的瓷身,里面插着几支不知名的野花。
明明和我屋内类似的普通瓷瓶摆在这怎么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我心里暗自忖度着这慕槿的品味倒是不差,屋内没有奢华的装饰却显出一种简约大方的美感,让人感觉舒适。
“槿恭敬不如从命,想来师弟也会很开心的。”
“说到你师弟,他怎么不在你这院里,他不是为了看你才跑到这的吗?”
慕槿的脸上全是无奈,“这只是他贪玩的借口吧,他被我们几个师兄**坏了,请公主暂且宽待些。估计他现在应该跑到前院去看几位公子练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