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idol绝非我的得意门生 109.他于殿前长跪
作者:啊大海的小说      更新:2022-05-01

  虞沧眼神一动。

  罗木成的提议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刚才说自己很偏爱【齐衡】这个角色,并非客套之言。

  且不提可能与否,如果将这部剧的男主【顾廷烨】与【齐衡】同时放到他面前,他还是会选择【齐衡】。

  对虞沧来说,角色戏份的多少并不是他接戏的首要筛选条件。

  戏份更多更重当然是好事,他可以有更多表演的空间。

  但与此相比,他更看重人物本身的复杂度与成长性。

  更多的戏份、更高的片酬,是明星的追求。

  却不是一个演员的追求。

  演员所追求的,是一个足够动人的角色。

  戏份少只是更考验他表演的能力,而虞沧在这方面有不弱于任何人的自信。

  在这部名为《知否》的古代架空剧中,齐衡就是一个具有成长曲线与演绎难度的角色。

  他出身清贵,是齐国公府的小公爷。

  容貌俊美,好学上进,性格温润如玉。

  但他人生的顺利仅止于此。

  上苍给予了他世间大多数人所不及的家世,也为他套上了这世间最为沉重的枷锁。

  和大多数的少年人一样,

  他有一个心之所钟、非其不娶的姑娘,有一份入朝为官、济世救民的高远理想。

  可当家族卷入政争旋涡,心爱的那个女孩一家人也危在旦夕之时,

  他成了唯一的那个牺牲品。

  原来官场污浊不堪,只有利益攻伐。

  原来不是只要自己坚持,感情就一定会有结果。

  他的人生与信念,面对着世间风雨一次又一次的摧折。

  虞沧所偏爱的,正是他这份风雨磋磨中的成长。

  他本以为,罗木成让自己尝试的片段,会是【齐衡】人生遭遇最大打击,被迫签下婚书的那一场戏。

  少年人的理想与爱情,在一夕间破碎,是戏剧冲突的最高潮。

  但罗木成所说的,却不是这一场戏。

  而是齐衡被迫成婚之后,与妻子嘉成县主前去三清观祈福的段落。

  他想让自己表演出什么呢?

  虞沧默默思忖着。

  罗木成将剧本挪到他面前,“可以吗?”

  虞沧微笑着接过,“我试试。”

  陆知点点头,“那木成你找个人帮虞沧对一下台词吧,正式走一遍。”

  罗木成说了声“好”,起身出门。

  不一会儿,一个女孩跟着他回到了房间里。

  看清来人的模样,虞沧眉头一挑,不禁失笑。

  罗木成正要介绍,“佳宁,这......你们认识?”

  容貌清秀,气质有些娇憨的女孩睁大了眼睛,“虞沧哥......”

  虞沧朝她点点头,又对罗木成解释道,“佳宁是我学妹。”

  罗木成一拍脑袋,“倒是忘了,你们都是成大的,成大的学生遍布圈里啊,就连老陆的......”

  陆知轻咳一声,罗木成没再说下去。

  罗木成不好意思地朝陆知一笑,被他瞪了一眼。

  虞沧也没在意罗木成未尽的话,他朝言佳宁笑笑,

  “先对戏,再叙旧吧?”

  “嗯嗯。”

  两人接过剧本,一边翻阅一边轻声交流着。

  言佳宁也是这部戏定下的演员,只是她所饰演的角色并非嘉成县主。

  刚才只是刚好在外面被罗木成拉来救场。

  工作人员还帮忙找来了两个跪垫。

  十分钟后,

  两人对视一眼,放下剧本起身。

  房间里一片静默。

  仿若寂静而空旷的殿宇。

  虞沧面色平静,和身旁新婚的妻子一起,

  一步、一步到了三清祖师高大的神像之下。

  跪伏,俯首。

  半晌,她直起身子,他也随着起身。

  她偏过头看他,嘴角带着点新婚的甜蜜。

  “你求的什么呀?”

  虞沧没有看她,仰起头看向高大的神像。

  稍作沉默,他语气平静道,

  “国泰民安,山河永固。”

  “还有呢?”

  他似乎没有半点不耐,

  “家宅安宁,父母平安。”

  但妻子却有些不太满意,她从跪垫上起身,来到他的身旁。

  她再次追问,“还有呢?”

  面对妻子有些撒娇的语气,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厌烦也没有温柔的喜爱。

  就仿佛这殿宇上的三清祖师,平静地注视着人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他顿了顿,只是道,

  “祈求神明,不要太贪。”

  像是在告诫妻子,又像是在说从前的自己。

  一切都求,一切皆失。

  最终,为了保全家人、保全她,

  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但他的妻子、嘉成县主却没有听出他的他言语中的淡淡哀情。

  她就像从前的自己。

  人生顺遂,所求必得,所以眼中尽是阳光。

  她带着点羞涩,问他,“你为什么没有求孩子呀?”

  虞沧一时哑然。

  这一刻他倒突然真切领悟了一个道理。

  人只会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去设想两人的未来会是如何。

  他嘴角突然勾起,不知想起了什么回忆。

  但又很快藏起。

  “命里有时终须有,何必强求。”

  “那你......是不想和我有孩子?”

  她有些失落。

  他看着她默然半晌,缓声道,“不是。”

  这段悲哀的婚姻里,或许错的也不是眼前人。

  她喜欢上自己,确实是悲剧的缘起。

  但她父母借逼婚确立威势,才是一切的根源。

  也不等她再说,他转过身。

  他再次伏在跪垫上,

  “求三清祖师,赐我后嗣,我必重修殿宇,再塑金身。”

  声音清朗,字正腔圆。

  没有一丝颤抖。

  一板一眼,就好像他年少在私塾进学时先生念书的样子。

  她终于满意了。

  说了一句“这还差不多”,她向门外走去。

  虞沧木然从跪垫上起身,随着她的脚步。

  却又突然停住。

  转过身,这一刻,偌大的殿宇中只剩他一人了。

  他有些怔然。

  左手覆在右拳上,与胸平齐。

  眼帘低垂。

  他的声音很低,全然没有了刚才的清朗,

  但却多了缱绻的温柔。

  “求三清祖师,保佑盛明兰,平安喜乐,事事顺心,觅得......”

  他停顿了一下,多出几分淡而真切的悲哀。

  “佳婿。”

  ......

  后来我才明白,

  人生没有两全,有的只是选择与取舍。

  而选择也没有对与错,有的只是不同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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