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豪饮到三更十分,托罗生在兰馨苑的客房暂住,大家都在猜测尉迟素云下手的时间,托罗生决定多住些日子,他怕呼延大哥憋不住火儿,那就糟了……
尉迟素云决定等托罗生一家四口儿走后再下手了,因为人多了容易暴露,她怕无法应付。
这一夜,彩云也没睡,她翻来覆去睡不着,为什么王美云跟公主那么像,以至于自己差点儿认错人?为什么都兰长得跟公主小时候一般无二?她是不是公主的再生之身?明天我要试一试。
“彩云,快睡吧!你今天怎么了?”
“我一一我觉得都兰或者美云是公主托生之身!”
从何见得?”
“长相,神情,都像极了。”
“这世界相似之人很多,不足为凭。”
“明天我考考她们,便见分晓。”
“好吧!今天睡吧,再不睡,筝儿和拔拓都会被你吵醒了。”
“嗯,知道了。”
两人刚想入睡,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纷至沓来,在沉静的夜里分外清脆响亮,呼延府中灯笼火把一片混乱……
听到夜半马蹄踏踏和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托罗生急忙起身,穿衣束冠,彩云也急忙起来,托罗生在前,彩云在后,两人穿戴整齐,准备推门出去,不想托罗生和急匆匆赶来的四儿撞了个满怀!
“兔崽子,瞎乎乎地往哪儿撞?”托罗生被小个子四儿撞疼了,大声咒骂着……
“爷,不好了,我们家大夫人的父亲去世了,老爷说对不住您,陪不了您了,你在咱府中多住些时日,他们要去尉迟府奔丧去,怕慢待了您!”
“什么?尉迟老爷子去世了?那我们也得去呀,干嘛顾及我们,跟大哥说,我们全家收拾收拾,他先起程,我随后就到。”
“那敢情好,老爷就怕慢待了您,我先走了,老爷等着我呢!托罗生老爷,您慢慢收拾吧,尉迟府的车马已经到了,等在门口儿,我们先行一步。”
“好好好,快去吧,我们晚个一时半会儿也就到了。”
四儿走后,两人商量,“咱们给孩子穿上衣服,还要去绸缎铺子去买几件现成儿的孝服,不然你先回家也行,女人孩子,参加葬礼也是受罪,干脆我一个人去,你们娘们儿明天一早再回家就是了。”
“好吧,我明天带孩子们回家,你要劝着呼延大哥,武将出身,千万不可鲁莽行事。”
“我知道了,我也正是不放心这一点,才要连夜过去。”
“唉,家门不幸,搁谁身上谁都受不了啊!”
“你睡吧,明天再起来,带孩子回家,路上小心,最近吐蕃人常常袭扰周围村庄,我很不放心啊!”
“放心吧,我这不是有魏超吗?你不用担忧,他会保护好我们的。”
“哦,对了,我这有个火器和火石,遇到劫难用火点着,我在十里之外都能听到火器的呼哨儿声,把它带上,以防万一。”
“好吧!你不用担心,快走吧!”
“那我走了。”托罗生凑近彩云,在她白皙的面皮儿上用自己的大胡子蹭了蹭,轻声儿道别,“别忘了我说的话。”
彩云使劲儿点点头,把托罗生的绩帽儿正了正,挥手说,“走吧,托罗生,我们回家等你。”
“别忘了给筝儿买糖人儿,昨天跟我要了一天,也没有遇到,城西果洛庄有一户,从那里过时给他们一人买一个。”
“知道了,你咋那么啰嗦了,再见一一”
“再见,彩云,我不想离开你们母子们。”说着,跑到儿子拓拔头前,轻轻地拍了拍儿子的小脸儿,怜爱地凝望半天,喃喃低语道,“自从他出生,第一次离开他远行。”
托罗生又凑到筝儿跟前,筝儿越来越漂亮了,更加像彩云喜爱忠诚的城阳公主,细腻的肌肤,雪白的面颊,睡梦中,安适静美,像极了鼻梁儿英挺的千户长慕容东峪,托罗生心中一酸,心说,“东哥,你托生在吐谷浑了吗?兄弟想念你呀!”
“快去吧,婆婆妈妈的,去晚了,万一有大麻烦,你岂不是悔之晚矣。”
“嗯,我走了。”托罗生毅然回头,看也不看彩云母子俩,大踏步向门外走去……
他自己也奇怪,今儿到底自己怎么了?如此这般舍不得妻儿老小,其实,他不知道,这一别,竟然是生离死别……
彩云第二天天不亮就呼唤丫头婆子给女儿和儿子梳洗打扮,准备离开呼延府,府内硕大的园子里空空荡荡的,显然,府内家丁使女婆子嬷嬷大部分都去了尉迟府跟着操办葬礼去了,只剩下少部分人在这里……
王美云去呼延府了吗?都兰去了吗?从年龄计算,都兰应该是公主重生之人,可是,王美云与她太像了,不得不让彩云疑惑。
穿过荷园,彩云决意要看一眼美云和都兰去尉迟府没有,她想试一试这个美貌的三夫人和钟灵毓秀的小姑娘儿都兰,看看她们到底谁是姐姐的再生之身……
拖儿带女行走在路上,发现远远地两个嬷嬷边争执边向这边走来,其中一个啐了一口,骂道,“呸,死婆子,你当我是大小姐那么好欺负,好性情,你错翻了眼皮。”
“呵呵,陈婆子,你在大小姐房里不过一个多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哪有你李嬷嬷胆子大,时常野种儿野种儿挂在嘴边儿,当我是聋子不成?”
“野种儿就是野种儿,又咋了?你少嚼舌头,不过是个稀罕果子没给你们小姐,又不是少了你的银钱,你至于这么闹吗?”
“我们小姐好性情,你们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下三滥,专意对付我们这边儿,这件事儿没完,我一定替小姐讨回公道。”
“哼哼,公道,公道值几个钱?你也甭这么死心眼儿,你维护你们主子,她可把你当知心人了?”
“我一一她一一”
“我什么?我什么?有些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再要胡乱嚷嚷,小心我把你偷锦缎的事情抖搂出去……”
“李嬷嬷,好歹我们都是给别人当奴才的人,您就高抬贵手吧!”
“让我饶你简单,把这个黑洋果子给小姐煮汤喝,我就不再提了。”
“这一一这不就是那个黑果吗?”
“是呀,不明白?”
“不明白。”
“那好,就照我说的办……毒蛊……”
彩云抬头,声音随西风时断时续飘来,听不清两人在湖边儿说着什么?只见那个矮个儿婆子笑咪咪地点着头,高个黑脸儿的婆子只有个侧影儿,看不淸对方的表情!彩云领着魏参将和孩儿,大声咳嗽着向荷香殿走去……
“姐姐这是到哪里去啊?”
随着燕语莺声,王美云领着都兰,身后跟着明绣,从荷香楼笑吟吟地迎面而来。
“咦?三夫人没去尉迟府悼丧吗?”
“万户长不让我去,说我是……”
美云伏在彩云耳儿边,小声嘀咕着,两个婆子不约而同,向这边张望着……
“哦,是这样啊!都兰也没去吗?”
“没有,都兰昨日感染风寒,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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