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安全吗?”
“次旺大叔从小看我长大,有武艺高强的他,你还担心什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吐蕃事事与我为敌,想撤销我们的名号,万一他们用计,我怕曦皓哥哥吃亏。”
“不怕,我们马上就到了,只要你恢复健康,我马上回程。”
都兰心想,他还是牵挂我的安危,我不能给他添乱。
“独孤尊使何时返回大唐?”
“三天以后。”
“哦,对了,这是你的爹爹交给你的,说是你娘亲留下的东西,你好好看看吧!”
“好,我抽空看看。”都兰郑重接过,放在衣袖里。
“哦,都兰,快看,日月山到了。”
曦皓撩开车帘儿,一道强光射进车内,日月山的风光尽收眼底,草原广袤,牛羊成群,山势巍峨,进入山里,穿山而走,蓊蓊郁郁的树林间,绿荫蔽日,田畴纵横。”
“慢,曦皓哥哥,我来过这里。”
“胡说,你什么时候来过?”
“你看这里土石皆赤,赤地不毛,这就是赤岭,对吗?我常常梦见你在这里,万箭穿身,惨不忍睹。”
“我好像也很熟悉,但想不起来了。”
“曦皓哥哥,这里为何叫做日月山?”
“相传当年文成公主远嫁吐蕃,曾驻驿于此,她在峰顶翘首西望,远离家乡的愁思挥之不去,不禁取出临行时皇后所赐“日月宝镜”观看,镜中顿时生出长安的迷人景色。公主悲喜交加,不慎失手,把“日月宝镜”摔成两半儿。这就是我们现在为什么把“赤岭”称为“日月山”的原因。”
“快看,文成公主庙到了!为了纪念文成公主对唐吐蕃做出的贡献,父汉在日月山脚下,公主停留的地方,建了文成公主庙。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好了。”
“听,鸟儿叫虫鸣,这里真幽静啊,还有哗啦哗啦的水声……”
“这里面也有故事啊。”
“什么故事?曦皓哥哥,你不要卖关子了。快说,不然,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要……”都兰说着笑着把嫩如白藕的右手伸进曦皓的腋窝儿,曦皓忍受不住,笑出眼泪来,求饶道,“好妹妹,我最怕这个,我说,我说。”
“公主想到身负唐蕃联姻通好的重任时,便果断地摔碎了“日月宝镜”,斩断了对故乡亲人的眷恋情丝,下定了毅然前行的决心,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西行的道路,离开日月山继续往西走,回过头去,向东遥望自己的故乡时,发现视线已经被山阻隔,不禁伤心落泪,思乡的泪水汇集成了倒淌河,由东向西,流入青海湖,也有人说是因为河神同情公主的悲伤,就随着公主一同向西流去,百川东到海,只有这条河例外,因此被称为倒淌河。”
“这传说真美好,可见各族人民多么热爱文成公主啊!”
“是啊,她促使两个种族文化融合,带动了吐蕃的经济发展。都兰,你也答应我,纵然知道自己汉女的身世,也留在吐谷浑,为各族民众做一些有益的事儿,像文成公主一样,好吗?”
“我答应你,曦皓哥哥,人生短暂,我今生今世为你而来,为吐谷浑和大唐融合而来,我一定向文成公主学习,做汉唐文化的传播者。”
从此之后,都兰和曦皓住在山中,过了一段儿幸福的日子,每天天还没亮,曦皓定时辰起床,从寺里出发,翻越山坡儿过来看望文成公主庙中的都兰。
这一天,曦皓纵马由缰地在令狐智的陪伴下,又去看望都兰。
山底流水淙淙,百鸟儿鸣啾,万花丛中,蜂舞蝶儿闹,阳光透过树缝儿,斑驳陆离地落在杂草丛生的树下,曦皓心情特别好,在马上开心吟唱着……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可汗,你每次去见郡主的时候,总是神清气爽,开心快乐啊!”
“那是当然了,都兰妹妹,她就是我的开心果儿。”
“郡主长得真美!”令狐智由衷赞叹道。
“你见过比她还美的女子么?”曦皓听侍卫长对都兰赞叹不已,忍不住问道。
令狐智摇摇头,笑着迎合曦皓,“郡主是倾国倾城,古今无双。”
“等等,哪里来的琴声?如泣如诉,如诗如画,天籁之音啊!”
曦皓对音乐很着迷,尤其是都兰学会弹琴后,他只要有时间必会听她弹上一阵子。
曦皓会吹羌笛,是个羌人师傅所教,师傅见他有悟性,喜欢他,把一支玉笛赠予了他,他一直带在身边,师傅又交给他一支曲谱,告诉他,此曲为羌民先民所谱,名叫《杨柳青》。
听见这么优美的曲子,他忍不住取出玉笛,和着乐声吹奏起来,树林内,莺歌燕舞,鸟唱鹿鸣,蝶舞蜂蹈,和着琴声,笛声,仿佛一曲大自然的超级鸣响曲,突然,琴声撕裂般地戛然而止,琴弦断裂的声音让曦皓的心猛烈地震荡着……
不知不觉间,曦皓已经到了山谷间,远远地望见赤兔龙驹正在悠闲地吃草,赤兔身后是万丈深渊,悬崖边上是一棵千年古松,古松之侧有一个天然山洞……
彼失此得,难道是上天指引我到这里的吗?曦皓正在思量,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既来之则安之,我的高音琴弦忽断,必有高人逸士来访,请进吧。”
曦皓抬头一看,眼前一亮,这位公子年方二九,少年英俊,潇洒冷静,不苟言笑,见曦皓手执玉笛前来,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公子雅兴啊,被高人雅士琴声吸引,来此一会。”
“你我前生有缘,今生今世必有此会,你看,你的坐骑早已在这里了。”
“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谁了?”
“怎么会不知道?你是莫贺可汗慕容曦皓,也叫吐谷浑曦皓。”
曦皓心中更加不敢小看这个少年,他竟然连自己家族姓吐谷浑的事儿都知道,他依然不动声色,继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儿。
令狐智也手握钢刀,警觉地四处张望……
少年不屑地从琴座后站起身,不耐烦地摆摆手,单刀直入地言道,“别看了,这里没有别人,也没有阴谋陷阱。”
可汗连忙道歉,“实在对不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那也没必要草木皆兵。”少年直率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没有矫揉造作,没有粉饰太平,言辞犀利,不留余地。
曦皓鼓起掌来,赞叹道,“说得好,公子性格直爽,心地坦荡,尤其是刚才琴音曼妙,如泣如诉,不知曲名是……”
“此曲名唤作《曼陀罗》,喻缘分天注定,不可强求。”
“是天竺的曲风吗?”
“有这种成分,不过是原创曲牌。”
“里面离别之音撕裂人心,令人扼腕唏嘘。”
“你用玉笛附和,你我一远一近,一强一弱,十分和谐,可见可汗音律功底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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