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三双手横抱于前从窗台上一跃而下,犹如平沙落雁。
他停在她的跟前,望着眼前容貌过于熟悉的女子,脸凑了过去,带着三分酒气微醺,轻挑的勾起一个笑容,嘴离着她的唇只有半分距离。
底下人齐齐吸了一口冷气。
不是这幅俊男美女气息暧昧引人遐想,而是从来不曾逛花楼的燕王爷居然会出现在明月姑娘面前,悄然驾临红袖坊共赴良宵,这个舞姬是何等荣耀。
不过识得燕王的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大步多数人也只以为他是哪家的富家少爷,反正长安城里权贵弟子众多,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逃得了别人的法眼却躲不过齐豫轩探究的目光,他看雲开居然撞鬼一样的跟个舞姬**,嘴巴大得可以装下个鸡蛋。
那个正经严肃到无趣的燕王真的不是雲开的孪生兄弟什么的么
不顾堂下人探寻的目光,燕十三邪魅的看着苏清,摸不清眼底的情绪,他摸上了她细腻的腰肢,一把搂到胸前,“跟我走!”
这话一出,看戏的人不看戏了,就连妈妈也着着急急的赶上台,为难的半挡在前面,“这位大爷,您别为难我们啊......!”
“怎么,我不能带她走么?”燕十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妈妈。
上位者天然的威压逼得妈妈苦笑不堪,一手捏着帕子抹了冷汗,“大爷......”
苏清就这样被他搂在怀里,冷冽的松柏香气混着红袖坊独有的魅香,他每一个字都好像在她心上敲打,怨念而又执着多年的声音,正是让她从天堂掉到地狱的罪人!
即使看不到眼前的男人,苏清也可以想象出现在的他是何等风华,原来当初哄骗她的谦谦君子只是假象,这邪魅狂狷的登徒浪子口气才是真面目?
感受到腰间粗壮有力的臂膀,苏清收回神游的思绪,浑身紧绷像只快要炸毛的猫。
刹那间又好像放开了所有防备,她脚尖微微踮起,身子向上。苏清一点点循着他呼吸的方向靠近,然后在快碰触到他的下巴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位公子,虽然明月只是一介舞姬,但是也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到底。刚刚妈妈一介说了规矩,要猜对明月的舞才可带我走。”
“是是是,明月说的对极了!”妈妈连忙接口,“大爷,今儿个的规矩是:猜中舞名的人可以一亲芳泽!能以曲相和者才能与明月共度良宵。”
“呵...”燕十三冷笑的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没有要给面子的意思。
下面的公子哥们反映了过来,看着台上坏规矩的男人满心不爽,骂骂咧咧爆粗口的,拈酸吃醋飞吐沫的,皆有。
“哪里来的臭小子,敢抢本大爷看中的姑娘,不要命了么!”
“你这人,行不行啊,猜不中就赶紧下,前面有听到明月姑娘说的规矩么?”
“下来下来,赶紧下来,以为长得好看就有优先权么!”
下面的人闹哄哄做一团,苏清抬手,撑开了他与燕十三的距离,从他怀中挣脱一口,淡淡道:“这位公子,您是大爷,也得照规矩来!”
“就是就是!”
“麻利的,滚下来,别挡着本公子看美人!”
听到苏清的回答,下面的人立刻纷纷附和,这个嚣张的男人以为他是谁,他们还想抱得美人归呢,不得照样要猜谜。
“好,不过猜曲罢了,这有何难!”燕十三大手一挥,抢过最近男子面前的笔墨纸砚,刷刷几下写出了自己的答案。
妈妈立刻上前念了出来,“《与君别》!”
在场听到这三个字齐齐楞了一下,只因这《与君别》名气太大,与《胡旋舞》、《飞天》、《霓裳羽衣》并为四大古舞,鲜少有人能够跳,完全没有想到一个青楼女子会舞出这样的名曲。
听到心目中的答案,苏清抬头,吐气如兰,望向燕十三的方向盈盈一笑,“公子猜的对极了!”
水袖下长长的指甲戳进掌心,苏清脸上一片清浅。
“妈妈,带这位公子去我房间稍作等候,我去去就来!”
这一亲芳泽自然不会当众表演。
平静了三年的心不可遏制的疼了起来,苏清死死掐着掌心,话语间依然冷透了心。
台下的妈妈听着苏清的话,尴尬的站在远处,虽然不知道这位爷究竟什么身份,但看这通身气派,自带的王霸之气,哪里是她这等人能够指挥得动的。
好在妈妈久经欢场,八面玲珑,立马谄媚的摆起灿烂的笑容迎了过去,“大爷,这边请,月姑娘马上就过来~”
苏清前脚还没有开迈就被燕十三拉住了胳膊,“等等...难道你不想听听我的词曲?”
“既然公子有此雅兴,明月自当奉陪!”
苏清撤回自己的胳膊,强颜欢笑的点点头,身边丫鬟立刻扶着她暂坐到段善边上,“有劳段先生了!”
段善是公认的第一乐手,他来评断这词曲与舞是否相和,最是中肯。
带着点羡慕嫉妒恨,众位酸溜溜的等着燕十三的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